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雨越来越大。
在通州边境的大运河之上，一个青年在那宽大河水的中心。
他跪在水面上。
没错就是跪在水面上，如履平地一般，
但是他的样子，似乎很难受，非常难受。
他低着头，身体在不停的颤抖着。
一丝丝灰色的气息，从青年的脑海之中涌出。
这些灰色的气息，包裹着青年的身躯，像是一根根针线不停地穿过他的身躯，
而且在这气息的影响之下，周围的河水，竟是缓缓的结起了冰凌，简直可怕。
岸边，一个妙龄女子站在那里。
她看着河水中心的青年，美眸之中满是担忧的神色。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小医仙。
而河水之中的，正是林小天！
从他们离开之后，林小天就来到了这个地方。
他就一直跪在那里，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小医仙一直很担心，但是一过去就会被林小天给劝退。
她也不敢过去，只能是现在这样秉着呼吸，不敢说话，紧张的看着那边。
但是像这样已经持续了好久了，她真的有点站不住了。
犹豫了一下，她还是朝着林小天冲了过去。
“我让你走，你没听见？”
但是刚一过去，沙哑的声音，就是从林小天的体内发出。
他的声音，像是咬着牙说出来的。
伴随着的，还有一丝丝冰冷的气息，肆谑而来。
以他为中心，到小医仙身边，竟是出现了一条冰凌。
若是在往前一点，怕是小医仙就会被冰冻在那里了。
“这是《九幽诀》的后遗症么？”
小医仙站在水面之上，贝齿轻咬的望着林小天，弱弱的问道。
“滚。”
林小天低吼道。
“我可以帮你的。”小医仙咬牙说道。
“如何帮我？用你极阴之体来温养我的躯体？”
“是！”小医仙重重的点头。
“我已经欠你一次了。”林小天突然的抬起头，那一双漆黑的眼眸，陡然的盯住了小医仙。
把后者给吓了一跳。
她可以感觉到林小天眼中那无尽的冰冷之色，只侵她的娇躯。
甚至她可以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身体，竟是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
这是畏惧——
但是她咬着牙依旧没走。
反而是说道：“所以——
你帮我拿魔心，帮我在通州站稳脚跟，就是为了还债吗？“
“是。”
“我们之间，只是还债的关系么？”
“滚啊。”
林小天咬着牙，身子不停地颤抖着，四周的水面开始沸腾。
冒着烟气。
只是冒着气息，无比寒冷，刚一升起来就结成了冰晶。
简直可怕。
小医仙的眼睛红了，不知道是承受不住这般寒冷的侵袭而痛楚，又或者是被林小天的态度给打击到了。
总之眼眶就是红了。
“我真的可以帮你的。”
“我不需要啊。”
林小天声音颤抖的说道。
他的身子颤抖的更加剧烈了。
他真的不想在欠她了，上次已经是一次了。
而且林小天心里清楚，她大概是帮不了自己。
这的确是《九幽诀》的后遗症，
但是这都是自己自找的。
上次在楚州，和昆仑那个老头战斗的时候，就已经犯过了。
他同时使用了第四个和第五个气池太阴之气，
已经完全超出了自己的负荷，
那一次，他就感觉到自己的心智被那种气息，那种力量给影响了，
不过还好，当时闭关了许久之后，终于是恢复。
同时那个时候，也让林小天小心起来。
太阴之力，不能全部使用，若是这么下去。
自己真的会成为魔君那样的人物，不对，应该是真的会成为那种来自地狱的产物。
没有感情，没有理智，以杀戮以夺取别人的灵魂来温养自己的神海。
他，
不是这样的人。
他，
也不想成为这样的人。
所以他一直很小心，包括之前的战斗，他都很小心。
但是当那孙万元，不对，应该是那老祖复活之后，林小天知道，自己不能在隐藏了。
他走不了的，
当时的情况他也没法走，
地府的人不会让他走，孙万元不会让他走不说。
他其实也不想走，
他想要那魔心，想要那古神之躯，
而要拿到这些，他必须要解决了孙万元。
加上当时他已经突破了六绝了，他其实觉得，自己可以抵御第四第五个气池的太阴之气的侵蚀了，
至少可以控制。
但是他发现自己错了，
自己依旧无法控制，当完全爆发了之后，他才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办法控制。
他发现，自己的心智已经受到了影响，已经到了无法弥补的地步。
上一次闭关的时候，他利用神海之中那副画卷才渐渐的磨掉了那太阴之气的侵蚀。
但是这次，画卷无动于衷，不在帮自己了。
他的身体，仿佛不受自己的控制。
他的意志，仿佛在慢慢消散。
他感觉，自己体内有一头凶兽，想要出来占据自己的身躯，
他想要杀人，想要尸骨，
他兴奋，就像是现在兴奋的颤抖起来，
但是他真的不想变成这样的人啊。
真的不想。
“你走啊。”
林小天陡然抬头，盯着小医仙。
身子猛然向前倾了一下，就像是突然爆发的一头凶兽，想要吃人一样。
只是他在极力的控制着。
他脸上青筋暴起。
肌肤通红，甚至可以看到之前类似孙万元那样的情况，他的心脏也散发着微弱的光晕，在砰砰的跳动，
跳动，跳动的越来越剧烈。
“走！”
他又吼了一声。
咻！
远处，那个没有脑袋，没有双臂的迪卡，冲了过来，
撞击着小医仙的身子，把她给击飞了。
然后继续盯着女人的身子，一直抵到了远处。
轰！
他们刚一远去，那水面之上，顿时爆发出一阵刺眼的光晕。
伴随着的还有这恐怖波动肆谑而开。
水面爆炸，漫天雨幕撒起。
下面，青年依旧是跪在那里。
牙关紧咬，
他的身子开始变大，
意志越来越模糊。
“我不想改变，我就是我，
没有什么可以改变我。
没有。”
他上下牙关不停地打架，低沉颤抖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响起。
“没有。”
轰！
浑厚的波动，冲击而开。
咔咔！
然后惊讶的一幕发生了，水面开始结冰，
瞬间结冰，冰冻三千里的那种感觉。
青年也瞬间被冻住，然后哗啦啦得沉入了水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