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笙见白晶晶不再寻死觅活,心中略宽。
在这绝谷之中,有这么一个绝『色』女子时时相陪,排解寂寞,这结局也不算太惨,心中反而隐隐有几分高兴。
他笑道:“白姑娘,你没把我害成怎么样,却把你自己害苦了。”
白晶晶一怔,不解其意。
叶笙笑道:“姑娘你是魔门的圣处女,本应居藐姑『射』之山,不食人间烟火,如今日夜对着我这个小『淫』贼,其苦莫大焉。”
白晶晶不禁失笑,挥袖拭去脸上的泪珠。
叶笙虽无怪责之语,她总觉负他太深,低头不语,而先前不共戴天的仇恨,竟然尽化作悔恨和愧疚了。
这处翠谷虽无出谷之路,方圆也有两里多。白晶晶以桃子果腹后,与叶笙一起在四周察看。
二人干戈初化,玉帛未成,白晶晶心存愧疚,不敢正面对他。
叶笙惟恐言语举止上稍有得罪,倘若她再从这里跳下去,自己日日与猿猴为伍,也没什么意思。外面世界俗人滔滔,这里可是人稀为宝,求一而难,是以总距她几尺远。
二人默默同行,西行两里许,只见山上一道瀑布飞流而下,料是山上积雪融化而成,阳光下犹如巨龙横空,煞是壮观。瀑布所泻之处,积成一个清澈碧绿的水潭。
两人立在水潭前,默默观赏。
水潭清澈,两人身容都映现其中。他们始终不敢正面相看,这番借着水中影像而观。
白晶晶见叶笙面容挺秀,英气『逼』人,实是千中难挑的美男子,又想他武功高强,前途无可限量,这次却被自己害得要抑郁绝谷,与草木同朽,不禁越发愧疚。
叶笙见白晶晶修眉弯黛,秀眼生波,削肩蜂腰,婀娜多姿,与周莹莹、萧艾静、白飞飞等女子可谓各擅胜场,难分高下,都是绝『色』风姿。
两人凝望着,蓦然眼神在水中相遇,对视半晌,不禁都哑然失笑。
他们抬头相望,四目交融,深情无限,霎时间恩仇双泯,唯余爱意绵绵。
白晶晶在魔门中是圣处女的身份,这是魔门长老团仿效魔界总部之例,在门下女弟子中挑选出卓尔不群之人,任圣处女,将来接掌门主大位,意欲以圣洁慑服人心。
是以魔门上下,谁也不敢多看她一眼,风言风语更是半句都没有。
白晶晶是外柔内刚的『性』子,始终洁身自爱,只以幻境对付敌人。虽然“黑山老妖”黑无邪为她而加入魔门,守护多年,但用尽各种方法,也始终无法一亲芳泽,最终死于悟空之手。
此时,白晶晶忙转过头去,不由得脸泛羞晕,娇波欲流。
叶笙瞥见她在阳光下的半边脸颊鲜嫩盈盈,艳丽不可方物,霎时间竟是痴了。
白晶晶感受到叶笙的爱意,心如鹿撞,呼吸也急促起来。
两人一时无语,却是爱意渐渐滋长。
………………
不久,叶笙以紫郢剑砍伐树木,在寒水潭边修建一座简易茅屋。白晶晶默默相助,顿饭工夫便将茅屋修成。
叶笙又想在几百米外,修建自己的茅屋。
白晶晶淡淡道:“就在这旁边吧。”
叶笙一怔,见她已娇羞满面,转过头去。他想了想,怕自己把持不住,始终不敢太过靠近,在十多米外依潭而筑。
谷中虽有山羊,但亦属谷中景观,二人都不忍杀而烤食。
好在潭中游鱼颇多,条条肥重鲜美。叶笙一指点出,指不虚发,『射』死几条雪鱼,点燃树枝,烤而食之。登时油脂满口,齿颊留香,确是美味。
食毕,二人在潭中洗手净面。
白晶晶忽然道:“叶公子,你真的一点也不恨我?”
“以后,叫我阿笙就可以了。”叶笙微微一笑,“我也不知什么缘故,按我平日脾『性』,你如此对我,我就算不杀你,也会任你自生自灭,可对你就是恨不起来……或许,这也算是缘分吧!”
