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花秋月。扬州最大的青楼,坐落在东城最繁华的街。
一年四季,人来人往,南北文人,商贾巨贾,江湖豪士,纷纷光顾这座青楼。
这里有最有才情的女人,这里有最美貌的女子,这里有最温柔的女子。
十年一觉扬州梦,赢得青楼薄幸名。
就冲着杜牧这一句,扬州的文人『骚』客们,蠢蠢欲动;商贾巨贾,更是附庸风雅。青楼,在扬州,不是一个*横生的地方。她是一座避难所,男人们灵魂的避难所,失意,离别,落魄,困『惑』;一杯煮酒,来几首小曲,暧昧的灯光中慢慢融化了,灯红酒绿中逐步消散了,于是可以是是非非做着若有若无的梦。
可就是这样的一座青楼,最近,随着一名叫悠悠的女子入住这里,这里就成了噩梦光顾的地方。
悠悠,艳惊四座。若这世间真有仙人,仙人必定不及她的风姿。
第一天, 她就成了花魁。
扬州震动,扬州城的男人们为了一睹天资,不惜一掷千金。
然而,这个悠悠却是最下贱的『妓』女。
穿着最妖娆的绸缎,弹着最有韵味古琴,却只求一夜云雨之欢,不管来者是阿猫还是阿狗,是翩翩少年还是白发苍苍的老头。
来者不拒。
她是最堕落的花魁。没有只言片语,只有深入骨髓的*。
她的最*的花魁。她可以凭借着美貌,携天资而自傲。她可以凭借的琴艺,『操』才情而自洁。然而,她偏偏要无比华丽的妖艳,最*的做派,成为最下贱的『妓』女。
这难道是天生贱格还是另有隐情?
众说纷纭,人们的好奇心已经完全被勾起;对悠悠,更是趋之若鹜。
春花秋月,青楼的门栏都被蹋矮了。其她花魁纷纷撤离,她们耻于和悠悠为伍。
直到有一天。
潜在渊来了。
黑『色』的长衫,玄『色』的披风,一脸颓废,『迷』离的眼神,一瓶酒壶、一把木剑挂在腰间。
他来就要见悠悠,一掷千金。
悠悠拒绝了。这是她来扬州第一个拒绝的男人。
那天晚上,和悠悠睡过觉的男人全被杀了。五颗人头挂这青楼的门楣上,一排,伸着长长的舌头。
随后,无数个和悠悠睡觉的男人都被杀了。
尸体各『色』各样,有的在荒草间,有的在天桥上,还有的酒肆内。
随后的随后,曾经和悠悠睡过觉也被杀了。死者眼神空洞,嘴边挂着痴『迷』的傻笑。
被杀的人中有商人,有当官的,有文人,更多的是江湖人士。
于是,复仇者一批批的过来,一批批的死去;又一批批的过来,又一批批的死去。
朝野震动,江湖震动!一个人,青楼里的争风吃醋,居然可以滥杀无辜!此人该千刀万剐。
各级的通缉令,各派追杀令……一拨又一波,人死了一批又一批,死多了,都忘记了最初杀他的理由,死多了,也忘记了最初被杀的理由。
最终,他成了魔鬼,杀人没有理由。
杀他,也不需要理由,为民除害!
可惜春花秋月,就此败落了。嫖客死了,『妓』女走了,老鸨走了。门栏上结满了蜘蛛网,纬帐上落下了厚厚的灰尘。家具坏了,没有人修理;饭菜馊了,也没有人倒掉。整个青楼弥漫着腐败、陈旧的气息。但,悠悠还在这里。有时候,她会穿着无比艳丽的衣裳,『露』着雪白的酥胸,一丝媚骨的笑容留在脸上,坐着春花秋月的楼台,无比风情的往下看……她的头上方,门楣上,五颗人头已经成了骷髅,寒风吹过,呜呜的作响。
潜在渊拔拉掉一些蛛网,走进了春花秋月。这是开始的地方,那什么时候是结束?他的脖子里暖玉佩发出幽幽绿光。这宝贝真好啊,他好像舒服多了。他掸了掸凳子上的灰,坐了下来。取下腰间的酒杯,用桌子满上灰尘的杯子给自己倒了一杯,也给对面的位置倒了一杯。
“雪儿,你出来。”他冲着里面喊
一个女子从后堂婷婷袅袅出来,即便败落如此,她仍不忘卖弄风『骚』,半透明的薄纱胡『乱』的系着,酮体在里面若隐若现。
“我是你的雪儿吗?”女子轻启朱唇,浪声浪语的问道,“人都被你杀没了,没意思。”
“雪儿,你非要这样吗?”潜在渊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书寒来了。你要不要见一见他?你以前可是最疼他的”
“不要给我提以前,”女子怒了,两手拍在了桌子上,一桌的尘土扬起,“以前是莫天雪,现在我可是悠悠!”
