眠儿道“快过年了,王府的事情也多了。我也是呆不住的。”
说着话,天黑了,叶睦驾车送她回王府,路上叶睦语重心长的叮嘱她“与我们有仇的是司陌,你万不可迁怒王爷,在西京相处的这些日子,我看的出,他真的疼你,在意你,处处护着你。”
眠儿道“事情一码归一码,父亲的事情我不会算在他身上,哥哥说的这些我都知道,可是眠儿也有自己的小性子,你不能要求我事事善良!”
叶睦道“哥哥才不会让你事事善良,有人欺负你狠狠的还回去,若自己打不过的时候,还有我们。”
眠儿笑道“这么说来,哥哥是支持我打架了。”从安早已等在门口了,眠儿看见他是心里不禁道:他怎么在这里等?马车停稳,她下来,从安忙向前“你可回来了,我还想着要不要去二公子那里找你。”
她道“有什么事,这样急?”
从安道“宫里来了旨意,让府里的女眷进宫面圣。”眠儿心想有出了什么幺蛾子,这大冷的天,路又滑,心中有事,难免注意力不集中,眠儿跌倒在地上摔了一跤,还顺着坡滚了下去。明眼瞧见的伤不胜枚举,里面的暗伤不知道有多少,从安瞧见白花花的雪上有一大片血迹,又瞧见血侍从眠儿裤子上滴下来的,他背起眠儿就往凤麟洲跑,忙喊道“柳儿快打热水来。”飞快的去请了苏三郎,又让人通知了司承瑾。
柳儿打了热水给她擦洗,问道“疼不疼?”说罢将手轻轻的伸进去,将里衣退下,又用剪刀剪开了里裤,裤子上全都是血,腿上也是。“怎么回事?”
眠儿笑着道“想必是赶上了经期,又摔了一脚。”
柳儿看去,那腿上青一块紫一块,脚腕处肿了起来。脸上手臂处各有不同程度的擦伤。柳儿道“肯定是那个小蹄子残害王妃。奴婢定当禀告皇后,为王妃讨个公道。”
正说着只听从安说到底“苏先生里面请。”柳儿听见了,知道来不及给王妃穿衣,只得拿了一床薄纱轻被搭上了,又在上面盖了一床薄被。苏三郎拿着药箱子走进来柳儿说道“苏先生快给王妃瞧瞧,那里流了好多血。”
苏三郎脸色凝重,眉头打结,忙开了止血的方子让从安煎药给王妃服下,柳儿见苏三郎面色严肃,不仅担忧,问道“苏先生,王妃倒底是何病症?”
苏三郎道“等王爷回来再议。”
司承瑾特向皇后告假,说眠儿偶感风寒怕传染给别人,因此留在王府养病,宴席上流云来禀说“王妃受伤了”,他起身离席,快马加鞭赶回王府,看到这样的场面又急又恼,他急问道“眠儿情况如何?”
苏三郎道“你要做好心理准备,王妃她小产了”
司承瑾怔住了,眠儿有孕了,又小产了。老天爷你这是跟我开玩笑么。不仅想到当初设计让绣莹失去孩子,难道要拿眠儿的孩子来惩罚我么?
“王妃她还不知道有孕了,以为经期血量过多…”司承瑾已经听不进去任何话,好不容盼来了,又失去了。当下没时间伤心,眠儿的身子才是要紧的。他瞧着眠儿满脸的擦伤,亲自把苏三郎配置的药丸用酒研开,给她敷上,又问道“这会子可好些了。”
眠儿道“好些了。方才小腹如刀绞一般,服了苏先生的药,好了很多。想必是受了寒,这次格外痛一些。”
司承瑾拉着她的手放在脸上“我一听说,魂都没了。”
眠儿道“每次经期,都让人痛不欲生,这个月许是我贪玩,整日在雪地里泡着,受了凉,才更痛。我方才都没有喊疼,就是怕吓到柳儿那丫头。”
柳儿把血衣包了起来准备丢出去,从安让她先放门外,又让她在一旁伺候,司承瑾抱眠儿在怀中,柳儿换了新的床褥,司承瑾慢慢的放她在上面“有什么事都交给柳儿做,人手不够,只管来告诉我。”
眠儿道“凤麟洲不大,比较清净,也没什么活,我们三人刚好。”
司承瑾不相信只是巧合,必定有人故意为之,把贴身侍卫分成了三拨,一拨暗中保护凤麟洲,一拨调查各园里的女眷,一拨在他身边,他从凤麟洲取走那些血衣和带血的床褥,选了一个风水宝地,立了个冢,又在那里伤心了半日。
侍卫来报说是蓉侧妃的侍女曾在去凤麟洲的路上浇热水,雪融化了,遇冷结冰,人踩在上面自然会摔跤。又是她,把她带回来难道是一个错误?司承瑾阴着脸去那块结冰的地方,果然很滑,即便是白天也很难注意,那晚眠儿又是晚上回来。他故意滑到摔了一下,阴着脸走进畅园,蓉侧妃瞧见他来了,还向以往那样抱着他的胳膊管他叫爷,看到他脸上的伤又道“爷又去哪里,摔这么一身伤,皇后娘娘知道了,又要责罚奴了。”
司承瑾扒开她道“我所认识的虹儿,心地善良,从不会使阴谋诡计。我记得她喜欢腊梅,喜欢牡丹,牡丹只能开在春末夏初,为了能让牡丹同腊梅齐开放,我特地在温室里培育牡丹,虽然失败了很多次,我始终没有放弃过。你消失的那几年,我不知道你发生过什么事情,也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再次遇到你,我很感慨,也很兴奋。也许是我错了,不该带你回来,也许洛城才适合你。”
蓉侧妃一双无辜的大眼瞧着他“爷说的,虹儿听不懂?”
司承瑾道“听得懂也好听不懂也罢,本王希望你好自为之。”
蓉侧妃当下明白他话中的意思,哭诉道“虹儿一心为爷着想,断不会做哪些伤天害理的事情。爷不信虹儿,虹儿一死自证清白。”
这一点她们都不如眠儿,眠儿从来没有要生要死来博取他的关注,倒是他曾要生要死博取眠儿的同情。“虹儿,你我都不是无知年少,哪些事情做的哪些事情做不得,你我心中有数。本王念在一同长大的情分上,这次不同你计较,再有下次,本王不会这么轻易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