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赤金神炉猛地倒飞而回,杨奇心脏狠狠跳动,伸出一只手,与飞回的赤金神炉相触,心神相通,化去赤金神炉上的大部分力量,但饶是如此,他还是倒退数步,才方停下脚步,稳住了身形。
胡天宇没有错失良机,大步踏前,又是一击,扫在赤金神炉之上。赤金神炉往一旁飞去,撞进墙壁之中。
杨奇的身形显露出来。
不过此时的他已加持护身战法。这是六阶护身战法,并且还领悟得极其高深,据胡天宇目测,起码也有四成精髓的水平,他还难以破坏。
不过他生怕暗中的玉世均等人出手,不敢恋战,一杆长矛往杨奇肩头重重劈落。
这一击,毫无花俏,纯粹肉身力量!
杨奇的手臂战纹密布,手臂变作玉质般的洁白。这是一门柔劲战法,他打算以柔克刚,将长矛之势尽皆化解。他极为自信,因为这是一门六阶战法,他经过一年的修炼,已领悟了五成精髓,足以将十万斤的攻击化解怠尽,威力足以媲美一般七阶战法一成精髓。
他的手掌洁白如玉,往上一举,触及长矛,随即手腕一转,整个手臂有如灵蛇,要缠上长矛,一股柔劲于掌中迸发,眼见便要将长矛轨迹改变,来势尽皆化解。
但接下来的事情,让得杨奇双眼一鼓,满脸骇然,但觉长矛之上,力量如排山倒海般狂涌而至,他那如灵活无比的手臂一僵,然后被拍得往下一坠!
长矛坚定不移,落在杨奇肩膀之上。
地面一阵地震,整个地板裂开无数条缝,陡然间杨奇所站之地传来喀嚓喀嚓之声,他的人猛地被砸到了下一层楼中,双腿都深深的踏进了地里。
也幸得他有护身战法保护,否则此时此刻已成一摊肉泥。
胡天宇看也不看,往窗外窜出。
大坑下方,杨奇抬起头来,一双冰冷的眸子扫了上来。他心头震怒,当下念头一动,顿时被砸在墙中的赤金神炉揭开炉盖,一股股火焰从中飞出。
这一股股火焰五颜六色,各种火焰都有,汇聚成一道洪流朝胡天宇冲击过去。
火焰滔天,室中温度聚升。眼见那火焰要将胡天宇吞噬。
忽然间胡天宇脚底浮动乌光,他身形一闪,已出了百丈开快,几个闪烁,很快已不见踪影。
杨奇将两条腿自地里拔出,一个纵跃,到了楼上,向窗外张望出去。只见一团五颜六色的火焰炙得空气生烟,翻滚辗转,而胡天宇的人已不知去了哪里。
杨奇脸色铁青,将那股火焰洪流回收炉中,再将神炉收了起来,身形一动,已飞出了窗外。
很快他回到了玉府,满脸的阴沉。
玉炎等人见他只身回来,并不见胡天宇的人影,加之见其神色气愤,便猜到定是出了夭蛾子,让胡天宇给逃了。
玉炎与玉世均相视一眼,也不敢出声相询,怕将他惹恼。
玉炎回到卧室,关上了门,连月光也透不进来,也不点火,屋内一片漆黑。
黑暗之中,他的神色格外的狰狞,暗骂一声:“真是没用,早知如此,我让老师与爷爷一起出手,三人联手,谅你胡天宇有通天之能,也绝计逃不了。”
“我还道五师兄有何手段,敢如此托大,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反而打草惊蛇,再想将人寻出,也不知道要什么时候了。”
玉炎来到床前,一交躺了上去,眼睛呆呆的看着木床顶部。
胡天宇是他的心病,若不将胡天宇除去,他整日担心受怕,连睡觉也不踏实。他时常梦见,胡天宇一杆长矛,将他的心脏刺穿。
每每回想这个梦,他心底就禁不住发颤。
他眼睛看向床顶,而在床顶位置有两根木条纵横交错,形成一个十字,这个十字的用途一来用以牢固床顶木架,二来撑起幔纱。而在那个十字中心,有一个物什一角露出。
当看到那个物什一角,玉炎骤然惊醒,忽而脑中浮现一些零零碎碎的记忆。想起了一件很久远的事情。
那是十多年轻的事情了,那时他尚且年幼,仅八·九岁,在某日他贪玩淘气,无意间闯入玉家宝库,得来一个锦盒。
锦盒打开,里头装有一条蚕。
此蚕通体雪色,蜷缩在一起,正在沉睡,无论如何唤之,始终没有醒来。后来他渐觉无趣,随手合上锦盒,往上一扔,此后再也不曾见过此物。
一想起此事,玉炎满脸激动,一跃而起,拿下那个物什,发现果然是一个锦盒。依稀间记起此盒便是年幼记忆中的盒子,他双手轻颤,将锦盒开启,登时一股寒意扑面而来,只见盒子之中,正有一块白冰,而白冰中一条白蚕横卧其间。
“哈哈哈哈!是绸丝白蚕,是绸丝白蚕,哈哈……胡天宇,这次我看你怎么逃。”
玉炎如癫如狂,哈哈大笑,随即自语:“我立即去将这件喜事,告诉爷爷与五师兄他们,让他们一起联手,去诛杀胡天宇!”
