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锐一脚将那统领踹到她跟前,将自己的人留下,收拾残局。
“你的手下,你自行解决。”
陈廉连忙点头,望着伏锐和扶瑾等人离开的背影,攥紧了拳头。
她张了张嘴,却还是没有出声,沉默了一会儿,冰冷的目光落在统领身上。
统领狠狠一抖,从未见过这样阴沉的她。
“郡丞指使?”陈廉道,沉缓的语气压抑着风雨欲来的怒火。
和伏锐见面的地点,只在那封请柬上,而她记得,昨日和郡丞争执时,对方动了她的桌案,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可能。
“是、是!”统领点头,突然眼睛一亮。。
“是郡丞指使小人的,小人也是被她蒙骗,以为这里有贼人,而且郡守也在这里,小人是以为您被劫持了,所以才冲进来救您的!”
她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好不无辜,情真意切,说得自己都感动得不行。
陈廉只是冷笑:“没有本官的调令,你也敢私自行动,该当何罪?”
统领一僵,慌忙给自己开脱道:“是郡丞、郡丞她……是小的过于心急了,担忧您的安危,一时间顾不上调令,请您恕罪!”
“伶牙俐齿,你是来杀人还是救人的,本官会看不出来吗?堵上嘴,押回去!”
陈廉下令,伏锐留下的人也配合,清理完残局,便回到郡府。
这一次,有了伏锐等人的帮助,而赵、孙两家也不再作妖,陈廉终于顺利地把相关的人都发落了。
没了碍事儿的人,他便开始大刀阔斧的整顿吏治,也学伏锐废除苛捐杂税,尤其注重改善佃户民生,抑制土地兼并,一点点瓦解地主权势,归田于民。
见这里的事情差不多解决了,伏锐便准备动身回晋康,结果陈廉的来到,令她有些哭笑不得。
对方捧了官印来。
“陈郡守这是何意?”伏锐诧异道。
“廉惭愧,在其位,无力谋其事,尸位素餐,不如让贤。”陈廉叹息拱手。
伏锐将官印推回,略有些无奈:“陈郡守莫要妄自菲薄,近日陈郡守不是将桂林郡整顿的很好么?”
“那也是仰仗您和扶公子相助。”陈廉耿直再道。
伏锐无奈极了:“说句实在话,这郡守一职,你还是当着罢,若你当真不合适,我也不会留你,陈郡守清正廉洁,爱民如子,是有目共睹的,莫要自谦了。”
陈廉一时有些不大好意思,她一直坚守本心,如今这官场上,人人见到她这样都施以嘲讽,有时她都会有茫然,“清廉”一词,这不是早已不复存在了?
如今得她一句夸赞,方才觉得往日坚持再正确不过了,还有人看得到她的坚守,只觉得独留一身清名,也算不枉此生。
“陈郡守好好当这郡守罢了,这桂林郡的百姓可都仰仗着你,锐自己治下都琐事繁多,可不会分身之术。”
见她都这样说了,陈廉便将官印收回,眼中盛满感激,朗声道:“好。”
离开时,陈廉送伏锐出城。
她立于东城门门口拱手,清风徐来,盈满双袖,如松竹一般清正。
“伏郡守保重,廉自认与您志向相通,他日若有需要之处,廉必倾囊相助!”
陈廉,字风清。
清正廉洁,两袖清风。
伏锐轻笑,愿她历经乱世浑浊后,仍能初心不改如此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