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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诺顿帝国并不禁d,所有类似的东西,也都不被称为毒,而是称为药,还给了它们一个很好听的名字,比如天使药。
比尔的母亲去世时,大麦克就以为悲伤的不能自控的比尔是high了。
天使药是合法的药物,甚至很多医生会将天使药作为万灵药使用。
婴儿终日啼哭?喂一勺。青少年调皮捣蛋?喂一勺。成年人食欲不振?喂一勺。发烧感冒?喂一勺。精神疲惫?喂一勺。雄风不振?也喂一勺。
但是,生产以及售卖各类“药物”,都需要支付极高的税金。所以,对这东西的走私,也就应运而生了。以索德曼的官僚体系状况,进出口货物的检查人员,当然不可能时刻忠于职守,更不用说这些人里边还有被收买的内奸。
于是,根据索德曼电报局更具有时效性的消息,这些人会选择检查更松散的进入路径,或者在风头紧的时候,暂时储存起货物等待。
一号也证实了,他们的首领确实叫做伊文·卡尔沃特,他是从诺顿帝国南部过来的,听说去过南部的殖民地,打过仗,所以在海外十分有路子,那些天使药都是他弄来的。之前有人想弄明白一号的供货商到底是谁,但他透露出这个想法没多久,人就彻底消失了。
至于卡尔沃特是否和每年的凶杀案有关,一号不知道。因为和他一号的交流其实并不多,有时候一年都见不到一次面,上次见面还是二号说的,他想向卡尔沃特要求增加分成的时候。
“但我看见他就想起了那个失踪的人,所以我就不敢开口了。”一号极其小心地瞥向奥尔,奥尔眼睛一动,他立刻把视线缩了回来。
“上次卡尔沃特来,是因为他受伤了?”
“对!”一号的表情和语气顿时都变得幸灾乐祸起来,“他们在黑雀镇起了内讧,活该!那家伙太吝啬了,又把发财的路子捂得太严。那些失踪的都是些把打打杀杀放在嘴边上的蠢货,他们的死正好提醒了其他人管好自己的嘴巴!我也想杀了他,真可惜,我当时不在黑雀镇,如果当时我在那,一定能杀了他!”
“幸好你不在那,所以现在还能坐在这。”
“谢谢。”一号先是把达利安的揶揄当成了夸奖,可是点过了头,他才意识到有点不对劲——达利安的意思也可以理解为,他如果去了也得死,那现在就坐不到这了。
“你去过黑雀镇吗?”达利安没给他时间细想。
“不,没有。我才不去那呢。那地方就是地狱,要么是恶魔人渣,要么就是可怜的家畜——我是比喻,您知道吧?家畜就是那些村民的意思。”
“我明白。”虽然他的话前后矛盾,但也可以理解,总之那是一个被人渣形容成到处都是人渣的地方,可想而知糟糕到什么地步了。
而这个看似和内.幕纠缠颇深的家伙,其实在具体情况上,也是一问三不知。
达利安和奥尔离开了一号的临时关押地,奥尔问:“这里距离黑雀镇只有两三天的路程吧?除了一号之外,没有别人知道黑雀镇的情况,也没人上报吗?”
“应该是不知道,毕竟黑雀镇又和他们没关系。”
“……”
奥尔脸上的震惊和难以理解让达利安叹了一口气,虽然他已经越长越高了,内心里的他依然是个小可爱。
“我们现在说的两到三天的路程,是指骑马或者坐马车,这里的大多数人都是不会去离镇子那么远的地方的,即使猎人也只在他们熟悉的区域里狩猎。那些有钱人会离开,但也不会去危险的地方。尤其是黑雀镇,他们明知道那地方有强盗的传言,还过去干什么?被抢劫吗?”
说好的西方文明下的人类富有冒险精神呢?
“警察呢?”
“卡尔沃特是个很聪明的强盗头子,这条线路上的货运和客运都没有受到影响,即使那位柴斯洛特局长上报了,蓝衣服的上级也只会让他管好自己的辖区。”
达利安一这么说,奥尔记起了他也曾以黑峡镇猎人的态度询问过达利安。他那时候还不太理解,现在现实帮他用实例解释了。
对于蓝衣警察的上级来说,事情没闹大,就是下面各个分局自己的事情。十几条人命,以及一个镇子的人都被人鱼肉不算闹大。
一个没有靠山的镇子,甚至可以把它当成不存在,镇子里所有的人,也都是“nbdy”。
在诺顿帝国,皇家拿走一大半,贵族拥有一小半,商人们握着一点点,而平民……算是有自己的一条命吗?还是他们连命都不属于自己?
