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4
“你是一位继承了魔女力量的血族,你不可能牙疼,你……你要觉醒异能了。”达利安很开心,狼人们说奥尔的能力很强,那说的是他“吃饭”的能力,这一点并不能提高奥尔在血族的地位。但觉醒异能不同,再没用的异能,都代表着他们与先祖的距离比起普通血族更近。
“异能……”奥尔一想到异能就是娜塔莉火星一样大的火系异能,还有她说的鸡翅尖一样大的小翅膀。他该庆幸自己没长翅膀,否则这辈子都得趴着睡觉了,那小翅膀睡觉时不小心压一下,都要骨折了。
他捧着自己的下巴,细体会一下,现在确实更像是长智齿时的感觉,有什么从里向外顶。不过这种痛觉不是在牙床靠后的位置,而是比较靠前:“但我疼的不是门牙的位置。”
一想到血族就是四颗漂亮的犬齿,蓝星中世纪那边就有人因为犬齿长得长,被指为血族或狼人烧死的。
奥尔又琢磨了一会儿:“甚至不是牙床的位置,而是更靠下的,是口腔中的上腭和舌下。”
“我再看看。”达利安示意奥尔再张嘴。
这次因为是有目标去观察,达利安还真的发现了一些问题。他的上腭,还有舌下,出现了四道比正常口腔颜色更红的线状痕迹。
“我带你去医院。”达利安果断说,“你的情况一定是觉醒,只是关于血族的情况,我们狼人知道的毕竟有限。”
“明天晚上再去吧。”狼人还在外边,他还要去抢收。
“不,你必须要去医院,我去和他们说,然后去把安卡和托马斯叫来。”
奥尔拽住了达利安:“不,我去和他们说。”达利安的态度很明显是用强迫的也得把他带去医院,奥尔还能怎么样?当然只能同意。他当然不能就这么看着达利安跑来跑去,是他的责任,他要自己解决。
他们两人在厨房说话,虽然压低了声音,但对于支着耳朵的狼人来说,还是能听见的——担心自己未来的主人而已,怎么能算是偷听呢?
所以当奥尔出来时,他们都知道发生了什么。没人认为奥尔的离开是失礼,反而都很期待地看着奥尔。
“很抱歉,我身体出现了一点小问题,要去一趟医院。”
奥尔刚将问题说出口,佩德罗起身向他行礼:“您的身体是我们最贵重的珍宝,请放心地去医院吧。我们已经了解了您要我们做什么,明天我们跟随战友前往白桦镇,抢收粮食、测量土地,都请您放心吧。”
现在的他是一位斗志昂扬的战士,与奥尔最初见到的那个警惕又彷徨的男人,判若两人。
“谢谢。”奥尔向佩德罗的理解表示感谢。
但趁着达利安没回来,有些事还是要说清楚的。
“我希望未来的雇农都能用数亩土地养活自己,就是我希望他们能够更精细小心地耕种粮食。开始种田之前会松土施肥,会选种,会定期除草浇水补肥捉虫……”
佩德罗点头:“我们当中也有学过园艺的,他曾经看过飞利浦王国约瑟夫·卡拉瓦尔的《大陆常见作物》,对于诺顿帝国大多数作物的种植都有一些研究,两到三年内,只要那些人听话,至少能让作物的产量翻倍。”
“我并不会强迫雇农们做什么,我想做的是,我们的人种田获得更多的收成,其他人会来学,这时候再让他们付出一点代价,获得高收益的方法。”
“您要卖吗?”
