北秦主城。
“你说,阿姐怎么还不登基呢?”
少女清灵的声音回荡在空无一人的大殿中,一脸天真娇俏,像个爱美的小姑娘,认真地染着豆蔻。
只是着颜料过于殷红了,极其妖艳的颜色染在她青葱的手指上,显得有些诡异。
“要是阿姐早些登基,我就不用死一次了,唉,好疼的……”
“你过早暴露了。”
明明看着殿中空无一人,却蓦地出现一道嘶哑的声音,雌雄莫辩。
这一世的伏锐意识到了伏瑞的恶意,自然早有防范,不解决她,是不可能安安心心登基的。
伏瑞却是早已习惯,仍旧漫不经心地染着指甲,听到对方的话,似乎有些委屈地嘟嘴。
“这又不能怪我,我怎么知道还有个重生的,谁让你不提醒我?”
对方似乎被她无赖的话堵住了,一时间没声,过了须臾,才又开口。
“……我也不知道。”
“……”
“别想这些没用的了,”那道声音的主人转移话题,“你还是想想,怎么死,才能让伏锐安安心心登基吧。”
“……”
伏瑞染好了指甲,抬手手来端详一下,鲜红似血,她很是满意,“唔,我可不能死得那么简单……”
“死得太简单,阿姐不会信的。”
“我可真难,死都那么麻烦。”
“好气哦,”伏瑞越想越觉得不开心,连带着刚刚还很满意的豆蔻,都有些看不顺眼了,“折一半怎么够?”
她将未干的染料擦去,忽而笑的很甜,“只折阿姐一半的人是不够消气的。”
“登基之前,别弄死了。”神秘的声音警告她。
“知道啦,我怎么舍得弄死阿姐?”伏瑞笑盈盈地说,神态天真而无辜。
“我就是想消消气嘛,毕竟死人真的很疼的……”伏瑞双手撑住下巴,腿在椅子下晃来晃去,天真无邪。
“唔,再折一半,就勉强可以啦!”
—
北胥关。
“主公,这该如何是好?”
众人白天破城时还兴奋欢喜,到了夜里却满是愁容。
“会有办法的。”
伏锐望着再度折返的北秦军,心中思忖,不知符嵬是否在其中。
事已至此,她已经确定,对方确实是在提醒她,只是似乎一直被掣肘着,无法做出什么明显的提示。
但这些也足以证明,符嵬想背叛北秦,更准确的说,应该是背叛控制她的人。
“军中粮草最多还可撑两个月,”伏锐轻扣着桌案,“传信回越州,让虞将军攻打宁州,活捉宁州牧。”
刘军既然敢背叛,就要做好老巢被端的准备。
虞进她没带过来北疆,而是让她坐镇越州,越州还有余力,拿下宁州是不费事儿的。
就是不知,那肖毅是真的忠于刘昌,还是一直以来都是伪装。
如果是伪装,刘昌就没什么用了。
直接让虞进火速拿下宁州,然后前来支援,如果是真的忠心耿耿,那再好不过。
“主公!”
本该在清算粮草物资的扶瑾突然闯进堂中,伏锐诧异得抬头看向他,见他欲言又止,便独自跟了出去。
走到无人之处,扶瑾指着一名士兵示意伏锐看过去,那士兵肩头上的衣袖被划破,隐约可见一个印记。
“窃国军?”
伏锐心头一跳,再细细一看。
这分明是刘军!
窃国军,一直就在身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