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幼舆一夜醒来,果然觉得下半截身子就像死了一样,用手挠挠,毫无痛痒,就把花姑子的话告诉家人们。
家人们便按照这个办法来到华山老崖下蛇洞口,点起火来。果然有条大白蛇冒着浓烟钻出来,家人们立即一齐放箭。
就在这个时候,那条大白蛇一张口,喷出一股强劲的腥风,将那些冷箭吹过一边。然后,它又喷出一颗血红色的内丹,狠狠地撞向安幼舆的家人。
如果那些家人被大白蛇的内丹撞上,必定会身体爆裂而死。
就在这危急关头,“咻”的一声,一道金光从远方激射而至,倏地裹住大白蛇的内丹,眨眼间就消失了。
大白蛇惨叫连连,在地上挣扎了一阵,就死了。
安幼舆的家人又惊又奇,以为是神仙搭救,急忙跪拜起来。
此时,我坐在祥云中,并没有飞下去,只是将大白蛇的内丹一分为二,交给二青和小青吸收,迟点她们一定会功力大增。
火熄灭以后,安幼舆的家人进洞一看,大小数百条蛇,也都烧焦了。他们把死蛇运回家中,煎蛇血药物,给安幼舆喝下去。
安幼舆服了三天,两腿渐渐能够转动,半年后就能下床走路了。后来,他因为思念花姑子,又独自到华山里去,却再也找不到她了。
我暗中帮助安幼舆消灭那条白蛇精之后,此事便告一段落了。花姑子并没有来找我,但是我相信,总有一天,我和她是会再见的。
因为,就算她成了仙,只要我想,不管她去到哪里,我都可以找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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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我来到一个叫做醴泉寺的地方,瞧见天色已经黑了,便在这里寄宿一晚。
夜深了,我睡不着,便起来看《金瓶梅》完整版。我看得正兴奋时,忽然听见窗外有一个女子称赞:“相公读书很勤快啊!”
我心想:这深山中哪来的女子?一定是妖怪!哇哈哈,长夜漫漫,找个妖怪来玩玩也不错!
正在疑惑间,女子已推门进来了,说:“很用功啊!”
我惊讶地站了起来,瞧见这女子穿着绿衣长裙,生得美妙无比。我知道她不是人类,再三追问她的家住哪里。
女子说:“你看我并不是能吃人的,何必寻根究底呢?”
我心中很喜欢她,没有用天眼通看她的真面目,就和她一块睡了。女子脱去衣服之后,腰细得不满一把,这就是传说中的“蜂腰”吧。
天快亮时,女子轻盈地走了。第二天晚上,她又来了,陪我一起饮酒。
女子谈吐间很懂音律,我便说:“你的声音娇柔细弱,如果能唱一曲,一定让人消魂。”
女子笑着说:“不敢唱,怕消了你的魂。”
我执意请她唱,女子说:“我不是吝惜,是怕被别人听到。你一定要听,我只好献丑,但只能小声唱,你明白意思就行了。”
接着用脚尖轻轻点着拍子,唱道:“树上乌臼鸟,嫌奴中夜散,不怨绣鞋湿,只恐郎无伴。”声细如蝇,刚刚能辨听清楚。
我仔细一听,只觉宛转滑腻,动耳摇心。
女子唱完,打开门看看外面,轻声说:“提防窗外有人。”她又出去绕屋子转了一圈,才进屋来。
我说:“你怎么这样疑惧?”
女子笑着回答:“俗话说‘偷生的小鬼常怕人’,这就是说的我啊!”
不一会儿睡下后,女子忽又不高兴,颤声说:“平生的缘分,难道到此为止了吗?”我忙问缘故,女子说:“我的心跳动不安,只怕是祸将临头了。”
我安慰说:“心动眼跳,本是平常的事,何至于说这种话呢?”女子才稍高兴一点,于是我们又亲热起来。
天快亮时,女子披衣下床。她刚要开门,犹豫了一会儿,又返回来,说:“不知什么缘故,我心里总是怕,请你送我出门。”
我便起床,把她送出门外。
女子说:“你站在这里看着我,我跳过墙去,你再回去。”
我说:“好吧。”看着女子转过房廊,一下子便不见了。我正想再回去睡觉,只听传来女子急切的呼救声。
我奔跑过去,四下里看并没有人影,听声音像在房檐间。我抬头仔细一看,看到一只弹丸大的蜘蛛,正在揉弄着一个东西,而它发出声嘶力竭的哀叫声。
我挑破蛛网,除去缠在那个东西身上的网丝,原来是只绿蜂,已经奄奄一息了。我拿着绿蜂回到房中,放到案头上。
过了一会儿,绿蜂慢慢苏醒过来,开始爬动。它慢慢爬上砚台,用自己的身子沾了一身墨汁,出来趴在桌上,走着划了个“谢”字,便频频舒展双翅,然后穿过窗子,飞走了。
我立即摇身一晃,变得只有针眼那么大,再悄悄地跟在那只绿蜂的后面。我们飞了很久,天快亮的时候,那只绿蜂钻入一片树林中,就不见了。
我缓缓飞过去,一靠近那片树林,眼前的景象突然一变!
此时,我竟然变成了书生模样,正躺在床上午睡,朦朦胧胧之中看到有一个穿褐色短衣的人站在我的床前,惶恐四顾,好像有什么话要说。
我问他是谁,来这里干什么,他恭恭敬敬地说:“我家相公想请您去一趟。”
我问:“你家相公是什么人?”来人说:“就在附近。”我也不怕他使诈,随他出去,转过墙角,到了一个地方,只见亭台楼阁,重重叠叠,接连不断。
我们曲曲折折地向前走着,我觉得这千门万户不似人间,又见宫人和女官众多,来来往往,熙熙攘攘。他们一看见褐衣人,就问:“叶先生请来了吗?”褐衣人回答:“请来了。”
不一会儿,一位贵官出来迎接,恭恭敬敬。
我说:“以前我们没什么交往,今天你们这么厚待我,真是让人疑惑不解啊!”
贵官笑着说:“叶先生过谦了,您如今已是聊斋世界的名人,我们大王很仰慕您,盼望与您会面。”我更惊异,又问:“大王是谁?”贵官回答:“少待一会,你自己就明白了。”
过了一阵子,有两位女官来到,手举一双长幅旌旗,导我入宫。进了几道门,远远的大殿上有一位大王坐在那里,一看到我进来,就立即走下台阶迎接我,十分恭敬。
我仰头一看,殿上有一幅匾额,上题“桂府”二字,忍不住想:这桂府是什么来头?
我们按宾主的礼仪相互拜见后,摆宴坐席,酒宴十分丰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