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叨扰中堂,还请中堂恕罪,”聂士成给李鸿章见礼,说道,“不过,有个好消息,我先知道了,是以急急赶来,就是想先让中堂知道,一为请中堂早做决断,二为让中堂放宽
“怎么回事?功亭?”李鸿章听他的话说的奇怪,不由得问道,
“中堂如此焦虑,想是为前方战事不明。不过,据我知道的消息,孙纲此战当获大胜,中堂勿忧。”聂士成满有把握地说道,“我本想向中堂请示,愿亲率武毅军前去助他一臂之力,但现在看来用不着了。”
“我那些天也曾经想过要你去帮他,”李鸿章说道,“可京师大乱初定,仅有武毅军一军守卫,若再调往东省,京师空虚,一旦有变,无以为应,你说他能打胜,这消息从何而来?”
“俄人在其辖境修筑铁路时,曾从日本强征大量苦力,及其本国起义抗俄,而俄又借我国生变欲占我东省,遂至交兵,日本苦力大多逃亡至我国,有恨俄人入骨者便与东省我民一道,共抗俄军,日本甲午年时曾于我国安插大量间谍,如今为抗俄计,奉本国令与助我国,日谍平日行踪诡秘,侦测敌情为其所长,其足迹遍于东省以至俄国,当俄人攻入我国时,屠杀我民,我民大都逃亡,而日人多留下为我刺探军情,孙纲所设之北洋军情处亦有日谍多名为之效力,”聂士成说道,“现今前线消息不通,而日谍则多有所获,日人曾感激孙纲活其国女子,恐其被陷不得出,遂将消息传至我武毅军中,广为宣扬。有借我武毅军之力相救孙纲之意,现武毅军将士不知听何人所传,竟能得知前线战况,且群情振奋,皆欲往前敌参战。皆此等日人之力也。”
李鸿章努力压抑住自己内心的激动,问道,“他们都怎么说?”
“将士风闻,或有夸大之处,但孙纲所部累经血战,重创俄军,使俄人丧胆,确是实情。”聂士成说到这里也有些激动,“此人小小年纪。竟能建此不世殊勋,让我都觉得羡慕啊。”
“说下详情,功亭。”李鸿章说道。
“据传,孙纲久攻海参崴不下,其实是为了吸引俄军主力前来,以求聚歼之,”聂士成说道,“孙纲听得俄海军欲东来不利于我,乃先让北洋水师回防,撤围退军至双城子,而俄军以为有隙可乘。乃突以重兵围之,意图全灭我军,然不意孙纲以铁甲列车为凭,枪炮并举,予俄军以迎头痛击,俄军数次猛攻,不能得进一步,反而死伤盈野,血流漂杵。概因彼无重炮。全凭哥萨克骑兵往来驰突,然此等骑兵,碰上装炮之铁甲车,全无用处,是以伤亡如此之重,而孙纲所部之伤亡,据传极其轻微。”聂士成说道,“俄军以骑兵先攻不成,后又调炮来轰。掩护马队步军突击。然彼炮放不过数响,便被大多为我炮照准丛击。多为轰毁,彼之兵仍不得入,为我军杀伤极重,败下阵来。不过据传孙纲所乘之铁甲列车亦为敌炮所中,不知伤情如何。”
“老夫也乘坐过此车,京中剧变,老夫全家能逃得性命,亦赖此铁甲列车之力。”李鸿章叹息了一声,似有企盼的说道,“此等兵车炮利甲坚,有如铁甲兵轮,俄人若无重炮,万难摧之,只是这孩子想全歼俄军,这也太万一不成,为之奈何?”
“中堂勿忧,要是我看,此战孙纲必定成功。”聂士成满有把握地说道,
“别高兴得太早了。功亭。”李鸿章不以为然地说道。“兵法有云。庙算为上。且俄军较我兵为众。孙纲之兵虽精。人数又少。何能骤歼之?”
