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轻语不动声『色』地道:“多谢三殿下关怀,不知可查到是谁想谋害妾身?”
三太子眉头微微一挑,没想到叶轻语居然会如此镇定,似乎完全不怕他揭穿刺杀的真相。
“我派去调查的部下,不巧在刺杀现场附近捡到了一个还活着的刺客,也是狐妖。”
三太子没有继续往下说,而是在博冷左侧的席位上坐了下来。
那里本来是有宾客的。
能坐在博冷近旁的,自然是他的亲信,而且地位还不低,是个什么大司马之类的职位,属于天云妖国顶级文臣之列。
不过他被三太子的手下给毫不客气地赶到了一旁,因为动作慢一些,还被推了个趔趄,气得满脸通红,挽了挽袖子,直想当场动手。
虽说是文臣,但每一个能够登上权力核心位置的妖怪,无一都是等级极高的大妖,再不济也有妖将的水准。
只是他也仅仅挽了挽袖子,却终究没敢动手。
因博冷向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不许轻举妄动。
“我的部下对那个捡来的刺客做了个小小的审问,据那个刺客说,他是首丘一族的族长近卫,奉命来刺杀叶使者。”
三太子打了个指响,便有两名妖军架着一个黑衣妖怪大踏步走进来,直到博冷案前,抬手将那个黑衣妖怪扔到了地上。
这妖怪的黑衣已经破烂得几乎成了一身碎布条,布条之下的身体血肉模糊,没有一寸完好。
下身却是没穿裤子,屁股上血肉模糊,好像被宛下去了好大一块肉。
那是他尾巴的位置,却是被割掉了。
对于一只狐妖而言,尾巴极为重要,不仅是施法的重要媒介,更是身份地位的象征。
他的脸上却是干干净净,只是一片死一般的惨白,没什么生气,已经奄奄一息了,侧脸趴在地上,连抬头都做不到,只以眼角的余光看到叶轻语,便流下泪来,喉间发出咯咯轻响。
叶轻语神『色』漠然,“三殿下这是什么意思?”
“这可是刺杀叶使者的刺客,叶使者不想亲自问一问吗?”博锋啧啧摇头,“哦,对了,你问不出什么了,他把自己的舌头给咬断了,什么都不肯说,还是用了搜魂术,才从他的脑袋里读出点东西来,可惜却是不多,叶使者能给我再详细解释一下吗?”
叶轻语悄悄握了握拳头,向着博冷躬身道:“请殿下赐剑!”
博冷拔出自己随身的配剑扔给叶轻语。
叶轻语拔剑出鞘,走到那刺客近前,一剑刺穿了他的胸口。
刺客的脸上『露』出一丝解脱的般的轻松,缓缓闭上眼睛。
“多谢三殿下给我这个亲手出气报仇的机会!”叶轻语又向博锋施了一礼,剑上还滴滴答答往下淌着鲜血。
“你以为杀掉灭口就没事儿了吗?”博锋冷笑,“我怀疑你们首丘一族图谋不轨,你以使者之名潜入云都,意图不明,跟我回去好好谈谈吧!”
他这一说话,跟着进来的妖军便呼啦一声聚上来,将叶轻语连同站在她附近的周时名、洛思宁、沈东游和赫蒙杰台都围了起来。
这是要动手的节奏啊。
博冷脸『色』阴沉道:“老三,你想做什么?”
“大哥,兄弟我可是管着云都安全,首丘一族演苦肉计,博取同情,把叶轻语送来,想要图谋什么,不问一问,怎么能放下心来?她可是要晋见父皇的!”
博锋丝毫不惧博冷,论实力,他比博冷要强得多,所以博冷对他再不爽,也不再正面动手,只敢迂回从妖斗场下手,从而揭起朝局争斗,之所以这样做,就是为了避免与博锋正面冲突。
博冷一字一句地道:“这里是太子府,叶使者是我的客人!”
“便是大哥你的客人,也比父皇的安全更重要吧。”博锋大笑,起身道,“把他们带回去,若有敢反抗的,就杀掉吧,只留下叶使者一个就够了!”
“老三,你不要太过份!”博冷霍然而起,手里紧紧捏着杯子。
周时名很激动,在心里暗叫,“快扔杯子,快扔杯子,终于见到实体版的摔杯为号了。”
殿后那数百刀斧手蠢蠢欲动,想来是手中的刀斧已经饥渴难耐了。
“我很过份吗?”博锋冷笑,“不见得比大哥你做得更过份吧。动手!”
四下妖军轰然应诺,缓缓向圈中『逼』近。
赫蒙杰台低吼一声,取下背上巨斧,准备动手。
周时名竖起一根手指,指尖上冒出一缕火苗。这是他具现出来的火焰神通,冰霜类的因为在妖斗场里用过,而且**狂魔的称号太过响亮,不敢使出来,怕引起不必要的联想。
洛思宁从袖子抽出一柄细长的金剑。这是她在便携工坊里制造来应急的。当着博冷的面不敢使锈黑剑,那剑的特征太过明显,很容易被博冷一眼就认出来。
“老三,争斗归争斗,你动用云都卫戍部队上我这里来动手,未免太把王国的律法当成儿戏了吧。”博冷沉声道,“我劝你不要再错再错,激怒了父皇,便是你又能怎么样?”
博锋嘿然冷笑,“我这是为了保证父皇的安全,王国之内,还有什么事情或者是什么角『色』的面子比父皇的安全更重要?”
“说得好!”博冷喝了一声,手中的杯子被捏得变了形状。
不过他没有摔杯子,而是一个穿着一身素『色』长袍的妖怪低着头,迈着小碎步,从殿后快步走了出来,手中捧着个小盒子,直走到博锋面前,深深鞠躬,双手奉上小盒了。
博锋不明所以,却也不惧博冷出什么诡计,嘴角噙着冷笑,抬手虚虚曲指一弹,盒盖啪地一声掀开。
周时名大为好奇,调动视角往里看。
盒子里躺着一个小小的指环,通体暗红,隐隐间似乎有火焰在其中流动。
一看到这指环,博锋登时脸『色』大变。
“大哥,你真是好手段啊!”
博锋喃喃地说了一句,旋即一甩袖子,喝道:“我们走!”
二话不说,转身就走。
他气势汹汹而来,走得却是如此虎头蛇尾。
整个过程也未免太神转了折了一些。
转折的关键就在那个指环上。
周时名心中一动,调动全地图视野往殿后看去。
刚刚那个素衣妖怪就是从大殿后面的一个小屋里转出来的。
视野挪到那小屋虚掩的房门前,透过缝隙,看到一个中年男子正淡然负手站立在窗前,向外凝望。
一身黄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