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直直的看着承琅,承琅道“身子不爽,请医官,找我作甚!本王又不会看病!”
不过今日一早便去了赵侧妃那里,半日才出来,嘴里还骂骂咧咧的,男人一时说的话,怎能当真,尤其是他们这些根本没有心的人。
眠儿见她想的出神,也没叫她,只在一旁观察,她目含微光,却又格外平静,好一会才吐出一句话来“礼之用,和为贵。先王之道,斯为美,小大由之。有所不行,知和而和,不以礼节之,亦不可行也。”
不愧是尚书家的小姐,说出来都是一套一套的,论语她也读过,和为贵,那也是要看对方是怎样的。她道“四嫂讲的太深奥,我不是很懂。康王妃道“有些事不懂比懂更好。你在这里没有亲人,不嫌弃的话,把我当成你的亲人,闲了或是闷了都可以过去找我。”
眠儿道“她们太烦人了,总是说我身子不好,不让我出去,每日都是不同的姐姐妹妹陪着我,生怕我一个不小心溜出去,迷路了。”
康王妃不信她们的关系会如此和睦,同为女人,又是围着一个男人,谁不想格外多一些恩宠。必定是像她一样,表面装的无限风光,内心深处千万创伤。抿嘴笑道“你的感情真真的好,叫我生出了羡慕。”
听得外门有声音传来“两位爷,怎就被赶出来了?”是卫侧妃的声音,还有一个稚嫩的声音“见过父亲,四伯父。孩儿听母亲说,眠妈妈病了,孩儿特地请人熬了鸡汤送来。”眠儿一听有人叫她眠妈妈,吓得从床上跳起来,也顾不得穿鞋,直接跑到门口看,一个可爱的小娃,旁边还有一位大美人,她对小娃说“我不是你妈,我不认得你。”
她的这幅尊容吓得小娃躲在卫侧妃身后,卫侧妃让人带着小王爷先回去,对她道“怎就这样了,爷也太不会照顾人了。”见康王妃也在,她欠身行礼,命人打水给眠儿洗漱,舀了多半碗汤“我亲自看着熬的。”
眠儿喝了几口,放在一边“我们关系好?”卫侧妃甩给她一个大白眼“我们关系一点都不好,这鸡汤里有毒,我准备毒死你。”
眠儿笑嘻嘻道“她说鸡汤有毒,四嫂信吗?”
她们相处竟是这样和谐轻松,在卫侧妃的身上,没看到一点算计,在眠儿的眼眸里没看到一点心机,这就是所谓的和睦相处之道吧。
一连几日没吃司承瑾送来的食物,也没服他送来的补药,除了阿哥告诉她的那些,她的记忆也慢慢恢复了一些,有些记忆她只想起一半。她想起从安,问柳儿“从安去哪了?”柳儿找了个借口搪塞过去了,马上就去向司承瑾禀告,眠儿跟在她身后,她一路没察觉。
“王爷,王妃她记起来从安了?”
司承瑾闻言大吃一惊,问道“她还问了什么?”柳儿答道“只问了从安。”司承瑾又问“近日饮食怎样?汤药可按时服用?”柳儿答“饭菜基本上吃光,汤药也按时服用。”司承瑾又问“你亲自服侍她的么?”柳儿道“这倒不是。用膳时,总会派一些事情给我做,服药时嫌药苦,让我去拿一些蜜饯来。”他无力道“知道了,你回去吧”
柳儿开门看见她就站在门口,脸色很不好,整个人气鼓鼓的,她揪着柳儿的耳朵,踹了一脚,柳儿直接滚到司承瑾脚下“你们主仆还有什么事瞒着我的”
“你听到了多少?”
她冷笑道“不巧,全都听到了。”
司承瑾让柳儿先出去了,关上门,让她坐下来,听他解释。眠儿道“我只想问,花灯节那日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好端端的失忆,从安也消失了。”
他道“那日出了意外,火架子倒了,砸晕了你,醒来之后,就是这样了。”
“倒是言简意赅,真如你说的那么简单?我有家人,是不是?”
司承瑾不知道她想起了多少,于是道“我就是你的家人。”“不,我不是你的家人,我不过是一个棋子。我的家人他们很爱我。我也很爱他们。”
司承瑾不愿意承认他用了药,强行抹去了她的记忆,便说“你是有家人,我联系不上他们。我一直想告诉你,又怕你着急,至于从安,我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她道“你不知道从安去了哪里,我信。因为是我安排他离开的。我还以为从你嘴里听不到一句真话。”
司承瑾道“你的记忆恢复了?”她嗯了一声,他听到了肯定的答案,双腿有点发软,他扶着桌子站立,眼神有点恐慌,不知道等待自己的是什么?
“这些日子,我总不得自由,我曾一度怀疑是不是被软禁了,还怀疑你给我用药。司承瑾,没用的,就算你把我关到白发苍苍,有些事情我还是一定去做。王府的墙虽高,终归是关不住我的。”
司承瑾眼前范起雾气,用尽方法还是留不住她,现在连开口挽留她的勇气都没了。“你那所谓的四哥,不是什么好人,你自己多加小心。”
她要走了,他连迈动脚步阻拦她的力气都没有,想说话也开不了口。“这药过几个时辰便会自解。”她走的很潇洒,一点留恋都没有,司承瑾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懊悔痛哭流涕。
一时冲动从王府出来,找不到阿哥的住处,眼看着天色已晚了,怕是要流落街头了,她蹲在桥边,看来人来人往,有个脏兮兮的醉汉赶她“这是我的地盘!”她也不是好欺负的,当下回道“你叫它一声,它若答应,我便让给你”那醉汉一看她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子,淫笑道“你陪老子一晚,老子分你一半!”那醉汉动手动脚。
什么玩意,无耻的下流东西。她照着裆下踹了一脚,醉汉痛的卷爹骂娘。像个无头苍蝇乱撞,眠儿虽然会些功夫,力气还是蛮小的,那醉汉使劲撞了她一下,只听通的一声,她落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