达利安看出了奥尔的不愉快,他抓住奥尔的肩膀,把他搂过来,像是家长安慰小孩子那样,亲吻他的额头。
奥尔抱了抱达利安:“我只是有点难过。我们去黑雀镇吧。”
“现在吗?”
“对,顺着道路走,只带着狼人和血族。”
“好。”
虽然说是现在走,但还是没办法立刻离开的,他们先去镇外,将尸体掩埋,让人类警官和法医们都回到了镇政.府,吩咐了柴斯洛特,将老镇长送回家,去找菲利男爵简单说明了情况,才终于出发。
这时候也已经是上午九点多了。
马车上的行李都卸了下去,干粮也不需要带,狼人虽然是大肚汉但一周不进食也没问题,血族……狼人就是他们的食物。皇家警察们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黑峡镇,扬起一路烟尘,向着黑雀镇前进。
密林中,两双眼睛在看见他们离开后,立刻转身隐藏进了黑暗。
“头儿,他们都走了。”一群衣着肮脏的男人们聚在一起,其中两人正是刚才窥探皇家警察的。
“别着急,一切等到晚上再说。除了哨兵,其他人都去休息吧。”“头儿”答应着,他戴着一顶很旧的翘檐礼帽,黑发蓝眼,十分英俊,下巴周围的胡渣为他增添了几分落拓不羁的气质。
他站在一处的岩洞的洞口,向岩洞内看去,二十多个男人散落在洞内的各处。他们同样衣着肮脏,或躺在篝火边睡觉,或靠着岩壁擦.枪,还有几个人借着洞外洒进来的阳光正在打牌。
从这处岩洞到黑峡镇其实不远,但中间要经过一道峡谷,绕路的话就远了,因为这边没什么产出,都是岩石,也没建起吊桥来。到现在,这处岩洞已经极其人迹罕至,并且在不知不觉中,这里成为了强盗的一处落脚处。
时间一点点过去,下午四点多的时候,又有一位强盗赶来,表示同样在前往黑雀镇的路上,见到了皇家警察的马车。
首领将嘴里咀嚼的烟叶吐在了地上:“伙计们,准备起来吧!只要干了这票大的!我们就能去南大陆买一大块庄园去当老爷!”
“哦!”强盗们举起枪,大吼一声,跟随在首领身后,离开了山洞。
“嘶!”有个满脸血痕的在刚才大喊时带动了伤口。
“乔瑟,以后你就多了一个独眼乔瑟的外号了!”
“闭嘴,臭屁王!”
“哈哈哈!独眼乔瑟,谁让你在半夜去摸死人的~”
“我杀他的时候忘了摸兜,谁知道会有这么凶的鸟守在那?该死的猫头鹰!”
到了峡谷边,首领取过一根带着绳索的标枪,他助跑两步,猛地一投,标枪深深扎进了对面的一棵大树下方。队伍里的一个小个子顺着绳索爬了过去,在那头将绳索捆在了大树上,又把另外一头的绳索扔了回来。
很快一道简略的吊桥建起,强盗们陆续过了桥。看得出来
,大多数人也并不是很熟悉这里的地形,所以他们走得并不快。不过他们也并不赶时间,这些经验丰富的老强盗们很能沉得住气。
距离镇子还有一段距离,但已经能看见炊烟的时候,首领开始分出人手。四到六名强盗一个小队,每个小队从不同的方向进攻。
“那些羊羔没几个敢出来,别和猎狗们纠缠,告诉他们我们不是来抢劫穷鬼的。那里只有三只没用的老鼠,红螃蟹只剩下了四个,还有一个受了伤。记住,先抓住几个目标,再去抓女人,明白吗?”
——羊羔是普通镇民,猎狗是猎人,老鼠是蓝衣警察,红螃蟹则是皇家警察。
“当然,头儿~”
“行动!”
强盗们散开了,向着各自的目标前进。独眼乔瑟那一小队被指派的方向较远,所有人都在拼命地奔跑。
抓住最多目标的小队,能够分到最多的钱,而且最早完成目标的小队,也能尽快去村子里抓女人,他们早就玩腻了黑雀镇里那些和死人没什么区别的女人了,而黑峡镇这个富裕的镇子里必然有很多皮肉细腻的年轻女人吧?
想到这,强盗们的眼睛更亮,跑起来的速度也更快了。
“砰!”
“怎么这么快?!”“是谁的枪走火了?”“镇子里的猎人在打猎?”
“别废话了!快——”独眼乔瑟正半转过身招呼着同伴,突然!从他脚边的枯叶堆里窜出了一个人,直接将他扑倒在地,独眼乔瑟手上握着的是长管猎.枪,对方离得他太近,他还没来得及将枪举起来,就已经一拳击晕了。
“哗啦!”