“免费的东西,不值钱。”奥尔点头,他说话开始有些含糊了,牙疼正在越来越强烈,现在已经是有针从他的肉里朝外刺的地步了。步入成熟这件事,之前一点动静都没有,现在总算来了,立刻让他要死要活。
奥尔还有些事情想说,但达利安
回来了,带着安卡和托马斯,他们看着奥尔时同样充满了兴奋。只有达利安,眉头皱着,看来刚才的兴奋劲已经过去,只剩下担忧了。
“我们走吧。”
“等等,奥丁。”奥丁虽然站在奥尔的肩膀上,但如果他们明天没回去,喂血就是个问题了。
“已经带了。”谁知道达利安从怀里掏出了放血针的铁盒,还有差不多三天量的一小袋自制鸟粮,“以防万一,这些我都随身带着。别说话了,你的嘴唇都有些肿了。”
没去警局取车,他们出来时,伊维尔已经坐上了一辆狼人们的车。
夜晚的道路上很空旷,索德曼的部分地区也是有宵禁的,但看着伊维尔的红色制服,那些提灯的巡夜人就乖乖让到路边了。
将近两个小时后,奥尔到达了医院——还是圣·安德烈斯医院,第一次与娜塔莉见面的地方,其实这地方叫“血族专科医院”更恰当点。
“什么人?!”医院的守夜人一手灯一手.枪。
“我的主人生病了!”伊维尔直接从高高的御者座位上跳了下来,无视了守夜人的枪,打开了车门。
奥尔现在必须用双手托着自己的下巴,他的嘴巴肿得合不上了,他全部的意志力都用在让自己别哭上了。
守夜人看了一眼门口的三人,直接跑过来给他们打开了小侧门——伊维尔有狼人外溢的生气,达利安没有,守夜人也是边缘的弱小血族,他猜测这位应该是血族的同族。
甚至开了门后,他还去摇了铃。伊维尔要跟进来,被达利安推出了门:“看着车,还有奥丁。”
继承魔女血统的事情,虽然娜塔莉也知道,但对血族还是尽量隐瞒得好。
有医护人员听见铃声从医院正门里跑了出来,奥尔很快被扶上了担架。
没有电灯的医院通道黑洞洞的,只有医护人员手里的提灯提供着光源,奥尔躺在那,只觉得现在他眼中的世界,比神秘视线下的世界,还要光怪陆离,这简直就是恐怖片的最佳取景地。
现在就有牙科椅了吗?奥尔被达利安从担架抱到了新位置上。有个医生那和亮晶晶的器具坐在了他旁边:“张开嘴,蒙代尔先生。”
“……”
“好吧,我知道您已经尽力了。”
他是张开嘴了,但因为嘴巴已经肿成了香肠,所以医生还是什么都看不见。
冷冰冰的牙科器具艰难探进了奥尔的嘴巴里,十分准确地点中了他上腭最疼两点的其中一点:“嗷——!”
这一戳同时也打开了奥尔的惨叫开关,和他的意志力已经没什么关联了。
“嘶,看来真的很严重。”
达利安在一边虎视眈眈,医生的狼人则已经做好了上来和达利安开打的准备。
“其实这是好消息,年轻人。”医生拍了拍奥尔的肩膀,“祝贺你,你拥有了异能。在这等一等,我去找更多的人过来会诊。”
医生说到做到,很快就有更多的人过来了,他们打着灯,看着奥尔的嘴巴,像医生那样,对奥尔发出惊喜的赞叹,祝贺着他获得异能。
奥尔躺在那,对于目前这社死的现况,已经彻底佛了。
幸好现在没有智能手机,否则他的视频现在已经成了最新款的表情包了。
奥尔其实最不想让达利安看见,在车上时他是专注于疼痛,自己不知道自己变成什么样了,现在有概念了,但也迟了。
奥尔躺在那,已经又过去了两个小时,他疼痛的程度已经接近于无麻药拔牙了。眼泪最终还是没能忍住,星星点点地朝外溢出来。
这时候也终于来了一位靠谱的血族,这也是奥尔见到的最衰老的血族,他满头白发,戴着圆眼镜,无论气质还是衣着打扮都像是一位
学者。
“别担心,年轻人,你觉醒的很可能是蛇牙。不只是长牙,还在长毒腺,所以你会很不舒服。在我们的祖先中,这也是十分稀少的一个异能方向了。毕竟,毒液对于我们没什么用处。”
他打开带来的老旧书籍,为奥尔演示上面的插图。那是一张口腔的透视图,图中人的上腭和舌下各多了一对隐藏的牙齿,它们不像正常牙齿那样长在外边,而是缩在皮肉下的尖牙,需要的时候它们会弹出来,快速注射毒液。
图上的毒牙的外观是和蛇牙很像,叫它蛇牙没什么不对。
但就像是这位老学者说的,毒液对血族根本没什么用,他们的□□力量已经足够强大了。能轻易撕碎敌人,还要咬对方一口注入毒液有什么用呢?大型食肉类野兽就没有带毒的。
“不过现在,又有什么异能对我们有用呢?”老学者叹气,他看见了奥尔无名指上的戒指,却又高兴了起来,“你的异能和祖先很接近,说明你的血统还是很不错的,多生几个孩子,或许你的孩子们就能拥有更好的异能了。”
一位血族过来,弯腰对老学者说了几句,老学者“哎?”了一声。瘫在那的奥尔瞬间坐了起来,用现在还没长出来的毒牙想,奥尔都知道,这个多嘴的家伙是在说达利安!
