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朗磅礴的大殿,萧帝,皇后,静妃,白瑶各自坐着。钱茹卿跪在大殿的中央,哭哭啼啼的擦着眼泪。
端妃站在一旁,她早已把钱茹卿当成了自己的亲生女儿,哪有母亲不心疼自己孩子的。可一想到如今的处境,只能硬下心肠。见首座的萧帝和皇后面色不虞,赶忙狠狠拍了钱茹卿一几下,“给我跪好了。哭哭啼啼像是个什么样子!”
“本宫平日里是怎么教导你的,让你知书达理,温婉贤淑,你看看你干的这些个好事!你比常乐郡主大上一岁,就算有什么过节也该与她好好相处!今日还好常乐郡主无恙,若是真的出了事,你能负的了责任么?”
钱茹卿哭的梨花带雨,小肩膀一耸一耸的,好不可怜。
萧帝忍不住皱了皱眉。林娇如今完好无损的待在内殿,只是受了些惊吓,而钱茹卿却是再此罚跪,这问题往小了说是孩子间的小打小闹,往大了说就算是害人性命也不为过。
钱茹卿是钱尚书的独女,林娇在镇国公府的地位也不低。
这具体该怎么处理,说白了,也间接关乎着两个家族。
林娇跟着萧月走着,刚到外殿,就听钱茹卿哭哭啼啼的声音。
“姑姑……呜……茹卿真的不是故意的。是茹卿不好,与郡主妹妹发生口舌之争。是茹卿小心眼儿,茹卿只是开了个玩笑罢了,茹卿也不知道会闹成这样。”钱茹卿跪在地上,一副无辜的小模样,眼泪一滴一滴的滚了下来:“白夫人,我真的没想到会这样,我只是……只是看十二公主被妹妹欺负……这才……这才……是我错了,白夫人。”
白瑶沉着面容,她一贯宠爱女儿。林娇回来后又是坠楼又是高烧,那身子本就在林府亏损的不行,她整日都挖空心思想着怎么给女儿进补,今日她落得清闲,刚在府里缝制衣服,就听闻女儿坠马,这般大事,若不是有九皇子在,她女儿岂不是要丢了半条命?
白瑶这些年在府里,没遇见过什么明争暗斗,可与那些京城贵妇的相处她也耳濡目染,奶茶杯抿了口,压下了心底的气愤,她开口道:“钱小姐,这声妹妹我们娇娇可无福享受。我也是头一回见过听说过孩子间的小打小闹都能闹出人命的。”
而一旁的静妃也是面色不虞。
给她家女儿出气?
呵,端妃还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这意思还是要怪到她家女儿头上了么?
只是现下形式不明,静妃也是个老谋深算的,也不会轻易开口。
钱茹卿虽是她家小十二的伴读,平日里她对这孩子也是颇多照拂,连带着与端妃的走动也频繁了些,可萧帝如今意味不明,镇国公府又是名门望族,若是他们不松口,钱茹卿怕是免不了一顿责罚。她断不会为了区区一个尚书之女,就得罪了镇国公府。何况钱尚书只有这么一个女儿,而镇国公府的大公子文韬武略样样精通。她眼界远,总得为了百年后的家族考虑。
钱茹卿不过才九岁,哪曾见过这么大的阵仗。白瑶声线平淡,也没说什么过分的话,可就是这般样子才让她更加惶恐。她一时间不知所措,悄悄望向自己的姑姑。
端妃也未曾料到,她已经这么低声下气了,白瑶还是这般态度,只好转变目标,故作严厉道:“茹卿,你今日犯下如此错事,你父亲知道后还不得重重罚你?如今陛下也在,你还不赶快认错。”
这话的意思就是说,钱茹卿只要对着萧帝认错,萧帝不计较,这件事情就过去了是么?
端妃刚开了头,皇后就一阵失望,她原以为平日端妃不争不抢,活在宫中也不拉帮结派,为人高傲,如今看来,她与后宫的女人可没有什么不一样。
“钱小姐,即是你害得娇娇落马,这些话,你不若亲自与她去说。”
钱茹卿一愣,和林娇去说?她本就看不惯林娇这样身份下贱的女子。还要自己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和她道歉,怎么可以!
就因为皇后是林娇的姑姑,自己就要被这群人欺压么?
对,她是设计林娇坠马,可是林娇不是没事么?今日若是她道歉了,不就真的坐实了这个罪名么。
钱茹卿心下不愤,正要抬头反驳皇后,恰巧看见了款步而来的林娇。
那林娇一身光鲜,换了衣服发饰,平平安安的站在那处,可她呢?从被查出来到现在,她已经跪了许久了。
林娇明明无事,镇国公府的人竟然还在这咄咄逼人,以权压人。
她不过就是一个为爱付出的可怜少女,她又有什么错?
林娇被钱茹卿吃人的眼神吓得往后退了几步,正巧撞到萧祁怀里。她一惊,赶忙往萧祁受伤的手臂看去。见自己离那手臂还有段距离,方才松了口气。
萧祁低头,阴沉不定的看着这个毛毛躁躁的小姑娘。
对上萧祁的眼神,林娇心里一慌,赶忙站好,心下对钱茹卿更是厌恶了几分。
她与钱茹卿没见过几面,这人却这么害她,真当她好欺负不成。
林娇眼里暗波流转,也不知想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