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周时名目瞪口呆地看着梅雨诗,怀疑自己产生了幻听。
梅雨诗却是不高兴了,“怎么?咱可是做了好大牺牲的,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不是不满意,少山主,你看啊,咱们昨天晚上刚认识,相互之间都不了解,怎么也不可能就勾搭到一起吧。”周时名觉得有点晕。
“话本里多得是一见忠情的事情,你和咱一见钟情还不成吗?”梅雨诗得意地摇着扇子,“你昨晚被人追得像狗一样狼狈,还没忘记黑灵剑派一把,最后更是成功反杀妖魂附体的何士文,有勇气,能武力,还够黑,被咱一眼看中,这说得通吧。”
“这个,好像……”周时名觉得太古怪了,有美女在说对他一见忠情这种事情,为什么他却听得寒『毛』倒竖呢?
“没什么好像的,完全说得通。”梅雨诗不给周时名说话的机会,“再说你,看到咱,一见忠情,也说得通啊。论长相,咱也算漂亮,不比云丫头逊『色』吧。”
“这个,这个,是不相上下。”周时名没法违心当着美女的面儿说她不漂亮,虽然这位思路有些跳线,但不影响长相不是。
“严格说来,咱比她还更吸引男人一些,咱有位师叔说了,咱这叫狐媚子相,天生懒洋洋,眼波勾人魂,男人最喜欢勾搭咱这样的了。”梅雨诗口无遮拦,什么话都敢往外说,“再论背景,咱也是天玉山的少主,未来的天山雪后,那也是朝庭王爵封号的继承人,在西南也算得上是一言九鼎,背景也不比云丫头差吧。”
“天山雪后?你是天山雪后的弟子?”周时名大吃一惊,他一直听云浅雪天玉山,又叫她是少山主,只猜她是某个叫天玉山的门派二世祖,不想这个天玉山竟然就是天山雪后!
天山雪后,那可是排名天下第九的大门派啊!
“什么天山雪后的弟子,现任天山雪后就是咱老娘。”梅雨诗奇怪地看着周时名,“你不会一直不知道咱是天山雪的女儿吧,咱可是天底下排名靠前的几个二世祖啊。”
“我确实不知道天玉山就是天山雪后。”周时名老老实实回答。明明是门派排名,怎么天山雪后不是门派名,却是个人的称号,这让他初来乍到的外来户怎么能猜得到。
这回轮到梅雨诗瞪大了眼睛,好像在看一只稀奇的怪兽,“咱还是头一次见到不知天玉山与天山雪后关系的江湖中人,亏你还是洗剑苑的弟子,简直太给你们门派丢脸了,这事儿出去可千万别告诉别人,会让人笑话死你的。”
“多谢少山主提醒。”周时名无力的拱了拱手。
“不用客气,咱现在跟你正勾搭成『奸』呢,这点小事是应该做的。”梅雨诗豪爽的一挥手,一句话把周时名呛了个跟头。
周时名赶紧摆手道:“少山主,你可别这么说,我的身份跟你天差地别,可不敢和你勾搭成『奸』。”
“难道你敢看不上咱?”梅雨诗眯起眼睛,散发出危险的气势。
周时名不由打了个冷颤,下意识握住剑柄。
“你打不过咱。”梅雨诗冷冷的指出一个基本事实。
“我没要动手。”周时名赶紧松手,他不怕战斗,但为这种莫名其妙的事情死磕委实是有些不值得,“我是说少山主,你没有想过吗?你可是云师姐最好的朋友,和我勾搭成『奸』,那可是撬她的墙角,横刀夺爱,她最恨的肯定不是我,而是你!到时候你们两个因为这事儿反目成仇,她也不知道你的好意啊。”
他也不解释自己跟云浅雪没什么关系了,顺着梅雨诗的话头往下讲,使出浑身解数来胡扯。
“这倒是个问题。”梅雨诗果然没有想到这些,一时拍着折扇沉『吟』不语,“咱可不能让她把咱的好心当在驴肝肺不是。”
周时名看她沉思,不敢停留,悄悄挪着步子往外溜,不想才溜了两步,就被她一把给揪住衣襟,拉到近前,“采花贼,你别想跑,快帮咱想个办法,又能跟你勾搭成『奸』,又能不让云丫头恨咱。”
周时名背后的汗快要流成瀑布了,这女人简直就是不可理喻的代表,他已经考虑是不是拔剑狠斗一场,制造混『乱』来逃跑了。
正在这当口,便听楼外有人道:“少山主,周少侠,世子殿下有请。”
梅雨诗松开手,没好气地道:“他有什么事情,咱和周少侠正忙着呢。”
楼外那人恭恭敬敬地道:“世子殿下请二位往缉妖盟一行,共商缉除噬血蝠妖事宜。”
