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芷影已经回天无力了,突然芷影的剑离身飞去,在空中旋转一周,剑花四溢,把针的线路挡了个严严实实,十来根针碰到剑花悉数掉落在了湖里。
“哇。”人群中又是一阵赞叹,这回赞叹声全部送给芷影。
芷影和来云再次抱拳,相互说声得罪了,转换位置。
芷影经过刚才一番苦战,明显有了底气,来云则站在守位,举剑而立。
一阵风吹来,来云的剑头在风中微微颤抖。
芷影一拍桌子,三十根绣花针悉数飞起,停顿在半空中。
胖子来云御剑而起,剑花飞舞,瞬间形成了巨大的剑花屏风,封住了绣花针所有的线路。
这是一场针尖对麦芒的战争。
高台上大人物们也看的兴起。
妙人儿已经改掉慵懒的坐姿,江水流依旧正襟危坐,只是鼻翼微微颤抖。
大家都屏住呼吸,连风也静止了,场内连呼吸都显得非常多余。
突然,芷影的剑,芷影的剑如同长了眼睛一般,像剑花屏风飞去,穿越而过,屏风瞬时破了一个洞,也就在那一瞬间,洞又完美闭合了。
可惜已经来不及了,跟随着剑的三十根绣花针已经完美通过,没入在移动的人偶中,只留下星星点点的红印子。
“好!”人群中有人在喝彩。
芷影赢了,来云被淘汰。
两人前去高台谢师,江水流欣慰看着女儿,林长老则连头都没抬,来云只好闷闷的下去。
千书寒看着胖子来云默默的离去,孤单的庞大背影竟有些萧瑟。
他,应该很想得到师父的认可吧。
有人为师父而战,有人为将来而战,自己则为了谁?
“第二场,开始。”比试官没有千书寒这么多愁善感,一阵击鼓过后,第二场已经开始了。
首先出场的是孤生竹。
拖地炫金披风,长发用一根木簪挽起,阳光下,这位美人嘴角边永远挂着戏虐的笑容,看起来几分邪气几分幽怨。
“大师兄,必胜;大师兄,必胜。”观众席上声浪一声高过一声。
千书寒微微皱眉,这是什么习俗?
孤生竹飞身而起,炫金披风在阳光下如同礼花般绽放,绚丽多彩,流光熠熠,一个漂亮的回旋后,孤生竹轻飘飘的落在比赛台上。
“哇。”观众群众一声喝彩。
这是孤生竹的舞台,他不是来比试的,他是来炫耀的,这种炫技是目空一切的狂妄,也是对对手的无礼。
飞羽慢悠悠的上来。
孤生竹的对手是飞羽?
千书寒吃了一惊。
飞羽师兄失去一魄后,反应速度已经大大不如以前。为此在这之前的十天,他和江南飞羽频频喂招,还传了一些玄术给飞羽,但这些秘术在这场比试中似乎没有什么用。只要不遇上孤生竹,飞羽师兄应该不会输。
可……为什么他面对着还是孤生竹?
观众顿时鸦雀无声。
这里的人估计都知道两人的恩怨。
这是一个既生瑜,何生亮的世界。
飞羽一身劲装,他虽不如孤生竹那么美丽,但他是男人,一位威武的男人,男子汉气概从一举手,一投足之间显『露』无遗。
这一身劲装也符合他男子汉个『性』,干净利落,绝不拖泥带水。
飞羽上台的方式和芷影一样,传统的轻功,轻轻一跃,飘然而至。
他面无表情,没有人看出这个男人在想什么,手中的佩剑还在鞘内。
飞羽用的剑叫飞花,飞花和灵犀原本是一对。天玄派的师祖把灵犀给了千书寒的师父,另一把则送给了江水流,看来江水流把剑送给了儿子。
飞花和灵犀不同,灵犀阳刚,飞花阴柔。灵犀适合在武功打拼中使用,而飞花则更适合御用玄功。
为什么飞羽会佩戴飞花?难道他想用……
千书寒心中一惊,若在比快剑中使用玄术,那就是违规。
千书寒想起来,前几日,飞羽不停在苦练移花接木,这移花接木术是影响视觉神经的秘术,它不同于其他幻术,只影响一点点视觉,所以很不容易被人察觉。但在这样的比试,只要一点点的影响就够了,这是一场失之毫厘谬以千里的比试。
若他真的用了移花接木,那就可能真的没有机会了。
他抬头看了看高台。
高台上除了三大长老,江水流,妙人儿,还有『药』老头,空尘大师……还有白大叔。
白老头,千书寒接触过,武功深不可测,对玄功也有造诣,他绝对会识破。
一定要阻止飞羽。
怎么阻止?怎么阻止?
对了,千里传音。用天玄密语千里传音。
千里传音,内力深厚的人可能听到,但用天玄密语传输,能听懂就只有三个了:江水流、芷影和飞羽。
千书寒凝神屏气,悄悄抬升内力至声带……
台上的飞羽刚刚想让飞花出鞘,忽然,一句天玄密语钻入了耳朵。
“飞羽师兄,不能用移花接木!”
“飞羽师兄,不能用移花接木。
是千书寒的声音。他想干什么,飞羽疑『惑』的眼神看向了千书寒。
千书寒回敬他一个坚定的眼神。
难道不用玄功还有办法?
