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艘战列舰叫列特维赞号,也是万吨以上的大舰。”孙纲对爱妻马说道,“就快要建成了,我已经让军情总处在美国安排上人手了,就看他们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你想怎么做?”马好奇地问道,
“一开始还没想好,我把任务交待给老陈后,老陈和那个什么叫任厚泽的家伙商量了一下,决定第一步先不让这艘船造成。”孙纲说道,“他们竟然派人挑动了美国造船厂的工人举行了大罢工,现在这艘战列舰还在费城造船厂里呆着呢,俄国人在和咱们的条约上写的是不作为军用船只建造,现在就是他们想偷偷背着咱们把船还造成战列舰,这船也怕是到不了俄国了。”
“真是高啊。”马笑道,“可罢工总不会无限期的罢下去吧?下一步呢?”
“老陈他们没有说下一步怎么做,只是说一定能让俄国人放弃这条船,然后咱们就可以委托第三国代购,转手弄回来。”孙纲说道,“他们说请智利政府代购就可以了。”
“俄国人造这么一条船恐怕得花不少钱吧?会轻易放弃么?”马问道,
“老陈已经派人在美国打听清楚了,据说俄国人为了建这条船花了四百三十四万美元,合咱们的钱就是八百六十八万银元,属实是够俄国人喝一壶的了。”孙纲说道,“不过俄国人现在要付咱们赔款,又要修西伯利亚铁路,国内又发生了饥荒,财政肯定极为困难,我想老陈他们的办法可能是让沙皇改主意取消合同,把船卖了换钱回来,咱们正好可以偷偷下手买回来。”
“可怎么才能让沙皇改主意呢?”马问道,“我可是想不出来。”
“我也想不出来,所以在这时候就体现出来这帮搞情报的间谍的可贵之处了。孙纲说道。“现在咱们已经不用为这个费心了。让他们去尽情折腾好了。”
“你上回说的要向海外订购战列舰?能行吗?”马又问道,“俄国人知道了不会使坏吧?就象咱们对付他们那样。
“我准备同时向英、美、德三国订购,俄国人要是不怕同时得罪三大强国,就尽管来好了。”孙纲笑道,
“你已经彻底和老头子学坏了。”马也笑道。“你现在完全学会以夷制夷了。”
“没办法。中国现在就处在这么个环境当中。要想在夹缝当中求生存。就只能这样。”孙纲说道。“英国人现在陷在南非脱不了身。所以才支持咱们在亚洲牵制住俄国和法国地兵力。如果没有南非这事。英国人恐怕和咱们还走不到一起去呢。他们很可能会选择支持日本。”
“为什么他们这么看好日本人?日本人有什么好地地方?真是地。”马有些不解地问道。
“不是因为日本人有什么好。是因为咱们中国地大物博。人口众多。要是真地发展起来。西方国家很难控制。而日本国土狭小。人口相对要少。即使发展地再好。对西方地威胁也比中国小。”孙纲说道。“两害相较取其轻。现在对英国人来说。俄国人地威胁最大。而日本现在已经有些烂泥扶不上墙了。所以英国才选择咱们中国地。不然地话。一旦他们觉得咱们对他们产生了威胁。他们还会选择和别地国家合伙牵制咱们地。”
“既要发展。又不能过多地暴实力。真是很难啊。”马点点头说道。
“现在俄国人这一次让咱们狠狠揍了一顿。好处是他们几年之内没再准备好之前都不会打咱们地主意。坏处是俄国这回很可能和法国真地结成同盟了。首发.shudao而咱们别无选择。只能倒向英美。还得想办法拉住德国。不让德国倒向俄国。”孙纲说道。“可话又说回来。法俄结盟带来地好处是。德国担心两面受敌。是说死也不会加入这个同盟地。客观上对咱们也有利。”
“你同时向这三个国家购舰。是不是也有这个意思在里面?”马明白了过来。问了一句。
“是啊,向英、美、德三国购舰。他们的头头脑脑们也都不是傻子,当然能明白咱们的意思:中国对他们没有敌意,”孙纲说道,“而且甚至可能成为朋友。”
“国际上的事和国内一样的复杂。”马说道,“咱们周旋其中,真是一点也马虎不得啊。”