一盆还带着冰碴的凉水泼在了独眼乔瑟的脸上,他一个激灵睁开了眼睛,他发现自己坐在一栋建筑物的大厅里,双手被手铐锁在背后,而他的同伴,比如臭屁王之类的,全以同样的姿势被锁着,坐在地上。
“艹!”独眼乔瑟立刻挣扎了起来,“刚舔过我的x吗?宝贝们!”
“嘭!”
独眼乔瑟倒回了地上,他被同伴戏称为独眼乔瑟,实际上他没瞎,只是额头的左侧被鸟抓掉了两条肉,以至于让他的左眼被鲜血淹没。不过,很快他就要拥有一个新外号了——蛙眼。他的右眼不久前被打肿了,现在左眼也被打肿了,两只眼睛只能睁开一道窄缝,看起来就像是突出的青蛙眼睛。
臭屁王甚至都用怜悯的眼神看着他的同伙:“这家伙总是学不乖。”
“他只是个蠢货。”
“哇!”一直在强盗中间遛弯的奥丁张开翅膀大叫着,恐吓这群私自开口的家伙们。
奥尔从屋外进来,他手里拎着一个强盗,没穿制服,披头散发的,他的脸上、衬衫和马裤都脏兮兮的,全是泥,亚麻色的长发里还夹着枯树叶和虫子的尸体,奥尔猜测达利安不是通过脸认出的他,而是通过味道。
先回来的达利安立刻上去迎接,奥尔看见他后,问:“抓到卡尔沃特了吗?”
“没有。”
独眼乔瑟再次被冰水浇醒了,这一次他终于没有跳起来抗议了。
镇政.府的一楼大厅里,二十七名强盗每五六个人被塞在一块,分成了五堆,正好是他们的行动小组。
奥尔昨天是真的要和达利安前往黑雀镇的,但当然不是只留下受伤的大麦克和其他几个人类,他们还是要留至少五个狼人或血族的。但是,谁让奥丁带了信回去呢?
不但有个家伙半夜摸尸,他还和其他人鬼鬼祟祟地躲在了一处岩洞里。
奥尔想直接打到岩洞去的,但被战斗经验更丰富的达利安否掉了。他们可以立刻快速绕过去,攻击岩洞里的人。但根据奥丁传回来的,山洞的入口很狭小,洞口外有暗哨和明哨,洞口内部也有人看守,他们还不清楚洞口
内部的地形。
这种情况下,即使是狼人和血族的战斗力远超于人类,但在人类使用.枪.械的情况下,依然十分可能出现伤亡。
同时,对方的窥视,代表着他们要对黑峡镇发动进攻,那么,他们可以等到对方自己出来。
奥尔同意了。
在狼人们和奥丁同时确定周围安全后,他们就从马车上下来了,谨慎起见,离开的马车里带着石头,走得更远。通过奥丁的监视证明,强盗们的探子放得出乎意料的远,他们的谨慎是对的。
狼人和血族们都潜伏在腐叶或树梢上,血族们对此有一点小意见,但看见奥尔带头把自己堆进叶子里,动也不动,他们也只能配合。
被这样一群潜伏者埋伏,没有任何人伤亡,但是……强盗头子不见了。奥丁那时候正在黑峡镇上空徘徊,以防有强盗漏网,进入镇子里伤害民众,等到奥丁被放出去巡视时,已经看不见人影了。
毕竟奥丁又没有透视眼,它无法找到在密林中前进的人。
“你们的首领呢?”达利安问着。
这群悍匪全部保持沉默,但从表情上看,他们没有任何一个人惧怕,正相反,他们用挑衅的眼神看着达利安——沉默只是因为他们不是傻子,不想让自己受皮肉之苦,但并不代表他们怕了。
达利安随便找了一个强盗,把他拎起来,直接转个身,随着“咔”的一声脆响,强盗叫了一声:“嗷!我真爽!宝贝儿!”
强盗们哄堂大笑起来,还有人朝达利安吹口哨。他们对这位高大的皇家警察没有任何性.的冲动,但这不妨碍他们把这当成一种侮辱的手段。
强盗的手指全部被掰断了,他疼得满头是汗,不住哆嗦,但依然什么都不说。
“要知道,你们已经被伊文·卡尔沃特抛弃了,他从一开始就没想过来黑峡镇,所以在你们靠近镇子前,他就已经跑了!”达利安的男中音响彻大厅,听起来就知道他正直又诚恳。
但强盗们依然没有谁开口,区别只是有人笑着,有人一脸冷漠,还有人甚至在打哈气。
“这些都是亡命之徒。”舒尔顿凑到了奥尔身边,“他们知道无论说还是不说都会没命,所以一定会选择不说。”
“假如承诺会放他们离开呢?”当然是用骗的。
“不,他们不会相信的。”
“那有什么方法?”
