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子,我们刚刚在打扫战场的时候,找到了那群混账运送的一个特殊战利品!”
这场战役结束的非常快,还未等太阳完全升起便已经由波斯帝国的军队完全占领了山谷。
而那所谓战无不胜的奎斯将军却连提比斯三招都没有接下......
映着谷间萧瑟的风声,这时大王子提比斯正在擦拭着盔甲上沾染的血迹,前来寻他报道战利品的正是手下十分亲近的护卫。
“战利品都分发给当地失去家人的居民,我们不正是为了这一点而守护边境至今的吗?”
摘下头盔,迎着晨光映出披肩如锦缎的金发,提比斯朝着在场众多手下爽朗笑道。
“这一点我们不敢忘记,也正是因为大王子的慷慨,我们这些兄弟才忠心跟随您,可这件战利品有些特别,还请您过目后再做定夺。”
看着部下双目中诚恳的颜色,提比斯显然也对这件特别的战利品有了些兴趣,而后这才跟在众多部下的身后来到了一辆由铁板镶嵌的马车前。
“这里面是封着一个野兽吗?即便是凶悍的野熊也犯不上困得这样牢固吧。”
“启禀大王子,如果是野兽属下们便知道怎样处理了,可关键里面困着的是一个人......”
此言既出,提比斯的双目中透着一股凝重,而后贴近透过缝隙正见到昏暗的铁箱内正蜷缩着一个十五六岁大小的男孩,赤裸着身子双目空洞的盯着铁璧发呆。
似乎是感觉不到日月的更迭,更不清楚他呆在里面究竟有多长时间,仿佛利爪刺在铁板上的痕迹,深深的剜在了提比斯的眼中。
这种感觉似曾相识,不知道为什么提比斯无法对柜中人视而不见......
而被囚禁于里面人似乎也感觉到了观察自己的视线,转而自指尖迸出骨爪瞬间便朝着提比斯的眼前刺来,只听一声铁板闷响惊得众兵将赶紧围上来,却见提比斯面露笑意的摆了摆手掌。
“有点意思......”
再凑过头颅想查看里面的情况,却哪知自缝隙入眼的同样是柜中人墨绿色的瞳孔。
“你是谁?你为什么会被困在这里?你为什么与野兽一样也带着锋利的爪子?”
回应他的是柜中人自喉咙中撕扯出来的低吼,仿佛是真正的野兽一般,散发着缕缕杀意同时也带着一丝恐惧......
“你是在恐惧什么?你又在期待着什么?”
提比斯可以透过冰冷的铁板感受到里面渴望自由的心,就如那内壁上仿佛记录日子般的孤寂......
“我想把他放出来......”
“大王子!此事万万不可啊!”
周围部下急忙拦在提比斯的面前,兴许是都察觉到了柜中人的危险,只不过大王子提比斯的目光所过之处皆是低眉不敢应对。
“你们不是说过我乃善神阿胡拉所派遣的战神吗?你们以为一个野兽可能会要去我的性命吗?”
“即便他真的有能力要走我的性命,为了安全而躲避一切可能性的战神,也没有资格被你们所憧憬。”
说着自腰间取出金色的宽刃利剑,左右让部下退后便一剑挑断了铁柜上的锁。
而后他利刃掷于泥土中,朝着未知的野兽展开了双臂。
“来吧,你要是头凶悍的野兽,就让我看看你的力量。”
包围下铁柜已经松动的门被推开,柜中人缓缓的爬出,左右打量一番便死死盯在了提比斯的身上,而此刻且见骨爪也已经从指缝间刺出便径直跃向了对方的面前!
“噗!”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堪称波斯战神的提比斯并没有躲闪,相反硬咬着牙承受了野蛮小子的一爪,而一侧部下刚想冲上来,却不料提比斯面色苍白的摆了摆手,这一边手掌也拍在了对面人的肩头。
这一次,坚定的目光对上了有些慌张的瞳孔......
“不错,从刚才与你对视我就发现,我们是同一种人,同一种迷茫在生活中的旅客。”
“你有杀人的勇气,你有上天赋予你保护自己的天赋,所以你是幸运的,上天注定你不会是一个懦夫。”
“同样我也是幸运的,因为我看到了上天赋予我的利刃,也看到了能与我相互依偎取暖的人,自此以后我们都不会是孤独的人了。”
说罢拥身将浑身脏兮兮的孩子抱住,引得原本颤抖的“野兽”莫名身子一僵,表情不知为何透着一丝迷茫。
“所以将你的利爪用在保护身后的人好吗?”
“而从此以后,你是我的...从此以后你的名字就叫做阿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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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转眼时间过得飞快,年轻的阿瞒在提比斯悉心照顾下学会了语言,也学会了更多的战斗招式与礼仪。
很多兵将都说阿瞒是提比斯最忠心的部下,因为每一次在他听到号角声响起,都会奋不顾身的冲为战场的第一线;每一次战斗结束,他都会伫立在血泊中央朝着远处提比斯兴奋的招手,从那以后他便成了大王子手中令敌军闻风丧胆的野兽。
“提比斯,波斯的宫殿中需要一个能够守护你妹妹郫露丝的护卫,他需要绝对的勇敢,他具备绝对的忠心,他要背负常人难以想象的负担。”
忽然有一天,波斯王伊嗣俟忽然会见了大王子提比斯......
忽然有一天,阿瞒第一次反抗了提比斯的决定,犹记得他在愤怒中被提比斯紧紧抱在怀中安抚着。
“我最忠诚的阿瞒,我最亲密的兄弟,你现在的任务只是保护我的亲人。”
“你的离开并不意味着我不再需要你,请你记住你永远是我手下最勇敢的战士,直到有一天我需要你的力量,请相信我绝不会将你抛之脑后。”
就这样,阿瞒与大皇子提比斯约定了战场重逢的约定,守护着年龄不大的郫露丝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直到呀呀学语的孩童成长成了乖巧的孩子,二人仍旧习惯性的端坐在屋面上望着西方的土地发呆。
“阿瞒阿瞒!你再说说我的兄长是一个什么样子的人吧?”
“他是波斯的守护神,在西疆驻守十年从未让萨拉森帝国的土匪们踏进一步;他是最好的将领,所有的敌人都称他为魔鬼,而部下们都敬他如兄长。”
“但是在我的眼里,他却是我唯一的亲人......”
“真好呢!阿瞒阿瞒,从今往后我也要当你的亲人好不好?”
低头看着手举鲜花如精灵的郫露丝,阿瞒稍作恍惚中泪目道:“好......”
然而在一声来自城门处的巨响,将这平静且安逸的场景撕裂,而此刻的阿瞒眼中也仅仅记得王宫大门被砸开的最后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