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把叶眠儿不是大郑皇室血脉透露给司承瑾,必定会造成不小的轰动,宋国必定会大举战旗讨伐郑国欺瞒,他的小命更是不保,特意点名要见叶眠儿,是要她想办法把自己弄出大理寺。
“五皇子在大理寺过得逍遥自在,皇帝可知晓。”
五皇子毫不在意“大理寺向来是这个规矩,即便定王去挑拨离间也毫无意义。倒是你那心爱的王妃,她若是一罪臣家的女子,你父皇可会饶过她。”
司承瑾也不绕弯子了直接问道“你还知道些什么”
“我知道的你们想象的还要多,比如蝴蝶谷,比如有人叫澜妃祖母,再比如定王身边的侍从,他可不是一般的侍从,身受战神许知初的真传…”
这些全都是秘密,他是怎么知道的。
“除了你还有谁知道。”
五皇子笑道“这些都是用来保命的,除了我还有一个人知道。现在我进了大理寺,也管不着别人怎么讲了。”
“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我要出去,我还要登上宝座!”
简直是痴心妄想,叶瞻此刻想一刀结束他的性命。司承瑾劝他莫冲动,叶瞻道“真要帮助他?”
“眠儿费尽心机,才让他进了大理寺,我怎么可能将她的心血毁掉。牢里有一千种令人悄无声息的死掉,五皇子也是大限将至,本王的确是于心不忍,怪只怪他自己太过嚣张。”
狱卒送他们出去的时候还抱怨道“五皇子太难侍候了,两位爷能早点把他弄出去,小的们,感激不尽。”
司承瑾道“毕竟是皇子,好生侍奉。”
狱卒叹息道“谁说不是呢,每日不是东城酒,就是西城的鸡。亦或是南城的包子北城的汤,我们头脑袋都大了”
司承瑾阴阴一笑道“辛苦了,万一哪日皇子翻身,你们定会受重赏。”
那狱卒美美笑道“借您吉言”
司承瑾回头看了一眼,大理寺的匾额高悬挂着,应该有些年头,是时候该换新的了。眠儿在这个关键时刻,病了,他就领会到了她的意图,趁她还睡着,把该办的事情,全都替她办了吧。
“叶瞻,你还记得在相思子么?”
“你打算投毒?”
“算不上。大理寺五皇子独树一帜,难免受人暗算。”
叶瞻明白他的意思了,每日派人盯着狱卒购买食物的路线,算好了时间地点,找一些面生的人跟负责采买的人不期而撞。顺便掉包食物。
五皇子在大理寺暴毙的消息传到楚悌耳中,他踉跄来几下,从高台上滚了下来。伤了筋骨,每日不是卧床就是坐着轿撵在宫里走走。遵照旨意,五皇子的丧事办的很低调,一切都是楚思瑜操持,出殡那日,楚悌眼角流下两行眼泪,喃喃道“这就是报应么!”
太监劝他莫过于伤感,保重龙体。楚悌苦涩的笑了一下道“年轻时贪恋过多,觊觎不该觊觎的东西,到头来,妻离子散,白发人送黑发人。章大人说的对,叶眠儿果真是不祥,专门克我楚氏族人。寡人的书房还有一味好东西,去赏给她,让寡人皇儿在路上有个伴。”
太监拿在手里,道“澜妃娘娘那边怎么交代?”
“澜妃的心思不在寡人身上,寡人何须念情。”
“回皇上,这药公主未必肯吃!”
“罢了,改日再皇宫设宴为他们践行,你在将药偷偷放进酒里。这毒十二时辰后才发作,他们也离开了西京,也不关寡人的事。”
太监默默将毒药揣进袖口,再无话。
叶眠儿醒后,司承瑾告诉她一切就绪,可以起身回程了。皇上以人令澜妃的口吻传话,说是在宫中举行饯别宴还让叶瞻一众人进宫。
她当下起了疑,母亲精神不太好,正在静养。即便母亲想见阿哥,也不会宣入宫中,直觉有诈,找来楚思瑜一问。
楚思瑜道“澜母妃一直在寝殿从未出门,父皇让御膳房准备了饯别宴。”
这一切都是楚悌搞得鬼,看来他是知道了些什么,她死也就死了,本来就不该存活在世上,是母亲忍辱,她才多活了十八年。可是阿哥他们没有做什么什么,不该白白陪她一起赴死,司承瑾更是无辜。
“思瑜哥,如果我不在了,你替我照顾好母亲。”
“眠儿只是回京都,怎么会不在呢?”
叶眠儿笑道“可能是我这一病,变得比较多愁善感。”
饯别宴那晚,夜很亮,月很圆,琴声很美,舞曲美妙。众人皆笑意连连,那章昆看她的眼神似不怀好意。那晚,苏澜儿一直在寝殿,没出现。
“这一宴过后,眠儿又要离开了。寡人当真有些舍不得。澜妃更是看不得离别场景。也不愿出席。宴会结束,眠儿同寡人一同去看望你母妃。”
“不用了!”
苏澜身着红衣,画了桃花妆。从殿外走过来
“眠儿打小被赶出皇宫,想学习桃花舞始终没有机会,今日我就当着大伙的面再舞一曲。”她转向苏叶道“你能为我抚琴吗?”
每每看到苏叶,都让她恍惚,就好像许知初他从未离开。苏叶不会弹奏那首曲子,叶瞻道“苏兄不通音律,我替他为您伴奏”
叶瞻奏琴,苏澜儿跳舞。旋转,跳跃,再旋转。
郑国的群臣包括郑念和宋清根在内,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曼妙的舞姿。叶睦一边看一边落泪,青苓提醒他注意情绪不要外泄。
苏澜儿知足的看着他们每一个人,她想要把这美好的画面留在他们记忆中。
一曲结束,苏澜儿站在楚悌旁边,“眠儿的饯别宴,身为母亲怎会不出席。近日我一直处在离别的痛苦中,今日方想明白,离别是为了更好的相遇。皇上,你说对吗?”
她将满满一盅酒喝下“多日不饮酒,竟然忘记了酒的味道是如此鲜美,臣妾还真是该死。”
她又斟满了一杯“这杯敬定王,感谢你对眠儿的包容。最后这一杯,敬我眠儿和她的朋友们,眠儿是我的孩子,你们是她的朋友,自然也是我的孩子。这一杯酒祝你们在宋国,万事顺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