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皎皎？”
“嘉瑟，你起床了吧？”
“起床了起床了，在化妆。”
“那就好，等你上地铁告诉我一声，我也出发，到时候校门口见。”
“好。”
时间来到了郦嘉瑟重生那一天，她一大清早心跳就有些加速，生怕自己陷入死循环，又重生一次，就连此刻握着眉笔的手都有些抖。
沈梨棠还以为她是紧张，安慰道：“放轻松，咱们学校每年不都有好几个保上京大的，都是985，他们不至于看不起我们的，好歹‘京城四校’之一呢。”
宋玖玖递给她一个御守。“带了玖玖幸运加持的礼物，保证你面试通过！我可把我这么多年攒的桃花运都转化成考试运了，你用完留一点儿给我啊，我不想母胎solo二十一年！”
郦嘉瑟噗嗤一笑，宋玖玖这处境简直和她上辈子差不多。
简茹和卞泽仪围着她，不知道说些什么，就不停重复“加油”，郦嘉瑟捏捏简茹的小脸，说：“我感觉你比我还紧张，未来的人民教师，淡定一点儿。”
简茹已经开始在燕京的一所小学实习，如果实习期完成得好有机会留下来，但她还是想回家乡当老师。
苏泠把晃晃悠悠的“傻大个”卞泽仪拨开，递给郦嘉瑟一个文件夹。“英语面试可能遇到的问题，我又整理了几个，你别带之前那版，带这版吧。”
“谢谢泠姐！”
郦嘉瑟收拾好东西，走到门口，李佳薇叫住了她。“嘉瑟。”
“嗯？”她回头看她。
李佳薇动了动嘴唇，最后露出一个笑容。“加油，你可以的。”
郦嘉瑟也回了她一个笑。“谢谢佳薇。也谢谢大家，我走啦。”
“旗开得胜！”
“大杀四方！”
“所向披靡！”
宿舍里的口号回荡在楼道里，郦嘉瑟感到很暖心。
没有必要紧张，她想，重生这种小概率事件应该不会再发生一次了。
燕京大学门口，杨皎一身红裙，艳丽夺目，郦嘉瑟走近拍拍她的肩膀。“你怎么又穿这一身？”
上辈子杨皎就想穿这条裙子去参加面试，她说这是她的战袍，结果被郦嘉瑟劝住了，因为这条裙子虽然性感，但显然不符合面试老教授的审美。
这辈子她和杨皎不在一个寝室，没有提醒到，对方就把红裙子穿出来了。
“又？”杨皎挑眉。“你以前看我穿过这条？这可是我的战袍，非重要场合不动用的。”
“我可能看过差不多的。”郦嘉瑟随口应付过去。“走吧，你面试时间比我早吧？”
“不是啊，我比你晚，你忘了吗？”
“哎？哦，对，瞧我这脑子。”郦嘉瑟一拍脑袋，她差点儿又忘了自己已经换了学校，一切都和上辈子不同。
“你男朋友不是京大的吗？怎么没来接你？”
“我让他在特定的位置等我了。”郦嘉瑟说。
“特定的？好吧，也不知道你们这对小情侣又在玩什么情趣。”
郦嘉瑟笑而不语。
“这个路口应该右拐，嘉瑟。”
“我去找我男朋友，你先走吧皎皎，一会儿见啦。”
“重色轻友的丫头。”杨皎点点她的额头。“好了好了快去吧。”
郦嘉瑟循着过去的模糊记忆，来到上辈子她迷路的地方，精准地拽住一个男生。
“同学你好，请问……”
“郦嘉瑟？”清清冷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嗯？你认识我？呀，长、岑长生，对不起，我没认出来。”郦嘉瑟说着抱歉，眼里都是笑意。
岑长生尽职尽责地配合她演出，一脸严肃。“什么事儿？”
“我想去国故楼，找不到路了。哥哥，你可以带我过去吗？”
“上辈子你有说这句话？”岑长生挑眉。
“嘿嘿，自由发挥的。”郦嘉瑟晃晃他的袖子。“走吗，哥哥？”
“走吧。”岑长生握住她的手。
“接下来我应该说了一堆有的没的，你都没有理我。”
