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赶出宫的第二年,八岁生辰那日,无意间发现了一个如画里一般的地方,站在入口处,放眼望去,一片花海延绵不绝整个山谷,一株株未见过的神秘之花令她充满好奇。
“这真是个神仙居住的地方”她心里这样想。沿着一条曲曲折折的小径通往幽深处,每次前行数十米,小径便会改变方向,每次改变方向的同时也会发现新的花种。顺着小径走了很久,她遇到了许多在花海里翩翩起舞的蝴蝶和一位正在吹笛子的少年。她虽不精通音律,也觉得此曲只应天上有。
“你是天上的神仙吗?”她问道。
少年看了她一眼,继续吹奏,仿若当她不存在。
“还真是个怪人!”她自言自语道。
“啊”
蝴蝶停留在她的指尖,肩上,眉梢,头发上,她正沉浸在快乐之中时,那少年开口责备道“未经主人允许,擅自入侵,是一件很不礼貌的行为。”
她多嘴尖牙利,当即便道“你道它是你的地盘,它可认你为主人?你可将四周围上栅栏圈为私有?”
少年有些被问懵了。
“没有任何标识,我为何进不得。即便这里是你的地盘,你又没立非请勿入的牌子,还说本姑娘入侵,我这最多算是误入。看你一翩翩君子,欺负起人来,与市井无赖无异。”
少年的侍从要驱赶她离开,少年道“蝴蝶谷距西京少说三十里的路程,况且天色已晚,山间常有野兽出没,她一孩童如何回去,算了,就让他在谷中将就一晚,明日一早打发她离开即可。”
好奇促使她在谷中来来回回瞧个分明,少年的侍从让她里花株远一点,少年道“无妨”
她在一株花栽前停下,这花栽叶缘有不规则粗大锯齿,花冠钟状,白色、淡紫色和紫红色,这花栽好像熟悉啊,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时想不起。
“这是什么花?”
少年信步来到花栽前,闻了一下花香道“这是木槿花,朝开暮萎。”
叶眠儿吐了吐舌头,心想静说胡话,世有昙花一现,还从未听闻过朝开暮萎的花,这人简直是吹牛大王。
那少年在木槿花前站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如他所言,那花果然枯萎了。果真长了几分见识,离开的时候要带走一株。
离着木槿花不远处有一片叶狭带状,顶端钝,深绿色,中间有粉绿色带,花径高不足一尺,总苞片披针状,长约一尺有余,宽不足半止,伞状花序有花,呈鲜红色,花被裂片狭倒披针形,这花栽从未见过,好奇心促使她伸手触摸,少年及时将她与花株分开。
叶眠儿心想:小气鬼,只是摸一下而已。
少年道“此花名为彼岸花,有毒”
原来如此,有误会他了。
“若不小心误触了,可有挽救的法子?”
少年摇头,那是她第一次知道了彼岸花,也知道少年的母亲喜欢彼岸花,少年的父亲喜欢木槿花,少年花费大量的心思种植,少年还给她讲了彼岸花的故事。
八岁的她还不懂爱情为何物,也不知道那个故事多么的荡气回肠,只道“花叶不相见,生生世世,两相错,可悲”
少年道“想念不得相见,即便轮回后,也不得厮守,所谓缘分,不过是自我安慰自欺欺人。”
叶眠儿只当他心思重,熟料讲出这番深奥难懂的话。
少年问她“这花可美?”
她点头道“万花丛中唯独它比较吸引人的眼球。”
少年道“与其别出心裁,倒不如普普通通的绽放。”
少年的话还是深奥,令人难懂。
少年又问她“你可知它为何取名为彼岸花?”
她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少年道“据传说,春分前后三天叫春彼岸,秋分前后三天叫秋彼岸,是上坟的日子它开在秋彼岸期间,花期非常准时,也叫死人花,它生长的地方大多是在河两边和墓地。”
一听到死字,叶眠儿蜷缩在一起抱紧了身子,少年又给她讲了很多,给她吓得抱着少年不松手。
好累,好痛。叶眠儿醒了,竟然梦到了初到蝴蝶谷,这一晃都八年了过去了,她努力的睁开眼睛看到了侍女在一旁抹泪,司承瑾与别人争吵不休。只听得司承瑾说“天寒地冻,宫里的宴会不出席也罢。”
“不可。王妃初到宋国,第一个新年不参加宴会,怕是会引起郑国的猜忌,况且,楚思瑜尚在京都,没有合适的理由,万不能缺席。”苏三郎持不同的意见。
“缺席就缺席,我缺席的宴会还少么!就说我寒疾复发,要卧床静养。”
“司承瑾…我…”叶眠儿的声音棉若无力。
“王妃醒了!”侍女尖声叫了起来。
叶眠儿感觉身子很重,浑身上下使不上一点力气。“从安呢?”
她有个不好的念头,就是司承瑾趁她昏睡之际,除掉了从安。有些念头心里一旦有了,即便不是执念也让人难安。他早就瞧从安不顺眼了,上次还把他关进地牢,地牢环境恶劣,简直不是人呆的地方。想到此,叶眠儿的眼泪簌簌而落。
司承瑾将她扶了起来,侍女垫了厚厚的棉被,她半靠在那里,也不言语,只是一个劲的流泪。司承瑾一只手握着她的手,一只手为她擦眼泪。
“公主,你终于醒了?”流云扶着从安站在司承瑾的后面。
从安还活着,司承瑾没杀他,感觉像梦一样,她使劲的掐了司承瑾一,司承瑾痛到脸都变形了。
“痛,爱妃可是要验证一些事情?”
不是梦,太好了。好累,还想再睡会。叶眠儿合上双眼又睡了过去了。
司承瑾又慌了,不由自主的狂吼“三郎何在!”
苏三郎诊治后道“大家不要太担心了,她身体太虚弱了,需要休息。”
司承瑾这才送了一口气,连着好几日未眠的他在叶眠儿旁边悄悄睡下。
叶眠儿身子痊愈已是年后,司承瑾特地带她进宫向皇后请罪,皇后虽不待见她,念在司承瑾的份上,特地嚷膳房准备了十全大补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