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老者大惊失色,叫道:“变阵!变阵!”四人手印连动,准备摧动大阵,要将青龙转移。
但是,只见四壁大阵一阵阵颤动,欲要转动却似受到阻滞,如一个车轮陷入泥坑,想要爬起,但阻力太强,于中途又落了下来。
枯瘦老者惊觉,见到自己身前的青龙之上赫然插着一柄柴刀,胡天宇双手持刀,正一脸诡笑的看着自己。原来是胡天宇搞的鬼,他以一身巨力稳定柴刀,将刀卡在青龙阵图上,四幅阵图相连,一幅静止,其余三幅自然得乖乖留在原地。
枯瘦老者这一惊当真非同小可,若是胡天宇趁机将柴刀拖拽,那青龙上的伤口必定更加加剧增大,到时大阵一破,他们四人难逃一死。当即慌张叫道:“退!”向后倒退,打算主动将阵图从柴刀上脱离。
枯瘦老者退,铁马三人则进。
“快,要更快!”
胡天宇眼瞳变红,脸上出现道道血纹,这些血纹从脸上向下延伸,偏布周身,而他的头发得血红。他唤醒了血脉,只觉战意盎然,仿佛体内的血液已经沸腾,流动的速度比平时快了十倍有余,是以身体各方面的素质也增强了十倍。
四人正移动间,陡然见到胡天宇这般模样,心神均是一荡,紧接着,便见眼前红影闪动,绕着大阵四壁游走了一圈。
咔嚓!咔嚓!
待众人见胡天宇的身影停止后,便震惊地发现,一道巨大的裂缝将青龙、朱雀、白虎贯穿,将三幅从中斩得上下分离。
轰!
大阵破碎,轰然溃散成废弃的一团灵气。
枯瘦老者脸如土色,吼道:“铁马,你快点逃走,我们给你拖住他,你回去让候爷派出更厉害的高手过来。”
铁马双目血红,但他自幼被候府收养,对候府忠心不二,尽管对队长感情深厚,也只得听命于对方。他自嘲一笑,这次办事不力,下场也只有死。他铁马并非怕死才逃的。
想到这里当即拔腿飞奔,速度极其迅速。
胡天宇眉毛一挑,冷冷的道:“想逃?”刚有所动作。
但是,枯瘦老者三人却拦在胡天宇身前挡住去路,给铁马争取时间。他们看着胡天宇,本以为这次任务会很顺利,哪知此次的目标会如此强大,连大大有名的四圣阵也给破了。
胡天宇道:“凭你们也想拦住我的去路?”
枯瘦老者已有死志,无半分惧意,道:“拖延一点时间,我们仨还是能做到的。”
胡天宇道:“恐怕不行。”
一名中年人冷笑道:“大言不……”那“惭”字还没说完,便觉得体内似凭空生出一柄利刃,并且这利刃斩了一刀,登时忍不住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血液中还夹着一些内脏碎片。
“噗!”
“噗!”
枯瘦老者与另一名中年人也有此感,均是喷出了一口鲜血,继而惊悚地看向胡天宇。
这……这是什么手段,不要说见,众人连听也没有听过。这简直是太悚然了!
胡天宇微微一笑,正是他将这些人体内的杀念隔空操控,进而伤敌。若是之前胡天宇自然做不到这种地步,但是有了第四代战魔输送过来的杀念,身上的杀念已达可怕的逞度,掌控他人的杀念自然得心应手。
他再次摧动杀念,枯瘦老者三人则尽力要压抑制那股燥动,但饶是如此,口中依然大口大口地吐着鲜血。
胡天宇不愿多浪费时间,一边操控杀念,以分敌心,接着举起柴刀连砍三刀。只见三个头颅冲天而起,血雨洒落,跟本无法抵挡这几刀。
“噗通!”三声。三道血气融入胡天宇身体。
胡天宇足下一点,化作一道血影向着铁马逃离的方向追去。唤醒血脉后,他的速度达到了一个极致,如一道血色闪电,在林中穿梭,朝着感知中的那股杀念追去。
铁马自一开始便全力逃跑,到了此时已离开了几里路,他来到了一个山谷,自信凭自己的速度,胡天宇已追之不上,但也不敢耽搁,全力向着北方逃遁。他取出三块木头,这三块木头呈淡绿色,上刻有三个名字,这是枯瘦老者三人的名讳。
在见到这木头的一刻,铁马似松了一口气,自语道:“我就说,队长实力高深,纵使敌不过那小子,逃走也是绰绰有余的。”话刚一说完,忽然,三块木头上生出一阵变化,那代表着生机的绿色陡然褪色,变成灰白色。
“死……了,都死了。”铁马双目充血,抓住木头的手一阵颤抖,“胡天宇我必杀你!”
“很遗憾,恐怕你没这个机会了。”忽然,一道声音冷冷的从背后传来。
铁马大吃一惊,猛的转身,便见胡天宇站在身后不远。他眼中充满仇恨,咬牙切齿。说实在的,他有点意外,尽管手中的生机木有延迟时间,但胡天宇竟如此快地追了上来,那速度该快到何种逞度?
胡天宇道:“想要报仇就尽管来吧!”
铁马道:“我现在还不是你的对手,但是我回去后,定让候府派出更厉害的高手过来,到时候你要死,你的家人都要死,你整个胡府连生畜也无法活命。”他狞笑着,随即取出一块水晶,握在手里。
胡天宇脸色骤然一冷,但当他见到那块水晶之时,不由得脸色一变,失声道:“是固态战法,不好!”