白晶晶娇羞不胜,心中大感受用。
魔门上下,除了长老团的几个大长老之外,其他人无不对她毕恭毕敬。那几个大长老,都是醉心于修炼之人,只当她是一个需要精心栽培的晚辈,毫无邪念。
但她反觉魔门中人隔得太远,无一人能及叶笙之体贴。此刻听他之言,她竟也有一种生就宿缘的感觉,否则自己怎能初次出手便是对付他,日后更是心中除了他,无别的念头?
虽然前恨后爱,然而爱恨岂非同根而生!
一时间,她感慨万端,默然不语。
夕阳沉坠,翠谷中青冥空蒙,四周高峰峻耸,山风却吹不进来。百鸟啁啾之声,渐渐止息,山羊随处而眠,猿猴栖息树上,惟余瀑布倾泻声响,一片祥和气氛。
二人对坐无言,见天『色』昏冥,景物朦胧,各自起身回到茅棚中。
乾坤变化之机,当真难以测其端倪,谁人能料于大天地中,竟有此与世隔绝的小天地。禽兽草木之外,只有一男一女。
相距十余米远,两人躺在木床之上,默思所处境地,都想到人之始祖,是否便是如此。
于鸿蒙初开,混沌始判之时,有一男一女,独别于草木禽兽万物,繁衍生息,代代弥众,而成现今之芸芸众生……
两人都不禁心涛汹涌,彻夜未眠。
………………
清晨,二人不约而同来至潭边,净面浴洗,忽然间都感到有些羞意。他们各自想到昨夜的心事,均觉无以言对。
这一男一女,都是非凡人物,可算是冤家对头,而今却默默相视于绝谷之中,人世间的恩怨纠葛,仿佛已成过眼烟云。
叶笙见她眼睛略有红肿,似是哭过,忍不住问道:“白姑娘,昨夜没睡好吧?”
白晶晶嫣然一笑,低头不答,似是怕被他看穿心事,大是娇羞。
叶笙默然半晌,叹道:“都是我不好……我自己摔死,或老死在此,也就算了,偏偏还拉你来陪我,真是造孽。”
白晶晶幽幽道:“事已至此,你怎么还说这种话呢?唉,若非我鬼『迷』心窍,又何至于此……”
两人对望一眼,霎时间都明白,责怨之语尽属多余,此刻只是没话找话而已。
于是,他们饱食了一餐烤鱼后,便捏泥为盆、碗之属,以火烤之,以成器皿。
叶笙笑道:“千百年后,高山为谷,焉知此处不沉为平地?那时必有人以为,此地乃远古之人所居,而诧异器物之新,不类古物了。”
白晶晶闻言,莞尔一笑,觉得叶笙的话未尝没有道理。
二人劳作半日,将诸般器物制好,不知不觉间言语多了起来,却于先前之事避而不谈,惟恐触伤情怀。
到得傍晚,几只雪鸡飞过。
叶笙的灵犀指法,对付雪鸡自是游刃有余,指不虚发。
二人又得以大享美味,陶陶然,快不可言。
一连十余日,二人无事便徜徉于芳草绿树间,与猿猴山羊为伍。
这些动物见有天外飞客闯进,初时虽不免惶恐,慢慢熟络之后,竟也亲热起来,不以异类为嫌。猴子们更是善解人意,每日攀至高处,摘些鲜果送与二人,大尽地主之谊。
谷中鲜果累累,甘甜爽口,食之不尽。碧水潭中水族昌盛,取之不竭,不时有雪鸡飞至,也成了二人腹中之物。
二人日渐习惯,反觉这谷中时光,比外面的血腥世界不知强盛多少,俊男玉女时时相伴,亦不寂寞。
只是白晶晶是附身在女王紫月的体内,以前从不与男子交往,常有娇羞之感。
叶笙吃一堑,长百智,言语举止无不审慎,惟恐触忤白晶晶的忌讳,不免处处拘束,俨然谨行君子。
直到这日凌晨,他起身得早,踏出木棚,却被晨曦中的一幅奇丽景象惊呆了。
原来,碧水潭中,白晶晶正在沐浴,晨光下玉体泛光,映入眼帘,玲珑曲线,曼妙婀娜,摇曳多姿,风情无限,实在是大自然中最美妙瑰丽的宠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