郦嘉瑟只是逗男朋友一下，并没有真的生气，她还盯着岑长生的脸看了一会儿，直到对方耳朵泛红。
“怎么这么看我？”
郦嘉瑟托腮说：“我在想，你要是长得再普通一点儿就好了，这样以后在大学里有学妹捡到你的校园卡，就不会想要以身相许。”
岑长生捏住她的脸颊。“你思维为什么能发散成这样？和刘梦思借了脑子吗？”
突然被cue的刘梦思：我做错了什么又出现在爹妈的故事里？孩子都是吵架时候拿来背锅用的吗？
郦嘉瑟看到刘梦思幽怨的表情，笑得直不起腰来。
文A班的拍照时间被安排在上午，文科平行班在前，实验班在后。她们在走廊排队的时候看到了不少平行班的同学，郦嘉瑟看出来有好几个小姑娘都戴了隐形眼镜甚至也化了淡妆，和实验班这边素面朝天形成鲜明对比。
她莫名有些心疼自己班级的学霸们，但愿她们以后不会有后悔的一天吧。不过想想上辈子自己也是这么过来的，又有些幸灾乐祸。
嗯，要是能看到她们大学以后拿到校园卡的反应，应该也很有趣。
郦妈觉得自己在黑化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拍照顺序按照学号进行，所以郦嘉瑟第一个拍完离开，岑长生第二个，两个人刚回教室的时候教室里空无一人。
郦嘉瑟趁机在黑板上写下了岑长生的名字，岑长生停住脚步，在旁边填上了她的名字，两个人字迹一个清丽娟秀，一个铁画银钩，搭配在一起却意外地和谐。
“你们俩干嘛呢？”刚进门的文妤问。
“你回来好快。”郦嘉瑟拍了拍手上的粉笔灰说。
“拍照就一瞬间的事儿啊。我还以为有个专门的摄影棚，没想到连单反都没用，就一个小破摄像头，也没打光，我现在开始担心照片质量了。”文妤蹙眉。
“你那张脸怎么折腾都没问题的。”郦嘉瑟安慰她。
第四个同学也回来了，郦嘉瑟拿起黑板擦，把两个人的名字擦掉，岑长生已经回了座位。
她对文妤眨眨眼。“保密哦。”
文妤挑眉。“有什么好处？”
郦嘉瑟看她。“你说出去又有什么好处？”
“我都没看懂你们俩刚才在干嘛，就写了个名字？”
“是啊。”
“行吧。”文妤耸耸肩。“恕我理解不了高段位恋爱。”
郦嘉瑟挠挠鼻子，她也不知道写个名字有什么用，刚才就是莫名其妙想写，岑长生也不知道为什么就配合了。
她看着此刻干净的黑板，有些遗憾刚才没有在两个人名字中间画一颗心。
同学们陆陆续续进入教室，有的马上拿出书本进入学习状态，有的在聊刚才拍照发生的事情，郦嘉瑟抽了张纸巾把嘴上的口红擦掉，她本来就是薄涂，看起来只比平时鲜艳了一点点。至于眉毛就只能回宿舍再用卸妆液卸掉了。
她问岑长生：“你觉得我是化妆好看还是不化妆好看？”
岑长生心想这不会又是一道送命题吧，斟酌着回答：“都好看。”
对此，郦嘉瑟表示：“太敷衍了。”
岑长生：“……”防不胜防。
郦嘉瑟脸上的严肃表情没绷住两秒，就忍不住笑开。岑长生问她：“你为什么这么注意容貌？”
郦嘉瑟面露错愕。“我有很注意吗？”
“嗯。”
“可能……是为了给人留下更好的印象？”郦嘉瑟蹙眉思索，注重仪表在她看来已经成为一种习惯了，大概是上大学之后养成的，身边化妆的姑娘越来越多，她便也跟着打扮起来，虽然学得磕磕绊绊，没有很多姐妹化妆技术那么好。
“你身上包袱太重了。”岑长生一针见血地点评。
“什么包袱？偶像包袱吗？没有吧……”郦嘉瑟说：“我都不太在意大家怎么说我。”
“那你还会觉得在跑道上摔跤很丢脸？”岑长生提起她高一参加运动会发生的事情。
郦嘉瑟面上有些讪讪。“那次确实很丢脸啊……”
“但现在不是也没人记得了吗？”岑长生伸手捡起一根掉落在她肩膀上的发丝。“很多事情都是只有自己认为很重要，在别人眼里转瞬就忘了，所以没必要太在意别人的看法。”
郦嘉瑟意识到自己刚才无形之中说了自相矛盾的话，她说着不在意大家的看法，却又希望给别人留下更好的印象，这不还是很在意吗？
她看着岑长生，笑了。“我可能真的白活那么多年，看事情还没有你通透。”
她的男朋友，远比她想象的成熟。她也远没有自己想象的那样成熟。
“你本来就比我小。”岑长生说。
这次郦嘉瑟痛快承认。“嗯，是啊，哥哥。”
信息采集结束之后，高三生活又变得无波无澜。自习课总被占用，体育课也经常消失，每天都有新卷子，笔芯用得越来越快……这样的节奏大家渐渐习惯了，教室里的咖啡味比从前更加浓郁。
郦嘉瑟的错题本已经积攒了好几本，写完的练习册也摞了厚厚一摞，她自嘲是个没有感情的刷题机器，这个梗还没流行起来，但好友们听了都感觉很贴切。
不过刘梦思纠正道：“你不是没有感情的刷题机器，你是只对刷题机器有感情的刷题机器。”
岑长生的做题量也不输于她，这两个学霸真的是既聪明又努力，不给别人活路。
十一月份，一模考试之前，胡老师在班级后面挂了一个大大的展板，上面的表格记录着每个人的名字，以及“一模成绩、二模成绩、三模成绩……”这几栏，最后一栏写着“目标院校”。
教室里一片哗然。
“给你们三天时间思考，之后每个人都要填至少一个目标院校，你们得有个目标来激励自己。”
贾佳佳小声嘟囔：“哪个学校愿意要我我就去哪个，哪里敢有目标？”
刘梦思疯狂点头，很是赞同同桌的观点。
不过胡蝶在这件事上的态度很强硬，每天都要提醒一遍。经历过高三的郦嘉瑟很能理解她的做法，如果没有目标，确实会更容易懈怠。
三天过后她填上了“燕京师范大学”，而岑长生如她所料填了“燕京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