——血族们陆续过来“参观”的时候,达利安就默默退到角落去了。
老学者笑了:“原来是你啊。新婚快乐,蒙代尔先生。我去和医生们谈谈,为你调配一些止疼的药剂,你现在一定十分不舒服。不相关的人也应该离开了,把空间留给这对新婚的伴侣吧。”
老学者率先站了起来,其余看热闹的血族跟在他身后离开了,他们还很贴心地关上了门,把奥尔和达利安单独留在了这间牙科诊室里。
达利安回到了奥尔身边,他坐下来想握住奥尔的手,但奥尔却已经抬起手,捂住自己的下半张脸,还转了个身,背对着达利安。
达利安笑了,抬手想拉奥尔,但手已经放在了他的肩膀上,最终却没有拉,反而像是哄孩子一样,轻轻拍着奥尔的背脊。
半个小时候,老学者带着最初的医生,带着调制好的麻醉剂回来了。
“这种药涂抹无用,所以你只能喝下去,或许能让你睡着。”
听着老学者的话,奥尔可真是放心了……才怪。
但他的牙真的太疼了,只能尽量张开嘴,让医生用一根金属棒把药滴进他的嘴里——他的整个口腔都肿了,从外看他的嘴唇和腮帮子、下巴,也就是下半张脸也都肿了至少一圈,现在他终于不是娃娃脸了……
可是他的喉咙竟然没事,扁桃体以上肿得一塌糊涂,扁桃体以下完全健康。所以药滴进来了,奥尔想吞咽也是没什么问题的。
“我们加了一点蜂蜜,这会让你吞咽起来更舒服。”
“……”并不。
他的舌头虽然也肿了,但不影响品尝味道的能力,药的味道以辣为主,那种很涩的辣,还有苦味和酸味,再加糖……五味集齐了四味,滋味丰富到近乎魔性。
奥尔喝完了药后,老学者和医生很期待地看着他,可十分钟后,奥尔还是毫无反应:“你想睡吗?”
奥尔摇头。
“有睡意吗?”
奥尔继续摇头,而且因为嘴巴里的古怪药味,反而让他更清醒了。
“那我们再去研究一下。”
奥尔觉得,这两位把他当成白送上门的试验品了。
“!”突然,奥尔坐了起来,他的头歪在一边,嘴巴张开对着地面,一道血线从他的口中滴落向地面……
刚站起来还没来得及走的老学者和医生立刻回到了奥尔的身边,但这次达利安没有重新让位,他坚定地站在距离奥尔最近的位置
,堵了两位血族的路也不让开。
“唔!”奥尔又发出一声闷哼,已经渐渐消失的血线再次出现,滴滴塔塔的鲜血在他的脚边已经聚拢了一小滩,血迹溅到了他的靴子上。
可奥尔脸上的肿胀也随着流血快速消失着,当他抹着嘴上的血,终于抬起头,除了嘴唇颜色过于鲜艳外,已经没什么不对了。
“能给我看看你的蛇牙吗?”老学者一屁股挤开了刚张嘴想提问的医生,医生挤不过达利安,只能站在老学者的背后:“我也想看看。”
奥尔闭着嘴正在感觉自己嘴巴里的新变化,他嘴里还是有火烧般的痛感,可能刚才一窝蜂向着大脑传递疼痛信号的神经,还没意识到它们不需要排队了。但他应该是好了,舌头舔过已经找不到任何肿胀的部分,当然他也找到了嘴巴里多出来的东西:“好像和图片上的不太一样。”
奥尔说着,张开了嘴巴。
老学者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刚才那本书上血族口腔内隐藏蛇牙的细小突起。他怀疑可能是自己对于口腔的理解还不全面,只能把位置让开,让医生过来查看。
但医生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来:“难道你刚才真的牙疼?”
“他吐血了。”老学者翻白眼,“那一定是刚才口腔里有什么变动,蒙代尔先生,你自己感觉到变化吗?”
“变化……”奥尔对他们呲牙,瞬间,尖利的牙齿从他的嘴巴里弹了出来。图上的蛇牙,和蛇的牙齿一样,是向内弯曲的,他的牙齿是两枚斜向上、两枚斜向下,从嘴巴里射.出来的,奥尔闭嘴都没办法彻底闭上,他摸了摸自己的牙,扭头找了个没人的地方。
透明的液体从牙齿里喷了出来,射.在了地面上,随着快速腐蚀的滋滋声,一股酸涩的味道在室内飘起。
往好处想,这也算是拥有了远超娜塔莉火星杀伤力的远程武器了。
“咦?不是神经毒素吗?竟然是酸性.液体。你还有毒液吗?我想取一点进行研究。”老学者摸了摸下巴。
刚收回牙齿的奥尔点了点头,老学者立刻开心跑走了,没一会就拿回来了一个茶色玻璃瓶,奥尔只伸出一颗牙,把玻璃瓶套在牙上,喷了小半瓶,递给老学者。
“嗷!”医生忽然发出一声惨叫,这家伙刚刚去看奥尔喷在地上的酸液了,现在他举着手冲出去的样子,很显然是伸手去碰了。
老学者对着摇晃的门,很开心地对奥尔挤了挤眼睛:“现在我们知道,你的酸液有着不错的威力了。我想你也可以回家了,蒙代尔先生。如果这些研究出一些成果,我会写信给你的。”
奥尔没问老学者是否知道他住在哪,从血族们的表现看,不知道的可能比较少……
这次大门出来是,东方的天空已经亮起了朝霞的光芒。
奥尔松了一口气,和达利安坐上了伊维尔的马车。
“辛苦了。”上车前奥尔对明显等了一晚上的伊维尔说。
伊维尔高兴地在御者的位置上,小小蹦跶了一下。
奥丁……它坐在车厢的角落里,像人一样,两只小脚叉开,身体靠在座椅上。奥尔还是第一次看见鸟这么睡觉的,有点期待看到它晒太阳的样子,是不是也像那些up养的乌鸦那样,一个比一个傻?
