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中,所有饥渴的单身捕快终于盼到了墨无双归来的消息,眼下一个个前去校场锻炼都成了捕快们的日常,为的就是让墨无双在训练莽子的同时看到自己身为男儿的热血。
毕竟,即便一个姑娘就算是本事再厉害,也有她脆弱的一面,而不巧在场的众捕快都自恃资本十足,这呆在校场一耗便是一整天。
可不巧,这几日墨无双并未如期而至的出现在所有人面前,甚至就连往日前来锻炼的莽子也不见了踪影。
正当众人怀疑会不会是那屁大点的小孩捷足先登时,却不料每天太阳初升的时刻,二人早已经在长安城外的一片树林中开始了里秘密的训练。
毕竟这一次墨无双看见少卿的本领受到了刺激,并且因为与阿羅那顺的争斗和莽子所练奇特的本领,似乎有一种冥冥的声音告诉自己,提升力量的时机到了。
“寺卿大人在教我这一招的时候,曾经说过要先钻研通透你目标的本质,就比如树木因年轮而成,自经脉延伸可直达云霄;再如磐石自泥土凝出,烈火烧锻便可见到化成飞灰随风散去。”
“故而万事万物皆有自己的纹理,以气渗透便可寻得捷径将目标两断,甚至单掌断神兵也不无可能。”
说着莽子身上淡起一缕微弱的内力,惊得墨无双右眼皮猛地一跳,毕竟有了内力便是踏入了武徒的境界,而当年在墨霖山惨无人道的监管下,墨无双却用了整整三个月的时间才参悟内力的根源。
而眼前的莽子仅用了自己一半的时间......
“必须要努力了,不然有朝一日要是被徒弟超过,那可就出大笑话了......”
心中想到此处,又见莽子取来一根碗口粗的圆木,深呼吸下则有一股内力自经脉缭绕而出,仅仅是凝在指尖便给人一种带着锋芒的感觉。
想象木头的纹理,渗透木头的纹理,看穿木头的纹理......
莽子深深的提了口气,只待大喝一声便将手指朝着圆木劈去,可正如方才一样,指尖点在圆木中央并未用力却在墨无双的目光中分成了两断......
“无双师傅,当日寺卿大人仅是交给了俺这些东西,可惜天性愚钝自此以后俺每天都在练习,至今才勉强达到这个水平。”
墨无双哪里看不出来这小徒弟分明是在向自己炫耀本领的进展,刚想照往常习惯性的打压他两句,却忽然想起这孩子的遭遇,这才伸出手来拍了拍他的脑袋。
“的确不错,现如今你都能当我的师傅了呢!”
“诶?嘿嘿嘿。”莽子挠着脑袋傻傻的笑了笑,而后将往日携带用具和铁砂也搬到了这里,看模样是要与墨无双一同在这里暂住。
“你还是回去寻寺卿继续锻炼吧,我更习惯一个人安静的钻研,若是三餐备好也劳烦你交给小九送来了。”
墨无双对新见识到的本领极为感兴趣,甚至在方才的示范中仿佛有一道灵犀闪过却抓不住,眼下自然没有心情带着莽子在此分心督促,只待双目失神的摆了摆手,这才让莽子的目光猛然一暗。
“更何况,你现在可是大理寺重点的保护对象,每日要是陪着我在这里练武,指不定寺卿老头还会找我谈话。”
知会了墨无双的心思,莽子也不矫情,这便重新卷起了练武的工具,叹口气深深的朝着那道倩影鞠躬后,这便转眼消失在林间。
只余下木屋小池与半座竹林间清风的幽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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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开!老子看到你就觉得恶心!”
长安城内街头的一家食楼中,一道狼狈的身影被人一腿踹飞,翻在地上滚了好多圈,踉跄爬起的时候因为那张脸吓退了围观好多人!
怎样形容这张脸究竟有多可怕呢?打个比方,就好像一个原本就不好看的男人脸上泼了热油,溶化了一张面庞的同时又在黝黑的皮囊下吹起了点点气泡。
“姥姥!你耗子大爷在混迹长安城市井的时候还没有你这个小崽子呢!怎么换了张面皮谁都看不上老子!”
“说不定老子以后还能找到个漂亮姑娘羡煞你们所有人的眼睛!因为老子现在就顶着副癞蛤蟆的模样!”
说着仰头饮下半瓶浊酒,看神色有些癫狂,显然是因为早先经历了大理寺一战的挫折后,再也没有抬头见人的本事。
“臭娘们!你特么毁了老子后半辈子,这笔账迟早有一天老子要找回来!迟早有一天老子要你扒光了跪在面前!哈哈哈!”
拖曳着脚步,摇晃着残破的躯壳,这位自称耗子的男人被往来的宾客闪避,早没有了以往的威势,好像癞皮狗一样在长安城的街头流落了一个多月的时间。
而此刻,早已没有了耗子洞的兄弟,更没有往日在手中当扒手的老实孩子们,依靠着往日的积蓄只能在落魄的小巷中等着死亡的到来。
忽然有一个身着金甲,上面纂刻着八瓣雏菊模样的壮汉自巷口过去,一路上不知在小声嘀咕着什么,想来应该不是大唐人士!
这可是一只肥羊,毕竟那些胡人身上都有不少的油水,并且即便被发现了也可以用莫须有的耗子洞势力威胁对方,九成九对面会因为惧怕地头蛇而转身离开。
想到这里,耗子攥着口袋中所剩无几的铜板,双目一厉便摇晃着脚步急匆匆的凑了过去,等对方未注意的时候假装打了个踉跄撞在身上,指尖迅速抽出对方怀中的被视为珍宝的东西。
可毕竟这面相太过引人注目,还不等耗子得手后转身逃开,岂料后者已经揪住了自己的衣领,单手提在铜铃大的眼前,直惊出了耗子浑身的冷汗。
“你是...干什么的?为什么...要拿我的告示......”
对方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耗子险些让裤子再湿一次,可还不等回答却见壮汉面色又缓,换做一副迟疑的面色。
“难道...你认识上面画着的人吗?”
死马当作活马医,要是不赶紧点头耗子也不清楚能不能活到明天去,这便在用力点时打开了告示,而上面熟悉的面庞赫然令耗子的瞳孔猛的一缩!
这是三年前莽子刚刚逃到长安城被自己收养时的模样,因为对于莽子这种刻骨铭心的恨,一辈子他都不会忘掉!
“我知道画上的人在哪里,带我去见你们的幕后主使。”
“难道...你不问他到底值多少赏金吗?”
“无所谓,只要能让他和身边的婊子生不如死,就算你要我的命,我都可以拱手让给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