“雍州城里高手也不少啊,捉什么妖怪还得咱这远道来的客人出力,真是没有礼貌。”梅雨诗虽然如此说,却还是放过了周时名,向楼外走去。
降妖这种事情对于缉妖盟的加盟门派和缉妖猎手来说,那是必须得管的事情,她虽然口无遮拦,却也知道轻重,若是在这种事情信口胡说,对门派声誉影响极大,便不敢『乱』说话了。
周时名大大松了口气,抹去额头冷汗,小心翼翼地跟在她后面,走出藏书楼。
楼外站着两人,一个是苏长老,一个却是雍王府的管事,见两人出来,那雍王府的管事陪笑道:“少山主,周少侠,世子殿下和雍州缉妖盟的众位长老令主都正在盟中商议此事。昨夜云仙子和许仙长赶往缉妖盟发布了新的悬赏,各大帮都闻风而动,漏夜积极查找。凌晨的时候,吴幕长家院外发现了被噬血蝠妖吸干精血的狗尸,府衙派人经查的同时,通报缉妖盟方面,狗尸被运回到盟中细察,目前已经发现些许线索,正要布置深入调查。世子殿下请二位共同前往商议此事。”
“噬血蝠妖不早就被林若松给干掉了?怎么又跑出来了。”梅雨诗看了看苏长老,“这妖怪再厉害也不过是单独一个,用得着搞这么大架势出来吗?就知道住进雍王府不会着消停。”如此抱怨了一句,却是不敢耽搁,“走,走,路上再细说。”
她是天玉山少主,天下第九大门派的继承人,在降妖这事儿上可不能落于人后。姜思明特意通知她,也是出于此种考虑。
梅雨诗也不带别人,就与苏长老两人,加上周时名,跟着那管事出了雍王府,直奔缉妖盟。
那吴幕长家的宅院与雍王府相隔不远,一行人恰好从门前经过,那管事便介绍是在何处发现的狗干尸。
周时名忍不住往吴府大门看了一眼,却看到旁边的侧门打开,一行人慌里慌张的抬着个担架往外跑。
担架上躺着一人,用被子从头到脚盖得严严实实,不停发出痛苦的呻『吟』。
他不由心中警觉,扬声问:“发生了什么事情?那人怎么了?”
梅雨诗瞟了周时名一眼,觉得他在路上多管闲事委实有些莫名其妙,但转念一想,这狗尸就在这家院外发现,这家人出了事情也确实值得怀疑,不由暗赞一声周时名脑筋转得够快。
吴府的人认识那位雍王府管事,见那管事毕恭毕敬地陪着三人,便不敢造次,纷纷停下脚步,带头人回道:“府中有个仆役忽然患了急病,抬他去医馆诊治。”说话间,那担架上的人不停挣扎,发出痛苦呻『吟』,两旁的人便连忙按住他,以免他掉到地上。
“他得的是什么病?”周时名说着话就奔走那担架走过去,想掀开被子看一看。
那吴府带头的仆役赶紧拦住周时名道:“这位贵人,可不能掀开,他身上烂得厉害,委实是看着怕人,可不敢污了您的眼。也不知是什么病症,在前院走着走着就突然摔倒了,浑身滚烫,身上一碰就破,破了的地方很快就烂得流脓淌水,臭得厉害。”
“不妨事,我看一眼。”周时名想起在望县时看到的那户被噬血蝠妖感染了疫病的人家,心中大为不安,“府上还有其他人患这种病吗?”边说边走过了过去。
那带头的仆役只好躬着身跟在一旁,小心地回道:“却是没有见到其他人有患病的,也不知这病症会不会传染。您小心,被子底下都是脓水,脏得厉害,我来揭被子,您看看就是了。”说话着,抢上前几步,示意担架旁的人都让开,伸手去掀那被子。
便在此时,那被子猛得飞起,担架上的人一跃而起,与那带头仆役扑了个满怀,紧紧抱着带头仆役,张嘴一口便咬在了带头仆役的喉头上,鲜血四溅。
那带头仆役只惨叫一声便没了动静,手足四肢却兀自不停抽搐,直挺挺向后栽倒。
那担架上跳起来的人紧紧抱着带头仆投不撒手。
两人同时摔倒在地,滚作一团。
担架上跳起来的人依旧紧紧咬着带头仆役的咽喉,大力吮吸,竟是喝得咕咚咕咚直响,令人听了不自觉的『毛』骨悚然。
变起突然,周时名也没来得及救下那带头仆役,大为恼火,飞起一脚踢在那人的脑袋上。
这一脚足有千钧之力,便听啪的一声脆响,竟将整个脑袋给从脖子上踢得飞出去。
那脑袋在空中打着旋,溅起鲜血脓水无数,摔至墙角,却见满面都已经烂得见白骨,两颗眼珠耷拉在眼眶上,嘴上兀自咬着淋漓的血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