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谢温大逆不道的发言,裴度是吓得目瞪口呆,他当时就急忙四下打量了一下然后询问谢温能否有解决的办法,而谢温先是沉默了很久,最后才咬着牙说出了自己的答案。
“将整个武朝打碎,然后建立起新的制度!”
裴度现在都还记得谢温说出这句话时的神情,有期待也有害怕,有激动也有怀念,当时裴度被这句话吓得差点摔落在地,不过他也明白这不过是好朋友之间的推心置腹,所以咱们的裴大人稳了稳心神之后又追问起来。
谢温告诉裴度,不仅仅是武朝,包括强大的北元,西夏,金国甚至后世无数的国家都是一样的,因为他们本身的制度限制住了他们的发展,也是他们的制度促成了他们的建立,可能人类需要几百年甚至上千年的时间才能摸索出来一个完美的,可以解决所有问题让每个人都满意的制度,但是谢温能够肯定的是如果不从根源上解决问题,那么这个世界上不会有千秋万代永远高枕无忧的国家。
裴度当时从谢温的脸上看得出来他并不是在危言耸听,其实裴度也对谢温的身世十分好奇,他只知道谢温是个孤儿,突然出现在了自己身边,因为年纪相仿又比较有共同语言所以成为了兄弟,但是这些知识和论点从哪里得来裴度却是一无所知,他有时候甚至觉得谢温不太像他这个世界的人,老是有一些天马行空但是又震人发聩的言论说出,这次他又问了那个问题。
“老谢,这些你是从何得知........”
面对裴度的问题,谢温罕见的沉默了下来,他半晌没有说话,低下头去,裴度看不清楚他的表情,正当裴度觉得气氛尴尬想要转移话题的时候,谢温却突然抬起 头来笑着对裴度说道。
“当然是因为老子天纵奇才!”
面对谢温的话裴度也笑了,他自然不会相信谢温的话,可是好兄弟之间的默契就是这样的,裴度知道谢温在回避,谢温也知道裴度知道自己在回避,可是两人都心照不宣的跳过了这个话题,打那以后裴度也再也没有提起过这个问题。
不管他是什么身份,我只知道他是我裴度的兄弟,不管他是谁,我只用记得这一点就是了。裴度在心中这样想到。
就在裴度还沉浸在回忆中的时候,一声声音打断了裴督师的回忆。
“大人........又有急报.......”
“嗯.......拿来我看看.......”
“大人.......这.......这次是口信.......”
“口信?”
裴度疑惑的问道,一般只有特别紧急的事情才会用到口信,这也是为了确保情报的准确性所定下的规矩,难不成是谢温有了下落?还是北地起了什么乱子?
“是谢督师还是北地?”
“........都不是.......”
听见手下的回答裴度才放下心来,只要这两处没什么问题自己也就放心一些了,可是裴度没有注意到手下一直偷偷抬眼在观察着自己的表情,满脸都是为难的神色,似乎组织不了好的语言来向裴度汇报这个事情。
“说来听听........怎么了这是?”
看着手下畏畏缩缩的样子,裴度不由得出声说道。
“大人.......”手下咬了咬牙说道。“是......是蜀中.......”
“蜀中?”
“蜀中急报,成都府内突发大火,裴府遭遇贼人袭击,一夜之后成都知府吴知雨率兵赶到现场........裴家伤亡惨重........裴家家主不幸身亡........大人!大人!大人!”
“快来人啊!大人晕过去了!”
“我真的服了作者这个xx,怎么每次剧情都要靠我受伤来推动?”
谢温极其轻车熟路的睁开了双眼,这已经是第几次了?他自己都有些记不太清楚了,只知道每件事的结尾一定是由自己受伤而结束,这样的方式谢温实在是受够了,冥冥中似乎也有一个声音向他表达了愧疚,并且保证以后不会再这样处理了。
门吱呀的一声被推开了,李晚柠端着一碗药走了进来,看到谢温已经睁开了双眼,不由得喜出望外的说道。
“你醒啦?”
谢温转头过去看了李晚柠一眼,苦笑着说道:“辛苦你了........又要再次照顾受伤的我......”
“哪里的话,你不是为了我才受伤的嘛.........”
李晚柠将药放在一旁,轻声地说道。
谢温支撑着坐了起来,左肩的疼痛让他不由得龇牙咧嘴起来,李晚柠本来准备上前搀扶一下,可是谢温动作十分之快,还没等李晚柠搀扶便已经起身。
“话说咱们哪里来的钱啊?都这么久了........上次是敲诈.......哦,不对,是好心人赞助了一些,可是给我接骨花去了一部分,司瑶离开带走了一部分,咱们来蜀中又花的七七八八了,现如今我又再次受伤,这医药费哪里来的.......”
谢温出声问道,他也没有想到自己在南京城中坐拥那么多的财产,现如今却要为了考虑银钱的事情而发愁。
“这你就别管了.......好好养伤.......”
李晚柠低下头说道,谢温的眼光却狐疑的在李晚柠身上扫视起来,过了一会之后他的面上露出了惊愕的表情。
“你.......你把你的佩剑当掉了?”
李晚柠叹了口气,眼神柔和的看着谢温,轻声说道。
“剑没了,还可以赎回来.........你这伤势要紧一些........”
谢温听闻之后愣了愣,随后没有说话,而是老老实实将一旁的药端起来开始喝了起来,他的面上神色如常,内心深处却早已翻起破涛汹涌,古人云最难消受美人恩,诚不欺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