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北爵就这么站着,慕云也是一阵发痴。
手中的长剑“哐当”一声落在了地上,伸着手,眼神痴痴的朝着顾北爵走去。
可是,才走了一步,顾北爵的枪尖就指着慕云的鼻尖上:“你要做什么?”
慕云苦笑:“怎么?还怕我杀了她不成?我会杀她,我总会杀了她的!”
她是真的没有猜错,也没有认错,顾北爵就是景云的转世!
只是,为什么连他的转世,也要跟在墨儿的转世身边?
她偏要让他们永远都不能在一起!
碧落黄泉,两两相隔!
“你杀不了她,更伤不了她!你用着她的身体,实在难看!”
顾北爵语气冷淡,像是沉寂了万年的寒冰,说话之间的感觉,也让流星有些疑惑。
这是个她不熟悉的顾北爵,景云的转世!
一杆金枪造型古朴,却透出无限的威仪,枪尖在太阳下闪着光,红缨北风吹去,和数多梨花瓣缠绵。
若是顾北爵换上一身铠甲,就像是古战场上的将军一般。
慕云一个侧翻身,躲过了顾北爵的长枪,看着半坐在地上的流星,一脸不甘心。如果刚才那木盒再稍稍晚上一点,流星就已经倒在了她的长剑之下了!
“木流星!”
慕云冷哼一声,她不是现在的顾北爵的对手,要是再硬来,也讨不上什么好,说不准还要赔上她这条好不容易留下来的性命!
长剑横扫,树上的梨花都被慕云打了下来,趁着梨花扰乱了他们的视线,慕云便逃了。
顾北爵放下金枪,将流星扶了起来,小心的问道:“流星,你没事吧?”
流星有些适应不过来,先是伸手摸了一下顾北爵之前的伤口,竟然全好了!扒开衣服,连一道疤都没有!
“你是顾北爵,还是景云?”
“很重要吗?”
顾北爵扶着流星的肩,眸子直视流星,眼底的波光倒映着流星的脸。
“不管我是景云,还是顾北爵,我都是爱你的!这很重要吗?难不成,我是景云,就不能爱你吗?”
轻轻的将流星拥入怀里,感受着她发丝间的馨香,顾北爵感觉自己那颗四处漂泊无处依靠的心,好像终于停靠了,这次是真的停靠了。
“我本来就是景云,也一直都是顾北爵。墨儿能够将一丝神识放逐天际,那我自然也可以将我的一抹神识留在那木盒之中,等待机缘,以完整的自己出现在你的面前。”
顾北爵这话说的,流星倒是有些不明白了,什么叫完整的出现?
景云一直都是顾北爵,只是那记忆被封存,一抹神识被他自己封印,以一个全新的自己出现在她面前罢了。
现在的他,不再是九天之上的神君,而是一个普通的男人。
流星单手回抱着顾北爵的窄腰,头微侧,靠在他的胸口:“不重要,你没事就好!”
两人正腻歪着,白若尘推着轮椅,脸上带着揶揄的笑容出现在一侧:“看来,神仙谈起恋爱来,那才真叫一个疯狂!”
顾北爵慢慢放开流星,走到白若尘的面前伸手道:“我知道你的伤药都很好,现在外面都是慕云的人,就算出去了也治不了流星的肩膀。拿来吧!”
白若尘像是早就知道顾北爵会如此,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一个精致的白瓷瓶,上面还雕着一朵透着淡淡的桃花色的梨花。
“那个盒子的主人,是你。天书该补上一条了!”
白若尘拿着之前的那本小本子,一手拿着一支钢笔,在上面慢慢的写着。可是从流星的角度上看,那书页上还是一片雪白,根本就没有一个字。
“天书,与你的无字书不同。无字书上的所有消息,都是从天书上得来的,那本无字书,原本就是天书的一部分,只是少了天书能够预知未来的本事!”
白若尘笑的像只狐狸,比起之前清冷的样子,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
“他向来如此,性格多变。”
顾北爵拿着瓷瓶,将药粉慢慢的洒在流星的肩头,一阵酥麻的感觉从伤口处一直蔓延到全身。
“他到底是什么来头?”
“你不用问他了,他也不知道。木流星,你日后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我会在这小小的弄堂里看着的,希望以后的事情能够越来越精彩!”
白若尘合上天书,眯着眼睛,上半身微微向前倾:“至于顾北爵,他虽然说是景云的转世,倒不如说,他一直都是景云。你不用纠结太多,景云的转世与你不同。你在诛仙台上收了极刑,魂魄四散,景云之所以以神力劈开那处山谷,就是为了修补你的魂魄,好让你有转世投胎的机会。只是有些事情,你在转世中忘记了,景云也不知道而已。”
流星狐疑的看着白若尘,说话只透露三分,另外七分全靠自己猜!
转世中忘记了一些事情?是什么事情,连景云都不知道?
“既然你都已经说了,不如现在就告诉我好了,这样我还能省些麻烦!”