“中堂所说不错。庙算为上。我在东三省巡阅时。曾遍绘东三省之地形图。乃至俄国与朝鲜亦多察之。是以于彼处所知甚详。”聂士成拿出一张地图给李鸿章看。上面标识着两军交战地方位。“这是我根据将士传言。照图印证。一看之下。方知其意。”聂士成指着地图对李鸿章说道。“孙纲自领一军屯于双城子。其属下各军现在位置不甚明了。但可以确定地是都处于外线。现俄人以重兵围双城子。若久攻不下。一旦在外各军再从外面将俄军合围。内外夹击。俄军若不早撤。必当全没。”
李鸿章仔细地看着地图。过了好半天。才慢慢点了点头。
“这是险棋啊!险棋!可外线诸军一旦回援不及。双城子为俄军攻下。可怎么办呢?”李鸿章也不白给。立刻指出了关键问题。他指着地图说道。“现在前线消息不通。他又怎么能及时通知到其它诸军呢?”
“听说孙纲所部带有数架飞机。空中往来飞翔。灵捷异常。想是为此而设。”聂士成说道。“且双城子为交通要道。铁路枢纽。孙纲所部又有铁甲列车。攻守皆为利器。现在想来。他应该是早有所备。”
“这孩子。事前居然不露一点风声。”李鸿章苦笑了一声。说道。
聂士成听了他的话不由得一愣,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说。
“既然如此,那我这边还得帮他一把,”李鸿章的目光突然变得坚定起来,说道,“明天就和俄国人谈判,这回咱们也以兵势相压,逼他们割地赔款,早日退兵,让俄军举棋不定,助这孩子成此一场大功!”
“嗵!”又是一声巨响,一发炮弹落在了街上爆炸,街上正在行走地几名中国士兵立刻闪身卧倒,一名军官大声喊着“敌炮来击!”让大家注意卧倒躲避。
炮弹爆炸产生的冲击波使得铁路上的装甲列车微微一震,一些灰尘落在了孙纲刚刚端起的咖啡杯里,孙纲皱了皱眉,用小勺子把灰舀了出来,将咖啡一口喝光。
“我原来不喝这东西的,有一次在银行加夜班为了提神,他们都抽烟,我不会抽,就喝起了这玩意儿,还别说,是不困了。”孙纲对身上裹着纱布还吊着个胳膊地苏鑫笑着说道,“现在没想到在这里居然又喝上了。”
“我可不喝,在原来那会儿我就不喝。”苏鑫呵呵笑道,“中药汤味儿,难喝死了。”
坐在孙纲身旁给他煮咖啡的金舜姬听着他们说的话,美丽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不明白他们在讲什么。
她哪里想得到,这是两个“穿越者”之间的“标准”对话。
苏鑫抬前望了望窗外,说道,“tnnd,老子忙了这么长时间,一宿没睡,怎么还没把老毛子的炮收拾干净?”
孙纲又仔细听了一会儿,没见有第二颗炮弹炸响,对他说道,“即使还有,也剩不下几门了,而且我对他们还剩下的炮弹能不能超过两位数表示怀疑。”
他这么说不是没有根据的,据抓来地俄军俘虏交待的,俄军的数次进攻已经耗尽了他们地弹药储备,多数火炮已经毁于中国军队的准确炮火,剩下的为数不多的火炮也极度缺少弹药,以致于这两天俄军炮兵甚至奉命每次开炮发射炮弹不得超过三颗!
车窗外,刚刚卧倒的中国士兵们若无其事的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土,向自己的岗位走去。
“你的伤,现在感觉怎么样了?”孙纲看着苏鑫,问道,
由于事先准备充分,步兵提前做了准备,孙纲又将测绘图发给了炮兵,让他们即使在伸手不见五指地黑夜,面对俄军的夜袭,也可以准确地向指定地域发炮轰击,俄军的数次夜间进攻因此都被打退,而且遭到了难以想象的打击。
在俄军退走之后,本着“来而不往非礼也”的原则,苏鑫率领一部分精锐的北洋特攻队员向俄军也发动了夜袭,将大量的俄军杀死在了“半梦半醒”之时,而且又炸毁了数门俄军的火炮,但由于是孤军深入,战况之激烈让人难以想象,数名特攻队员在战斗中牺牲,而且苏鑫也受了伤。
“别的都好说,就是拉屎地时候,真tnnd不是一般的难受啊。”苏鑫似乎忘了有女士在场,一脸痛苦地说道,
他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左右两边的屁股蛋子各挨了俄国人一枪,也不知是哪个俄国人和他有仇,不过从子弹没有深入到肌肉里来看,应该是“中奖”的可能性大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