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地有个叫做刘沧客的男子,家境富裕,四十岁生了两个儿子。长子刘吉,十七岁了,是县里的名士,而次子刘平也很聪明伶俐。
后来,刘沧客又娶了本县倪家的姑娘为妾,对她非常宠爱。
过了半年,长子患头痛病去世,夫妻大为悲伤。不久,刘沧客的妻子也病故了。过了数月,大儿媳也死了,家中的奴婢佣人也一个接一个地去世。
刘沧客接二连三屡遭不幸,几乎不能忍受。
这天,我刚好路过刘府,发现这里妖气冲天,便要求进去一看。
其实,刘沧客已经请过很多道士和尚来家里看过,可惜始终找不出原因,早就心灰意冷了,却还是急忙出门恭迎我入坐。
刘沧客刚要问候寒暄,我忽然吃惊地望着他,沉声说:“老兄,你有灭门之祸,不知道吗?”
刘沧客目瞪口呆,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我又说:“这里妖气冲天,我估计你近来的状况就未必很好!”
刘沧客听后,忍不住掉下泪来,就将家中近来发生的灾难,如实相告。
我也替他难过,安慰了他几句,又转悲为喜,笑着说:“这场灾难还没完,所以我先是为你悲伤;但幸亏遇到我,又该为你庆贺。”
刘沧客奇怪地问:“这位先生,莫非你精通给人看病的医术?”
“医术不是我的专长,看看宅子风水,或给人相相面,我倒是比较在行。”
刘沧客很欢喜,便求我相看住宅。我里里外外察看了一遍后,又要求再看看家中所有成员。
刘沧客按我的吩咐,把全家人都集合到堂屋,挨次逐一地指给我。轮到倪氏时,我忽然仰天大笑不止。
众人正惊奇时,就见倪女吓得浑身打颤,面无人色,整个身体骤然缩短到二尺多长。
我取出一把锤子,敲了敲倪女的头顶,发出一种像敲石罐的声音。我又上前揪住倪女的头发,仔细检查她的脑后,见有几根白毛,伸手就要拔去。
倪女缩着脖子,跪在地上,哭着说马上就走,求我不要拔了。
“你还想害人吗?”我冷冷一笑,硬将白毛拔去了。
那个女子立即变成了一只黑色的像狸一样的动物,众人都异常惊惧。
我把那动物抓来,放到袖子里,看着刘沧客的儿媳说:“她受毒很深,背上肯定有异样的变化,请让我检查一下。”
媳妇害羞,不肯脱衣服。刘的儿子执意让她脱下,只见她的背上也长着白毛,有四指多长。
我用针给她挑出,淡声说:“这毛已老,再过七天,就没救了。”
我又看刘沧客的儿子,见他的背上也长着二指多长的白毛,便说:“这些毛若再长一个多月,你也没命了。”
然后,我逐个察看了刘沧客及家人,逐一挑去了白毛,对众人说:“如果不是我碰巧路过,你们全家人没有再活的了!”
“万幸,万幸!”
“多谢,多谢!”
有人问:“这是个什么东西?”
“也属狐类,专靠吸取人的精气为生,最能置人于死地。”我微微一笑,“虽然它的妖力不高,却最阴险,不知不觉间取人性命。”
刘沧客说:“先生,你怎么能这样料事如神,莫非你是神仙吗?”
我笑着说:“我这不过是跟师父学到了一点雕虫小技罢了,怎敢称神仙呢?”
沧客问谁是我的师父,我说:“我的师父是太上老君,尤其擅长炼丹和炼器。刚才这东西,我还治不死它,要将它献给师父,让他处置。”说完就告别要走。
我一抬手,觉得袖子空空的,不由得皱起眉头:“竟然让它跑了!对了,它的尾巴上还有大毛没拔去,竟然逃了。”众人骇然。
我忙安慰大家:“它脖子上的毛已被我拔了,不能再变成人,只能化成兽类,不会跑远的。”说着,我就进屋看看猫,又出门看看狗,都说不是。
打开猪圈门看时,我笑着说:“原来它在这里!”
刘沧客过去一看,果然多了一头猪。那头猪听到我的笑声,立时伏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
我提着它的耳朵,把它抓出来,见尾巴上果然有一根白毛,坚硬如针。刚要拔掉,那猪翻转哀鸣,不让拨。
我气愤地说:“你作孽这么多,还想一毛不拔吗?”边说边强行拔掉那根白毛。
那头猪又化为狸,被我收进通天塔中,暂时交给飞天夜叉看管。
我准备离去的时候,刘沧客苦苦挽留,才在一起吃了顿饭。
临行前,刘沧客问我什么时候可以再见,我说:“我师父太上老君立下宏图大志,常派我们邀游世上,搭救众生,以后未必没有见面的机会。”
吃完饭之后,我就跟刘沧客告别了。
不久,我收到学生李洋的传音,说他们在江中发现了一个妖物,正是地府通缉榜上的水鬼燕十三,让我赶紧过去帮忙。
我立即乘坐时光鸡,很快就飞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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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洋等人所在的江边,有一个张老相公祠,里面悬挂着张老相公的像,并把他当做水神供奉。人们向他祈祷,都很灵验。
在《聊斋志异》中,有一个跟张老相公有关的故事,是这样的:
张老相公是山西人,因女儿将要出嫁,就携带家眷到江南去,亲自为女儿置办嫁妆。
船到金山时,张老相公想要先过江,嘱咐家人在船上千万不要煎炒有腥膻气味的鱼肉。因为江中有只大鼋作怪,它一闻到香味,就要出来毁船吞人,在这里已经为害很久了。
张老相公走了以后,家人忘记了他的嘱咐,在船上烤肉。忽然,江中巨浪滔天,把船打翻,张老相公的妻女等人全落水沉没。
张老相公乘小船回到大船停靠的地方,不见妻子女儿,痛不欲生,恨不得立刻报仇。他登上金山,拜见了金山寺的和尚,打听鼋怪为害的情况,想除鼋报仇。
僧人听了非常害怕,惊讶地说:“我们整年整月住在它的近处,怕遭到祸害,只好将它当神仙供奉,祈祷它不要发怒。我们经常屠猪宰羊,半只半只地投入江中,鼋即跃出,吞食而去。谁敢与它作对啊!”
张老相公听后,立刻想出一个报仇的计谋。他找来几个铁匠,在金山的半腰处安起炉灶,炼成一块百余斤重的大铁块。
他问清了大鼋经常出没的地方,叫几个身强力壮的男子汉,用大铁钳举起铁块,投向江中。鼋跃出,疾吞而下。
不一会儿,江上波涌如山,顷刻又浪息波平,那大鼋的尸体已浮上水面。
过往的商客和金山寺的僧人都为之欢快,就修建了张老相公祠,据说十分灵验。不过,最近魔界中人混入人间界,频频搞些小动作,就连张老相公也忙不过来了。
那个水鬼燕十三,生前是个剑术极高明的剑客,自创“追魂十三剑”,就连许多以斩妖除魔为己任的修士也不是他的对手。
身手好又机灵的,一打不过就马上走,还能逃得性命;要是不自量力,非要上前跟他搏杀,最终的结果必定是被他杀死,然后丢到江中喂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