肩头已经被顾北爵悄无声息的包扎好了,动作轻柔的流星连一点感觉都没有。
白若尘却将轮椅一转,留下一个背影给了流星和顾北爵,只是临走的时候说了一句:“佛曰:‘不可说,不可说!’”
“他这是什么意思啊?这些事情越积越多,都不知道要怎么处理了!”
流星拨着指头,算着自己究竟有多少事情都不清楚,尤其是地府的那些事情。那个半仙儿的身份,还有半仙儿的死因。
以及为什么那次他们一起去地府之后,那些恶鬼为什么会听了慕云的话追杀他们?
这是十分费解的。
第二个还好想,慕云连天界的神将都能怪下来,更何况是地府的几只小鬼?
“流星,现在担心的不是这个问题,而是如何解决a城的事情!你之前看见了慕云手里的那颗圆溜溜的珠子吗?那就是a城的那些人精魂凝聚而成。说明慕云已经吸收了很多的精魂!”
顾北爵颇有些无奈和烦闷,慕云得到了那样一颗珠子,身体里又有之前木月辉留给流星的元珠,吸收精魂的时候,更是事半功倍。
总之,现在的情况很糟糕!
那杆金枪被顾北爵横放在地上,万妖鞭缠绕在上,像极了怪怪原来给流星看过的那张画。
流星拾起万妖鞭,又将长枪扔到顾北爵的手中:“那我们就先想办法,怎么破解掉a城的劫难!”
a城毕竟还是流星的家,她也不想就这么被慕云给糟蹋了。
“我记得,我原来在木家古籍上看到过类似的例子,只是忘记了究竟是如何破解的。可惜现在古籍有没有带在身边。”
流星懊恼,自从和慕云对上之后,就经常手忙脚乱的,古籍什么都没有好好的看过。
现在整个a城都在慕云的掌控之下,真不知道要如何从家里拿出古籍和无字书。
“不如,我们找莫彦?”
顾北爵摸着下巴,上次莫彦出现在地府帮着他们打开了结界,也不知道现在究竟怎么样了。雾堰山那次见到他,并没有什么异色,也不知道是真的没事,还是在强撑着。
“不行。上次莫彦帮忙,已经让我心里愧疚不已,现在还去找他的话,我真的不知道要如何面对他!”
流星一口拒绝。
没了元珠的莫彦,就像是失去里獠牙的狼,灵力都难以集中,更别说恢复到原来一半的能力了。
“要真是这样,那我宁愿冒险一点,自己回去拿回来!那是我自己的东西,我要自己亲手拿回来!”
流星觉得肩头又有些隐隐作痛,没有理会顾北爵,自顾转身离开。
夜里。
流星换上一身黑色的紧身衣服带着万妖鞭和降魔杵,长发扎成了一个高高的马尾,看着精神极了。
趁着顾北爵没有注意,偷偷的从白若尘的宅子里溜了出去。
“顾色狼,不是我不带你,你最近跟着我受了那么多伤。这次,就让我自己去吧!”
夜空静谧,要是原来,流星还会感叹a城少有的如此安静的夜晚,可是现在,流星只觉得浑身上下都不舒服,气氛诡异。
悄悄的摸到小区门口,整个小区都是黑漆漆的,连路灯都没有一盏。流星依照自己的记忆,好不容易到了自家门口正准备开门的时候,“啪”的一声,整栋楼的灯都亮了起来,连带着的还有外面的小区,突然一下灯火通明。
“木大师?您回来了啊!”
流星听见声音,立马回头。
小区里的刘大妈站在流星的身后,脸上青白,眼珠子向上翻着,若不是流星知道他们都已经被慕云控制了,还会以为刘大妈只是在看着天花板呢!
“但是,木大师,你不能进去!”
刘大妈伸出手,手上的指甲都是黑色的,显得一双满是褶皱,像是被书皮包裹住的手,更是恐怖。
“我非要进去呢?”
流星左手抽出降魔杵,用力的朝着刘大妈打去,这并不是刘大妈的身体,只是她的魂魄。刘大妈是小区里出了名的长舌妇,也是出了名的贪财,贪念太重,早就已经被慕云控制的彻彻底底,就算是流星到时候解开了a城的危急,她也不一定能够魂魄回体,重新活过来。
“木大师还真是狠,我这把老骨头都要散了,你还下这么重的手!”
刘大妈之前用手接着降魔杵,手心现在溃烂一片,一张刻薄的嘴脸看着流星,三角眼怒瞪着。
“哼,我不下重手,就要去陪你了,我还没有那么不惜命!”
流星说话之间,又掏出一张烈火符,对着刘大妈就是一道火焰。流星自从继承了墨儿的灵力之后,身上总是有花不完的精力,而且控制符咒的强弱也变得十分得心应手。
只是,刘大妈不知道为什么,不仅没有躲开,还反而像是故意撞上的火焰,口中呜咽,还喊道:“木流星,你会不得好死的!不信的话,你就打开门试试……”
刘大妈在烈火中声音逐渐消失,最后化作一堆灰烬,夜风一吹,便消散了。
流星看着自家大门,想着刘大妈临死前说的那句话,什么叫做不信就开门试试?