飞羽眉头一皱,这千书寒在搞社么鬼?
“飞羽,千书寒跟你说什么?”对面的孤生竹笑嘻嘻的说。
看来他听到了。
“不回答?传授什么神功了?哈哈,尽管放马过来。”孤生竹仰天狂笑,奇怪的是他如此嚣张,居然丝毫不损他的美丽。
“你不用知道。”飞羽回敬他一句,拔剑出鞘。
飞花在阳光下闪出一道寒光。
“好贱!”孤生竹出语不逊。
飞花一道寒光『射』了出来,看来它听懂了。
孤生竹就地一滚,避开了寒光,但仓促之下,这个滚姿相当的难看,这对他来说,可不是什么体面的事情。
“原来是个女人,得罪不得。”孤生竹嘴巴依旧不饶人。
“嘘。”观众群众一片嘘声,看来对孤生竹跟一把剑纠缠不休十分有意见,他们只想看一部好戏。
“还有一分钟。”比试官提醒。
也就是说,在这一分钟内,孤生竹还不发出这三十根绣花针,就输了。
“是吗,一分钟吗?”孤生竹还是慢悠悠去拿桌上的绣花针,“这个干嘛,绣花吗?”
飞羽眉头一皱,突然感觉不对劲,一回头,对面的移动人偶三十个『穴』道,赫然出现了红点。
孤生竹什么时候发出绣花针的?
没有人看见,也没有人看清。
快,快得无影无踪,快的可以欺骗在场所有人的眼睛。
“哇哦。”场内一声惊叹!戏果真好看。
孤生竹脸上再次出现戏虐的笑容,笑的飞羽只想直接撕烂他。
两人相互转换位置,这回两人连抱拳相互说得罪了都省略了。
四目相对,仿佛有的只是对对方深深的厌恶。
同门师兄弟,年龄相近,据说幼年还是好朋友,如今为何成这般?
青辰看着台上的两个人,手心一阵阵出汗。
在东府食堂内,她曾听学员茶余饭后说起过,飞羽和孤生竹曾经形影不离,八拜之交。飞羽『性』格豪放,孤生竹『性』格细腻,两人曾经相得益彰。
但为什么,现在是这样?
孤生竹盯着前面的飞羽,毁了他的,难道只有母亲吗?还有这个人,母亲生他养他,他无法报仇;但这个人,这个人……
飞羽盯着孤生竹,眼神深邃不可预测,他在想什么?除了他自己,没有人知道。
孤生竹脸上的戏虐表情更深了,深的让人不可捉『摸』,深的让人心底一阵阵发冷。
飞羽眼神则变得更加难以捉『摸』。突然,飞羽双手一拍桌面,三十根绣花针瞬时升腾而起,停顿在半空中,
这手法和芷影同出一辙,难道也想用剑打开线路?
但孤生竹不是来云,他一动不动,只是盯着飞羽。
确实,他不需要,他的剑法比飞羽快很多,他不用先发制人,他也不用去封住什么线路,一切都来得及。
飞羽突然一笑,这一笑,笑得过于诡异,笑得让人头皮发麻。
三十根绣花针突然转向,悉数没入了飞羽的身体内。
“哇。”整个场地发出一声惊讶之声。
孤生竹好像也一怔,这飞羽葫芦里究竟买的是什么『药』?
也就这一怔之间,飞羽已经飞身过去,朝着河对面的人偶过去。
不好,孤生竹急忙追了过去。
飞羽剑没有孤生竹快,轻功却不弱,瞬时已经快到河对岸。
孤生竹的剑飞了过去,人赶不上,剑快,剑赶得上。
孤生竹的剑快,飞羽的飞花也不是吃素的,飞羽的飞花瞬间变成了‘飞花’,无数的蓝光飞花团团护住飞羽,孤生竹的快剑刚触及蓝光,“哐当”一声,坠入了河内。
飞花落尽,飞羽身上的绣花针已经全数飞出,没入了前面的人偶之中。只是飞羽那一声白『色』劲装,尽是血迹斑斑,在阳光下,分外显眼。
到底谁赢了?
高台上的人窃窃私语,三大长老和江水流明显在商议。
到底谁赢了?
观众群众,有人伸张了脖子,有人在窃窃私语,有人则在擦拳磨掌。他们都在等待结果。
“咚咚咚……”一阵击鼓。
比试官尖着嗓子喊:
“第二局比试:孤生竹胜出!”
“不公平!”芷影率先喊出,紧接着,若干个明生跟着附和“不公平!”
“不公平,不公平!”声音越来越大,附和的人越来越大。
这班学员唯恐天下不『乱』。
江水流站了起来。
“肃静!”江水流一声高喊。
江水流的声音由内力发出,洪亮而且有穿透力,顿时,住了所有人,整个场面鸦雀无声。
大家都引颈而待,且看掌门是怎么处理,看能不能为自己儿子说句话。
“飞羽和孤生竹确实都飞针命中人偶,无一遗落。但在用时和方法上,孤生竹略胜一筹,符合我们大荒派快剑原则。因此,我们四人一致裁定,孤生竹胜。”
确实如此,既然理能服众,众人也没什么异议。
只是芷影静静的站着,瞪着台上的父亲。
“咚咚咚……”一阵击鼓声。
比试官继续尖着嗓子喊:
“第三场,开始!”
第三场,千书寒对峙来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