“哈哈!”铁马哈哈大笑,已发动固态战法上的战法,自身化作一道流光,转眼便到了几百米之外。
胡天宇脸色阴沉,若是让铁马逃脱,相信通伯候府的人将很快到来。但若把铁马留下这里,则能拖延点时间。但见铁马速度比风还快,他是追赶不上的。
胡天宇脑子急转,眼见铁马越逃越远,已不容他思索的余地。情急之下,胡天宇真想将刀扔出,这念头一生再也收不住,看准目标,几十万斤的臂力一甩,柴刀化作一黑色闪电,唆的一声,朝着化作黑点的铁马掷去。
破风声厉声呼啸,柴刀的速度比之铁马还快了千百倍。若是寻常兵刃,受此数十万斤的力度一掷,恐怕已被这空气中的阻力压成一块废铁。
铁马听得背后风声尖啸,回头一看,但什么也没有看见,心感狐疑。又奔了一阵,忽觉胸口处传来一股冷意,他低头一看,赫然发现胸口处有个大洞。受此致命伤,铁马却没感觉半点痛感,因为他已经死了。柴刀穿过铁马身体,余劲不减,一连穿透数十棵大树,最后插入一块巨石,直没进去。
胡天宇快步追上,见铁马已横尸在地,只望了一眼便不再理睬,朝着柴刀飞过的地方找去。他眼见一株株树木上都穿有大洞,显是柴刀所为,只要随着这些洞找去,定能找到柴刀。
顺着一个个大洞,胡天宇走了几里路,寻了数十棵大树。这座树林的大树间隔稀疏,耽搁了些许时间,但幸得他目光锐利,最终还是寻到了这里。
胡天宇顺着大洞所指方向,找到了一块巨石,但他发现上面竟睡着一个人。一个衣着朴素的人,俱体是什么样貌,由于角度问题却是不得而见。他目光下移,见到巨石上有一个洞,洞口不大,手无法探入其内。
“应该是这里了。”
胡天宇上前,见洞内黑漆漆,而大石背面没有洞,显然柴刀到了这里时刀势已尽,没有穿透巨石,柴刀留在了里头。胡天宇见那人晒着阳光,惬意地午睡,不想扰人清梦,于是将灵力探入黑洞内,改变其内部结构。洞内岩石一阵蠕动,随即猛的一长,石洞扩大了数倍。
他伸手入内,探了几探,却发现里面空荡荡,什么也没有。胡天宇满脸疑惑,手掌灵力延伸出去,曲掌成抓发出一股吸力。
哗啦啦!
十几颗石子被吸了出来,却不见柴刀的踪影。
胡天宇满心郁闷,看了眼石头上睡着的人。此地除了这人外,再无第二个人,定是这人搞的鬼,他一气之下,拍了巨石一掌,发出轰的一阵巨响,而那人闻声幽幽转醒。
胡天宇大声道:“喂!你有没有见到这里插着一把刀?”
那人伸了伸懒腰,大打呵欠,挺直了身子,这才让胡天宇看清了样貌。
这是一个老头,一头花白头发被疏得一丝不苟,头顶结了个发髻,发簪是一柄玉质小剑。他衣著朴素,却整洁异常,连褶皱也没有。五官相当端正,长得道貌岸然,背负一柄普通木剑,凉风吹过,右臂衣袖飘飘,是个独臂人。
独臂老头一见胡天宇,孙禁赞道:“好凌利的眼神!”上下打算胡天宇,又禁不住道:“好强的体魄,是块练剑的材料,只可惜走上了弯路……哎,你别误会,在剑的眼中,刀就是弯的。”
胡天宇心感莫名其妙,眼睛在老头那只独臂上略一停顿,又重述一遍:“老先生,你有没有见到一把刀飞了过来。”
独臂老头哧的一笑,道:“刀怎么可能会飞。”
胡天宇道:“我扔的,自然就飞了。”
“扔的?刀那么大,应该很显眼才是,怎会不见?”
“从几里之外扔过来的,你有没有见到?”
“哦!”独臂老头露出恍然大悟之色,说道:“从几里外扔过来的?呵呵……臂力不小啊年轻人。那刀可是你的兵刃?叫什么名字?”
“什么名字?”胡天宇摇了摇头,道:“那刀没有名字,是把柴刀,再说一柄兵刃为何还要起名字……喂,你到底有没有见过。”
听到这话,独臂老头脸色忽然变得肃穆,郑重其事的解下背后缚着的木剑,双手捧剑,说道:“每一件兵刃都应该拥有名字,唯有如此,人兵心神才能相通,才能发出最强大的威力。而且,兵刃不应该离开自己的手。兵在人在,兵丢了,命也就丢了。”
胡天宇看了木剑一眼,见是柄再寻常不过的木剑,道:“那你口兵刃叫什么名堂?”
独臂老者脸有得瑟,手抚摸着剑身,无比温柔,仿佛对待情人一般,说道:“这把剑叫木剑,是一把有生命的剑。”
胡天宇翻了个白眼,道:“剑怎会有生命……”猛听得一声清啸,嘹亮而欢快。他左右张望,最后目光停在那名为木剑的木剑上,见之在老头手中微微颤动,登时惊得张口结舌。
独臂老头一捋并不存在的胡须,脸上略显得意,说道:“小兄弟,老朽的剑尚可?要不如此,你弃刀学剑吧,老朽收你为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