孙纲地目光望向远方,渐渐变得坚毅起来。
“机会现在就在眼前,就看咱们怎么把握了。”孙纲坚定地说道。
几天后,孙纲处理完手头的公务,带着妻儿乘火车离京前往旅顺,准备看一下江穆齐从海外“划拉”回来的新舰和改装后地俄国“战利舰”。
孙纲这回乘坐的是铁路局给自己安排的专列,原来的装甲列车已经交给了统一组建的铁路装甲车队,这支部队平时负责铁路的运输安全,在操练时配合陆军师进行演习,以便相互熟习,战时则以分队为单位配属给各陆军师协同作战,由于装甲列车在抗俄战争中发挥了巨大的作用,李鸿章特别强调要给陆军装备,所以孙纲就不能“假公济私”,再把装甲列车当成自己的“私家车”了。
甚至连那两辆铁路坦克,也被铁路装甲车队给收编进去了。
由于这两辆铁路坦克也在战斗中表现不俗,名声甚至传到了聂士成的耳朵里,聂士成也要求给他地近卫师配备,孙纲安排“天工公司”和北洋船政局及天津机器局给他们生产,试着在部队当中装备,因为在他看来,这种依靠铁路进行机动的坦克虽然外观上已经和真正的坦克没有什么区别了,但毕竟不是真正的可以适合多种地形作战的坦克,他现在只想在中国陆军当中引入装甲兵战略的理念,因为受技术条件的限制,他还没有打算给中国弄几个装甲师出来。
专列一路行进,孙纲和妻儿坐在舒适的车厢里,一边观赏着车窗外的景色,一边说着话儿。
“建国到现在才几个月,但发生地变化已经有些让我想象不到了。”马望着车窗外热闹的村镇,不由得感叹道,
“有些变化,是在建国前就已经不知不觉的发生了。”孙纲说道,“只是现在没有了大清朝之后,人们身上和脑子里的枷锁去掉了,所以才会发展得这么快。”
“中国的老百姓其实要求根本就不多,只要给他们一个适当宽松的生活环境,他们的创造力就会无限制的被激发出来,取得的成就是无法想象地,”孙纲说道,“他们被**地封建王朝压抑得太久了,现在,终于可以自由的发挥他们地聪明才智了。”
“记得好象是我原先在网上看的,有这样的说法,史书上说明朝的灭亡是亡于万历,其实是很不公平的,”马说道,“正史说是万历皇帝的罢工造成了明朝衰亡,其实正是由于万历皇帝的罢工,民间没有了好多束缚,才造成了那时候国家经济的繁盛。我觉得,这可能和你刚才的说法差不多是一个意思。”
“没错,明亡于万历这个说法其实是很有问题的,当时的文人一枝生花妙笔,怎么说都有人相信,历史的真相反而被湮灭了。”孙纲点点头说道,“现在的情况确实有些类似,旧的**王朝灭亡了,新的共和中国成立,相比之下,无论从政治、经济、文化等各个方面,人民的生活环境都要比以前宽松得多了,老百姓敢于发挥自己的创造力和想象力,所以才会发生这么快的变化。”
马的目光落在了街上的行人当中,“你看,”她指着不远处说道,“居然有骑自行车上街的了,年轻女人上街的也多了,穿戴也不都是旗装了。”
“关键是辫子都没了,呵呵。”孙纲摸了摸自己的头,笑道,“以前要是谁敢不留辫子,上街都抬不起头,被人指着叫假洋鬼子或是洋鬼子徒弟,现在谁也不说什么了,听说有的人不肯剪辫子,街上人一旦看见了立马上去就追,来个百米赛跑,抓住后毫不客气上去就是一剪子,然后剪者洋洋自得,被剪者号啕大哭,然后剪者请被剪者吃碗面条馄饨什么的,就算完事了。”孙纲笑道,“所以现在街上根本看不到留辫子的了。”
“这也太搞笑了吧?”马正在笑着,她笑声未绝,好象是配合孙纲给他讲的这个笑话,远处的街上开始上演了这么一出“活剧”,一个留着辫子的人正在街上狂奔,后面有几个人在追,有一个还骑着自行车,一路大呼小叫的,引得路人纷纷驻足围观。专列向前开动着,这一幕渐渐远去,孙纲和马没有能看到“最后的结果”,但是估计那位狂奔的伙计头上的辫子很可能是“凶多吉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