“其实我也不知道确切的方法,或许是要让他们知道,不说要面对的将会是比死更可怕的困境。可这些原本就都一群生活在地狱里的家伙……”
舒尔顿不能算是说废话,他确实提醒了奥尔。
“去帮我弄点东西。”
“是的,先生”他竟然称呼奥尔为先生,而不是警官……
和舒尔顿交往,就能知道为什么一些上位者喜欢任用奸臣,因为实在是太好用了。
舒尔顿离开了,奥尔向达利安打了个手势,也离开了。
半个小时后,大厅的门忽然在一声巨响中打开——在这段时间里,有很多人来来去去,但都是悄无声息的,这巨大的声音顿时引来了很多人的瞩目。
首先进来两位皇家警察抬着一个精致的银色煤精炉,他被放在大厅的中央,接着抬进来的是两个水盆,一个大,一个小,然后则是一张铺着白色桌布的餐桌,和一张红绒布木椅,桌上还放着白瓷碟子与银餐具。
“嘿!这只要说点什么就有一顿好的吗?再加个女人怎么样?或者男人也行,只要给了我就说点什么!”独眼乔瑟又开始多嘴了,强盗们再次笑了起来,他也因此洋洋得意着。
奥尔压轴走了进来,穿着皇家警察的全副装扮,制服与裤子都熨烫过,靴子也擦得发亮。和灰扑扑一身脏的其他皇家警察比
起来,就像是两个世界——强盗们大概也想不到,奥尔就是刚才那些狼狈警察的一员。
“还是交给我吧,亲爱的达利安局长。”奥尔特意用贵族腔说着。
达利安看了他一眼,默默退到了一边。
“漂亮小子,你是我们的了吗?哈哈哈哈!”
“是呀,我已经迫不及待了,看来您也是。”奥尔眯了眯眼睛,对着独眼乔瑟抬了抬手指,独眼杰克被抓了出来,奥尔坐到了餐桌边,翘着腿,一条胳膊支在桌面上,手撑着下巴,笑眯眯地看着别人摆弄独眼乔瑟。
独眼乔瑟的衣服被扒了下来,什么都不剩,他的脏衣服被直接扔了出去,他被当场按在桶里,开始洗澡。这过程中独眼乔瑟还在不断说着荤话,但渐渐的不但强盗们都笑不出来了,他自己也说不出来了,不只是因为给他洗澡用的是冰冷的凉水,还因为这件事太诡异了。
未知,往往比放在眼前的血腥更让人恐惧。
独眼乔瑟被擦洗好放在了奥尔面前,顶着奥尔打量的目光这家伙还在嘴硬:“来呀!老子的前后都能让你满意,小sao货!”
奥尔没因为他的咒骂而发怒,他甚至笑了一下,点了点头:“左腿。”
那些警察们立刻又动了,他们弄来一把椅子和一只脚凳,独眼乔瑟的身体被捆绑在了椅子上,左脚绑在了凳子上,所以他现在左腿伸直。
奥尔给自己绑上了餐巾,他拿起刀挪动椅子,来到了这条腿旁边,刀子被捅了下去。
这是一把并不十分锋利的餐刀,它能切割开健康人的皮肉,完全靠着奥尔的蛮力,但独眼乔瑟依然品尝到了钝刀子割肉的爽感。他开始惨叫,挣扎,不得不有人按住他的肩膀和左脚,他的叫声也太惨了,又有人上去堵住了他的嘴。
——叫声停止时,所有在大厅里的人都松了一口气,甚至包括那些强盗们。
奥尔专注而缓慢地在独眼乔瑟的腿上割着口子,刀头在皮下横过,鲜血滴滴答答地流下来,房间里安静到得甚至听不见太多的呼吸声。
“这个角度不太好。”奥尔站了起来。
这个瞬间,他、独眼乔瑟、两个警察,形成了一个封闭的空间,其中一位警官靠着血族的速度飞快地掏出一块牛肉放在独眼乔瑟的大腿上。
独眼乔瑟的眼睛瞪大了,可他根本说不出话来。
“我可不吃带毛的皮。”奥尔一把抓在独眼乔瑟的大腿上,把他刚才割掉的皮拽了下来!
虽然没被割肉,但这个瞬间,独眼乔瑟的鼻子里也发出了一声疼痛到极致的抽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