他跃下了床,连鞋子也不穿,便要出门而去,但还没走出几步,忽然停下,寻思:“机会难得,这次不可再错失良机。那小子诡计多端,怕还藏匿有逃命手段,打蛇要打七寸,不给他任何机会,否则下次再想杀他可就难了。”
玉炎手捧锦盒,于房中来回踱步,踱得一阵,忽而心中一动:“如今三大宗门的高手都在城中,何不请他们出手?”
“芊芊妹妹乃长孙素青表妹,云月阁看在芊芊妹妹脸上,定会出手相助于我,至于纵横剑宗,机关门倒也简单……”
玉炎脸上露出冷酷的笑容。
这一晚,玉炎睡得无比踏实,他还作了个梦。不过梦见的,并非是他让胡天宇给杀了,恰恰相反,他梦到自己一矛将胡天宇的心脏刺穿。
狂喜之下,玉炎睡转过来。
刚一醒来,他第一件要做的事,也不是梳洗穿衣,而是命人写了三张拜帖。这才洗漱更衣,穿戴得整整齐齐,出得门来,忽然想起一事:“剑唯一听说已命人前去衡山城,打探他的弟弟剑纵横的消息,我倒可第一个去会他。”
出了玉府,在几个人护送下,玉炎来到了剑唯一居住的一处院落。
送上了拜帖,纵横剑宗此次前来的弟子前去禀报,不久走了回来,将玉炎请了进去。
玉炎来到一个大厅,只见剑唯一坐在上位,剑不离手,正以白布擦拭剑身,连忙上前见礼,笑道:“见过剑兄。”
剑唯一翻转剑身,以白布擦拭另一面,道:“玉兄不要客气,坐吧。”
玉炎也不客气,大方落座。
不一刻,一名剑宗弟子奉上茶水。玉炎小饮一口茶水,见剑唯一那柄剑上布满本命线纹,不由惊奇说道:“剑兄,此剑可是你的本命兵器?为何不存放灵墟中温养?”
他可是知道,本命兵器的所谓温养,与对凡兵的保养差不多。
众所周知,凡兵若是不经常锻磨,不经常擦拭,剑刃便会变钝,剑体会长锈。而本命兵器同样虽然温养,否则丧失灵性,器体不坚。
是以只有本命兵器放进灵墟中温养,方能保持最大威力。
剑唯一将白布放下,手指轻弹剑身,一声轻啸,登时满屋充斥杀伐之意,道:“我曾遇一位前辈,受他指点,贴剑而背,与剑交流,将剑当我的兄弟,而并非我的兵器,只有如此,我才能攀上巅峰。”
剑啸声起时,玉炎也被那股杀意乱了心神,后背渗出一层细汗,心中却是又惊又喜,剑唯一越强,那对付胡天宇的把握更上一层。他说道:“剑兄剑上的杀意真是可怕,我几乎寒毛倒竖。”
剑唯一抚摸剑身,淡淡的道:“剑兄今日拜访,不知何事?”
玉炎道:“在下想请剑兄出手,诛杀一人!”
“在下只杀该杀之人。”
玉炎咬牙切齿道:“此人确实该杀!我与他有杀叔之仇,誓不两立。”
“那与我何干?”
锵的一声,霎时之间满屋杀伐之意尽收鞘中,屋内恢复一片平和,剑唯一却眉头微蹙,有点不悦。虽然玉炎是位言传师,他也想结交,但他心高气傲,可不会无缘无故的为别人杀人。即使此人是言传师。
玉炎道:“此事自然与剑兄有关,否则在下也不难开这个口。”
剑唯一剑眉一扬,看着玉炎,说道:“那你说说,此事跟在下有什么关系?”
玉炎并未直接回答,而是说道:“剑兄,听闻言令弟剑纵横,是你门中,有史以来最为出色的练剑天才?”
剑唯一笑道:“纵横确实天赋异禀,若非我比他年长几岁,此时我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你问起他来,莫非此事与他有关?”
玉炎忽然神色严峻,道:“正是。敢问剑兄如今是否在找寻令弟下落?”
剑唯一冷然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玉炎道:“不瞒剑兄,在数日之前,在下曾见过令弟。”
剑唯一霍地站起,道:“你见过纵横?他如今怎样?在什么地方?”
玉炎重重叹息一声,又摇了摇头,有点难以启齿的意思。
剑唯一见他如此神情,心生不祥预感,身子微微一晃,颤声道:“纵……纵横如今何在,他如……如今怎样了,玉兄请告诉我。”
玉炎叹息道:“剑兄请做好心里准备,在下怀疑,令弟为歹人所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