“那说明你没有说到重点。”
“什么重点？”郦嘉瑟迷惑，路途中她说过的话自己真的完全记不清了。
“比如……你是为了我，来考这所学校的研究生。”
“可我又不是为了你……”
岑长生扶额。“郦嘉瑟。”
“哎？”
“你这辈子能不能有一次不破坏气氛？”
真·钢铁直女·郦嘉瑟：“哦……”
可她确实说不出来那种话呀。
“算了，我来说。”岑长生放弃把剧本交给她。“你在燕京过得还好吗？”
“很好。”
“一个人有好好照顾自己吗？”
“嗯，我胖了好几斤呢。”
“家里也一切都好？”
“是呀，爸爸妈妈身体都很健康。”
“那你……还记得我吗？”
“我……怎么能忘？”
怎么能忘记你呢？你是我前世遗失的珠宝，是我今生爱恋的少年。是我掌心的烛火，也是我生命的烈焰。
“那说好了，这辈子也不要忘。”岑长生低下头，手指轻触她的脸颊。
“好呀，我不会食言的。”她笑如春花。
国故楼门前，上辈子，他对她说出了狠心的话语，多年未能得偿所愿的痛苦转化成利刃，刺入她心头，成为经年不散的噩梦。
这辈子，他轻轻吻上她的额头，一切猜忌、犹疑、烦恼，全部烟消云散。
只剩他们彼此相爱。
“去吧，加油，等你好消息。”
“好。”郦嘉瑟挥挥手，走进楼内，杨皎迎上去，说：“不就考个试？你们搞得像上战场打仗一样。”
“谁说不是呢？”郦嘉瑟失笑。
面试的老师还是上辈子见过的那几个面孔，但她比上辈子更有把握，对答如流，引得老师频频点头。
看来高考的遗憾终于能在大学补全了。
只是……
这一天晚上，哪怕熄灯以后，郦嘉瑟也不敢闭眼，生怕一睁眼又回到高中。但她抵挡不住困意，终究还是睡了过去。
“嘉瑟？嘉瑟！”
“嗯？”她被一个声音吵醒，起床气还没来得及发作，就听那个声音说道：“你快下楼看看，楼下那个好像是你男朋友！”
“啊？”郦嘉瑟瞬间清醒，看到熟悉的宿舍松了一口气。
她没有重生回去，不需要再重来一遍。
太好了。
不过长生怎么来了？
她手忙脚乱地换上衣服跑出去，与此同时手机响起，是他打来的电话。
考虑到马上就能见面，她没有接，走出大门的那刻，正看见对方焦灼的面孔。
“长生，你……”
他冲上来抱住她，好一会儿才说：“我昨晚做了噩梦，梦见你消失不见了。”
“啊？怎么可能？梦都是假的啊。”她安慰着他，心里却在想原来担心的人不止她一个。
抱了一会儿，郦嘉瑟松开他，说：“既然你都做噩梦怕我消失了，怎么找我的时候还穿得这么整整齐齐，不应该像我一样随便套了个衣服就出门吗？”
刚才有个女生盯着他看了好久，她可是注意到了。
“因为……”
他突然退后两步，单膝跪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盒子。“瑟瑟，嫁给我吧。”
“啊？”郦嘉瑟懵了。
岑长生脸上也有些窘迫。“本来打算等你保研考试出结果再提的，也和你室友们说过了让她们帮忙，但是……那个梦太真实了，我有些后怕，听说戒指能够留住爱人的灵魂，我想留住你。”
“这……什么封建迷信的传言……”郦嘉瑟喃喃道。
“靠！你管什么封建迷信啊？答应他啊！”
“就是，快点头啊嘉瑟！”
郦嘉瑟回头，室友们不知道什么时候都下来了。
岑长生又问了一遍。“嫁给我，好吗，瑟瑟？”
她听见自己越来越急促的心跳。
原来他也有这样莽撞的时刻，却是为了她。
“好。”
无论何时何地，只要是你，只要是我，还有什么不好的呢？
我愿意被你锁住魂魄，相爱到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