“换个名字就可以换个人吗?”潜在渊哈哈一笑,“那我都换了魂了,为什么还是潜在渊。”
“你有魂吗?”莫天雪盯着潜在渊的眼睛,“他们都说你没有魂,所以到处摄人魂魄。”
一丝痛苦在潜在渊脸上一闪而过,不过很快,什么都没有了。“雪儿,你这样说我,我真是快活。”潜在渊微笑着说。
“是吗,看着你这么快活,我更快活。”莫天雪也妩媚一笑,笑得倾城倾国。
“这么说来,我是魔鬼,你是*,我们还是一对。”潜在渊又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哈哈哈……”莫天雪放肆的大笑起来,笑的花枝『乱』颤,“你高抬自己了,潜在渊,应该是我是*,你才成了魔鬼。你没有想到你也有今天吧。”
她这是报复吗?潜在渊心中一阵疼痛,痛得连头都有一些发晕,瞳孔开始变得漆黑。
不要在这里,不要在这里。
他痛苦的抱着头,蹲了下来。
“潜在渊,你不是修炼绝情绝义吗?你现在不是已经修成天残地缺了,你这是干嘛,在装孙子吗?”
莫天雪站了起来,看着潜在渊。
潜在渊不语,抱着头一动不动。
莫天雪用她的绣花鞋不断踢蹲在地上的潜在渊,一脚一脚踢了过去。
潜在渊眼神越来越漆黑,一团蓝『色』的戾气从他的身上腾腾升起,心尤剑闪出一道道寒光。
“你杀了我啊,”莫天雪好像更来劲了,“你想杀人了对不对,你想喝血了对不对?你杀了我,你杀了我啊。你杀了我,你就彻底修成了天残地缺,可以天下无双了。我们天玄派也可以名扬天下了。”
“雪儿——”潜在渊仿佛突然清醒过来了,慢慢站起来,一丝诡异的笑容又浮现在他的脸上,“这就是你的目的吗?”
莫天雪一愣,仿佛泄漏了天机一般,不过,很快她又开始浪笑,“你舍不得杀我?那是不是想和我共度春宵?最近,人都被你杀没了,我空虚极了。来吧——来啊——”
不知什么时候,莫天雪身上那薄如蝉翼的轻纱已经退下……这是一副完美的酮体,站着满是尘埃的废墟中,窗外月光如流水般的流淌在她的身上,可以看到圆圆的*、平坦的小腹和圆圆的肚脐眼,在光影的作用下,产生了一种神秘的气息……
潜在渊静静的看着这美丽的酮体,在他的记忆中,莫天雪的酮体何曾这样完美过。记忆中,虽然柔软还是很青涩,青涩而显得有些迟滞,而恰恰的是这种青涩,奉献而又羞涩矛盾让他欲罢不能。
可现在……
一阵阵揪心的痛,痛彻心扉。痛到每个骨头,每个神经,都在扭曲,都在扩张,都在寻求突破。
他举起了心尤剑。
在凄冷的月光下,心尤剑闪出了一道寒光。
莫天雪已经闭上眼睛,潜在渊,你已经别无选择!
天地无声,万籁俱寂。
良久,莫天雪睁开了眼睛。房内已经空无一人,唯独桌上还留着两个空酒杯。
懦夫!即便是魔鬼也还是懦夫!
莫天雪过去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过去慢慢的拾起地上的轻纱,批在自己的身上,轻声浪笑一下,此刻,她又是悠悠了。这个扬州城最下贱的『妓』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