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没别的意思,这腊梅散发着沁人心脾的幽香,各位姐姐不妨拿回去几枝,插在瓶里养几日,咱们也沾点这香味。”
众人看司承瑾的脸色不好,取了腊梅忙告退,一时间,人都散了,只剩下眠儿蓉儿和司承瑾,眠儿道“挺晚了,我也告退。”
司承瑾拽着她的胳膊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眠儿道“我不过取了几支腊梅,你反应如此之大,你若舍不得,我再去各园收回来便是了。”蓉侧妃还真是火上加油“王妃既然知道了我跟王爷的关系,为何要试探,直接说明岂不是更好。”
眠儿故作不知道,便问道“你是王爷的侧妃,我们都知道的呀,难道除此还有别的?”
司承瑾眼眶微微泛红道“你不是想知道虹儿是谁么,她就是虹儿。”
眠儿满不在乎的说“我当时什么要紧的关系,原来是同王爷青梅竹马的虹儿。王爷当真是喜欢你,生病昏迷都在叫你的名字,弄掉我的孩子,他也不责罚你。”
司承瑾听她说这句话震惊了,她都知道了。
“他跟你有情谊不舍得责罚你,我没有,我这个人向来是有仇必报,当时报不了,也会寻个机会报了。这也不是我一个人的事情,绣莹郡主也在,她差点一尸两命。”
司承瑾有点窝心,两个都是他身边的人,眠儿的个性从一开始就这样,蓉儿她什么时候变得这般有心计,眼下即使要想帮蓉儿,那就彻底和眠儿闹掰了,以她的性子,这事无法收场。不帮蓉儿她的身子骨弱,哪受得了这些。
绣莹道“方才柳儿让我留步,我已经猜到了。王爷宠爱蓉侧妃,全府上下无人不知,王爷即便再不喜,那两个孩子可都是王爷的骨肉。”
他又何尝不痛心,不难过。有女人的地方就存在矛盾纷争,他一直以为别府女眷的事情不会发生在他身上,没想到还是发生,他甩了蓉侧妃一巴掌“蓉儿,你可知错。”
一掌下去,蓉侧妃的脸肿了起来,她哭泣道“王妃和郡主联手冤枉臣妾,我无法可说,王爷杀我也好,关我进大牢也好,总要查明真相。王妃虽然是府里的主母,罚我打我我都认,也不能说什么就是什么,绣莹郡主,我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不能这般污蔑我。自打进了王府,我一直小心翼翼,生怕冲撞了王妃郡主。让王爷为难,今个还是让爷为难了。虹儿打小就不愿瞧见爷皱眉,今个也是,虹儿会自行了断。”说罢向柱子上撞去。
司承瑾虽然打了她一巴掌,也不是真想要她的命,又不能不给她们一个交代,眠儿和绣莹太咄咄逼人了,虹儿又太极端了,幸亏他眼疾手快,拉住了她,要不然大年下的,府里就要办丧事了。
虹儿抱着他大哭“爷本不必救虹儿的,虹儿再次遇见爷是虹儿的幸运,这些日子和爷的点点滴滴全都记在心间,即便今日去了,虹儿也不遗憾。”
司承瑾听罢朝眠儿方向道“你们先回去。”
眠儿冷笑了一声“既然王爷不愿意追究,那以后王府里谁要是少了胳膊瘸了腿,也请爷装聋作哑!”说罢怒气冲冲的走了。
司承瑾抚着蓉儿微肿的脸庞,愧疚的言表“都是本王出的馊主意,要作什么诗,害蓉儿受委屈。”
蓉侧妃泪眼朦胧的望着他“爷为了虹儿得罪了王妃和绣莹郡主,万一郑国和岳国怪罪起来…”司承瑾道“虹儿受了太多的苦难,本王不想以后你过得辛苦。有些事即便是虹儿做的,本王也会想尽办法转移。这几日恐怕要让你受点委屈了。”
蓉儿道“不委屈,能留在爷身边,一切都值得。”眠儿真是快要被他气死了,极度伤心之下晕了过去。从安请苏先生过来瞧了一下,苏三郎道“王妃无大碍,一时气火攻心昏睡了过去”又配了副药。从安架起炉灶熬药,柳儿守在床边。
从安道“明日公主还要去宫中请安,这身子虚弱如何是好。”
柳儿道“是要禀告皇后才好。”
从安道“那个蓉侧妃太可恶了。霸占公主的寝殿,还处处设计陷害。公主和王爷成婚三年来,好不容易有了身孕。”
柳儿道“流了很多血,她还笑着安慰我是经期,血量有点多,她心里该多难过。”
从安道“我以为公主嫁过来情况会好转,还不如在西京。”
柳儿道“皇后娘娘就是怕王妃心地善良,受其他女眷的欺负,让我来侍奉王妃,还是没帮到她。”她看了熬药的砂锅,正咕噜噜的开着“也不知道苏先生的药方能不能让王妃气色看起来好一点。”
约寅时三刻,眠儿醒来,看着两人眼眶里泛着血丝,又有一股浓浓的药香扑鼻而来,问道“我又要吃药?”
从安捧着药碗过来,柳儿又抱了床被子让她半靠着“王妃昨晚突然晕厥了,奴婢吓得半条命都没了,从安急急的请来苏先生来瞧,见你没事,心情才平复了一点。你脸色苍白,一点血丝都没有,苏先生说,这个药是用来养颜了,服了使脸色红润。”
眠儿看了一眼,黑乎乎的“非喝不可吗?”
他们俩点点头,看着两个人坚定的眼神,她勉强喝了下去。从安倒了药渣洗了砂锅和碗,眠儿道“你们俩一夜没合眼,趁着还有会子功夫,休息休息。”眠儿又阖眼休息,柳儿趴在床沿睡着了,从安一直在客厅打盹。
司承瑾悄悄进屋来,把揣在怀里的盒子拿出来放在她床头,看着她熟睡的面容,有点心疼,他也知道,维护蓉侧妃,伤了她的心,他又何尝不是一样难过。虹儿陪伴他渡过了那些难熬的时光,他也不忍心是过分的苛责。可能她心里恨他,他会尽全力弥补。
其实从他来过来到离开,眠儿一直都没睡着,他走后便坐起来,那盒子里装的是搽脸的油脂,桃花香味,她收在枕头下,给柳儿盖了一床薄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