她还就偏不信这个邪!
流星掏出钥匙,将大门打开,看着还和自己离开的时候一样的房子,一股熟悉感涌上心头。
虽然是如此,流星却还是不敢掉以轻心。
既然刘大妈都会在家门口等着自己,那就说明,慕云早就做好了准备!
流星刚走到放在门口的试衣镜前面,镜子就映出,在她身后,一个穿着白衣,绿色的一张脸的男人在对着自己笑。
咧着嘴,露出白花花的利齿,每颗牙齿都是倒三角的形状,眼睛黑白分明,透着一股是嗜血的气息。
“你身上好香,皮肤好白,吃起来一定很好吃!”
那男人张大嘴巴,口水从嘴角滑下,滴在流星的衣服上,流星一惊,这人不是鬼,倒像是什么妖怪!
降魔杵向后一刺,流星一脚后踢,正准备踢开那男人,却被那男人用手抓住了脚踝,怎么都甩不脱。
“骨头好细,咬起来很脆口!”
男人正说着,对着流星一声憨笑,张口就要要向流星的腿骨,
流星猛地跳起,另一只脚用力的踩在了男人的脸上,那力度,男人的下巴也直接脱臼了。被抓着的那只脚踝,这从那禁锢中脱出。
迈开长腿,就跑到了客厅,正想要冲到书房里去的时候,男人扶着歪了的下巴,几个跳跃就到了流星的面前。
流星这才真正的看清楚这个男人的长相。
他全身的皮肤都是绿色的,身材魁梧,两只手像是爪子一样,身后还有一条长长的尾巴。
不像是人,倒像是野兽。
“吃……吃……”
男人痴痴的朝着流星走来,因为下巴歪了,流星都不知道他是想吃东西而流的口水,还是因为下巴脱臼了而产生的口水。
男人的这幅模样,倒是让流星想起了自己当初见过的一个生物!
地府的夜叉!
这只,除了五官还算正常,其余的地方都和夜叉没有不同的。
流星看着那只夜叉慢慢逼近,心中沉思:“不知道这是地行还是飞行。要是地行都还好办,如果是飞行的话,那就糟了!”
抽出万妖鞭,流星看着外面的阳台,客厅的旁边就是书房,书房那里有窗户,就在阳台的旁边。如果自己用鞭子一荡,那也能从窗口进到书房里去,这样这只蠢笨的夜叉也不会找到自己!
长鞭先是打在了夜叉的身上,他身上的那件白衣胸前破了一个大扣子,看着夜叉拉着衣服低头看着,那模样像是在想着,衣服为什么会破一样。
流星就趁着这个机会,长鞭牢牢的缠着阳台上的栏杆,用力一荡,眼看都要到了窗口,长鞭却被一股力量拉了起来。
流星顺着鞭子看去,鞭子的另一边就在那夜叉手中,而那夜叉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背后竟然长出了一对像是蝙蝠一样的翅膀,正扑腾的飞在流星的上方。
“我要吃……不要走……”
流星从夜叉的眼神里看出来,它根本就没有把自己当成什么生物,在它眼里,只有食物和不是食物的!
很幸运,流星在它眼睛,是很好吃的食物!
身子跟着夜叉的飞行而不停的摇晃,流星不得不将鞭子抓的紧紧的。
自家住的可不低,要是从这里摔了下去,自己都不用想着怎么解决a城的危急了,想办法如何让自己能完好无损的下葬都是问题!
那夜叉没有想到降落的地面的打算,带着流星四处飞着,然后猛地冲向旁边的大楼,快撞上墙壁的时候,它又立即向上飞着。
它倒是没事,可是流星就不同了。
身子狠狠的撞上墙壁,感觉胳膊一阵钻心的疼,那夜叉还带着流星在墙壁上拖行了几分钟。
它不是要把流星生吃了,而是想把流星抓着,然后活活的撞死,自己再慢慢地享用!
流星在半空之中,人都处于没有平衡的状态,就更不可能有还手的力气了。
艰难的腾出一只手,这刚一放开一只手,身子就因为另一只手不能牢牢的抓住鞭子而往下滑了一阵。
腾出来的那只左手,取出降魔杵,看着那夜叉带着自己就要飞到楼顶的时候,流星扔出降魔杵,刺在了夜叉的后腰上。
夜叉一阵嘶吼,然后爪子一松,流星就和那鞭子一起,摔在了楼顶上。
这里已经算是最接近最低点了,流星的脚还是因为跳下来的时候扭伤了。
在地上打了一个滚,满头大汗的看着在天上的那只夜叉,流星一阵头疼。
这只和当初木月辉给自己找来的那只地行不同,它实力比那只好,连忍耐力也比那只好上好几倍。
降魔杵竟然被它直接拔了出来,然后用力的丢在了流星的脚边,一下刺在了楼顶的水泥地上。
“饿……痛!我要吃!”
夜叉看着流星,眼里燃起熊熊怒火,这个食物实在是太不听话了!
翅膀一挥,朝着流星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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