“很抱歉。”坐上车后,这是达利安对奥尔说的第一句话,“但如果有下次,我还是会带你来医院的。”
匆匆忙忙来了一趟医院,专业的血族医生们也没帮上他什么忙,反而是肿着半张脸的奥尔被围观了一把。
“你为什么要道歉?我不认为你做错了,你这句话应该用得意的语气说‘奥尔!虽然这次医院没设么用!但下次我还会带你来!’
而我会这么回答你‘好的,亲爱的,我下次也一定听话。
’”
他们是伴侣不应该这么客气。但奥尔也不认为达利安这样的态度是错的,毕竟他们两个的种族差距摆在那。不过,慢慢来,达利安会变得无法无天的。
奥尔对达利安眨眨眼,达利安还能怎么做?当然也只能对奥尔眨眨眼了。
“伊维尔!去白桦镇!”达利安打开窗户喊了一声,他关上窗户,开始帮奥尔给奥丁做鸟粮。
睡得很舒服的奥丁立刻醒了过来,迈着大佬的步伐,走到了奥尔腿边。它很聪明,并没有蹦跶起来抢夺食物,也没有像它的兄姐那样扇着翅膀发出哇哇的叫声乞食,它知道那些食物就是给它的,只要等待,就会被塞进嘴里。
“哇!”看,这就来了。
吃得嗉囊鼓起,奥丁舒服了。它的羽毛还是羽管,依然不能飞,但可以愉快地蹦跶。它能从座椅上直接跳在奥尔的大腿上,这时候奥尔会轻轻挠它的脖子,奥丁也会伸长脖子,伸长到毛毛都绽开了,能看见粉色的皮肉。
达利安也和奥尔坐到一起,抚摸奥丁,奥丁看了他一眼,没有拒绝。
“牙还不舒服?”两人愉快地玩弄鸦鸦,但奥尔空着的那只手连续摸了几次他自己的下巴,立刻让达利安警惕了起来。
“不是,本来想给你个惊喜的。”奥尔笑着,“你等等,我刚发现我还觉醒了一点别的,一会我就展示给你看。”
他干脆把鸦鸦放到了达利安的腿上,用两只手专注地摸着下巴。不,他是在按、推、捏……好像是各种细小的动作都用上了。
过了一会,奥尔开始一下一下的咬着牙齿,甚至能听见牙齿碰撞的声音,他的手动得没那么频繁了,只是偶尔像是调整似的,摸一下。
奥尔高兴地看向达利安:“好了,我准备好惊喜了!呃,应该没问题。”
他对着达利安呲着牙,瞬间,他正常的牙齿出现了四颗霸气的犬齿。
“???”达利安一惊,“你不只长了四颗蛇牙?”
“这就是那四颗蛇牙,不过,我嘴巴的改变不只是蛇牙和毒腺,整个下颌骨也发生了变化。”他拉过达利安的手,让他摸自己的下巴。原本一整块的下颌骨,现在能摸出来的就至少有十六块,还多了软骨和筋,奥尔咧了咧嘴,收回了四颗蛇牙,“我的下巴现在能摆出非常可怕的造型。”
就丧尸电影里的那种开花脑袋,奥尔觉得他也能挑战一下半成品了。
这次达利安看清楚了,被蛇牙替代的四颗牙现在变得像是活板门一样,能从原来的位置上翻下去,蛇牙就代替它们顶出来了。
“蛇牙让我成熟多了吧?”奥尔得意笑着。
达利安:“……”
“你为什么那个表情?”
达利安没有回答,只是把放血针的铁盒打开了——铁盒里边可以勉强当镜子用,他这是在示意奥尔自己看。
奥尔对着铁盒露出了蛇牙!
奥尔默默合拢了铁盒。
奥尔收起了蛇牙。
奥尔难过,奥尔叹气。qaq为什么那么帅的獠牙,配上他这张脸,看起来就像是可爱小虎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