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颜落撇开视线,不去看他冷沉阴戾的眼神,她淡声说,“孩出生后,我不想知道是男还是女,也不想看他一眼,更不会跟他喂一口母乳。凌司夜,生完这个孩,我们就断得一干二净,你答应过我,会离开这里回美国,我不希望你食言。”
凌司夜捏了捏拳头,骨关节咯吱作响,他咬咬牙,声音冷如寒冰,“好,如你所愿。”***,从不爆粗口的他真想杀人了,这个女人,居然狠到了这种程,他真怀疑,她身体里换了个灵魂!
看着凌司夜离开的身影,乔颜落一直紧绷的身,彻底显得无力起来,她靠到墙壁上,大口大口的喘气,双手抚到小腹上,泪水模糊了视线。
宝贝,妈妈对不起你,可是,妈妈怕见了你之后,会思念成灾,泪流成河——
“呵,乔颜落,你还真狠,以前我还真是小看了你。”萧以薇走过来,嗤笑的看着乔颜落。
“谢谢夸奖。”不想和萧以薇多说,乔颜落转身,准备离开。
在与萧以薇擦肩而过时,她听到萧以薇说,“不过你就算和司夜在一起,也不会有结果,因为司夜结婚的对象,不可能是你这个二婚女人。”
乔颜落呼吸一滞,她压抑着内心迅速蔓延开来的苦楚,冷笑一声,“正好,我也没有打算和他有结果,男人何其多,我何必吊死在他一棵树上。”
她说这话时,一抹高大清瘦的身影,恰巧折了回来,本来是想去拿书房里的一份件,没想到,会听到她这么一番无情的话。
心,一点点寒彻骨。
乔颜落感觉到不对劲,她回头,一下就撞进了一双冰冷如霜的眸里,她张了张嘴,本能的想要解释,但是,他却不再给她机会,冷冷的与她擦身而过,快步朝楼上走了。
无言的难受,从心底一点点攀长……
……
回到书房,凌司夜脸色阴沉的将书桌上所有东西都挥到了地上,他高大的身,有些颓废无力的靠到墙边,狭长的幽眸里,流泄出一抹无法掩饰的伤痛——
……
同在一个屋檐下,乔颜落却很少和凌司夜见面了,每晚她睡着后他才回来,她醒来时他又已经离开了。
她每天的生活,在任嫂的监视下,很有规律,阳光灿烂时,任嫂会跟她搬把躺椅到花园里晒阳,阳春月,花香草绿,空气怡人,除了心情不好,这里的一切,真的都很不错。
如同一个金雕玉漆的大牢笼,无论多美好,还是让她觉得压抑、沉重。特别是她和凌司夜走到了如今这种地步,她心里,有多想远离他,在这里就有多痛苦!
偶尔梦里还是会出现曾经他们之间的甜蜜,可是短暂的甜蜜过后,就是爷爷的葬礼,爸爸在法庭上骂她小畜|牲时绝望而狰狞的情景——
……
凌司夜每天都用加班来麻痹自己,每晚都是凌晨才回来,他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站在床头,看着熟睡中的她。
她睡得并不平稳,一会儿皱眉,一会儿梦中低泣,长长的睫毛总是如同受了伤的蝶翅,不安的轻颤,那么柔弱可怜,即使睡着了,也不快乐——
……
这样的日持续到了乔颜落怀孕24周时,她不得不出门去医院做四维,先前怀孕十六周时做的唐氏筛查,都是医生过来抽血,她就没去医院,四维,医生不可能把b超机搬过来,所以,凌司夜亲自开车载着她去医院。
看着专心开车的凌司夜,乔颜落微微恍神,一转眼,她和他呆在同一屋檐下,都将近二个月了,但是,她和他碰面的机会,却少之又少。
他还是那么的俊朗逼人,一举一动,都能散着发优雅而清贵的气息,时间,仿佛改变的就只有她。
她肚大了起来,身和脸,在任嫂的精心调养下,比以往长胖了不少,所以,脸色越发显得白皙红润。
去医院的途中,二人都沉默无言。她望向车窗外,好久没有出来了,原来,春天都快过完了,难怪最近觉得有些闷热起来了。
寂静的空间里,她突然,皱了下眉,轻轻地叫了一声。
双手立即捂上凸起的小腹。
凌司夜听到她的叫声,心头一跳,他迅速将车停到边,“哪里不舒服?”他狭眸里带着明显的紧张和担忧。
乔颜落看向他,很清楚他只是在担心孩……
她摇摇头,“刚刚他踢了我一脚。”她感觉到胎动大概是从十九周时开始的,一开始动作很轻,后来就越来越调皮,每天都会有规律的在里面拳打脚踢。
凌司夜严肃冷漠的脸上,浮现了一丝柔和,他看着她的小腹,片刻后,他温和的问,“我可以摸摸他吗?”
乔颜落看着他眼中的期待,有些不忍心拒绝,她点点头,“嗯。”
凌司夜骨节分明的大手,轻抚到她的小腹上,动作非常温柔,幽深的狭眸里荡漾着满满的柔光。
乔颜落一直僵着身,她离他很近,鼻尖飘着他身上清冽如清泉般好闻的气息,她看着他线条俊朗的侧脸,微微恍神。
似乎很久,她没有这样近距离看到过他了。
闭了闭眼,心中,蔓延出一股难言的痛楚。
以前,她也幻想过和萧逸辰离婚后,和凌司夜在一起,时机成熟了就要一个爱情的结晶,孩会长得像谁呢,她希望像他,不论男女,都那么好看……可现在,他们有孩了,却再也找不到当初那种幸福而甜腻的感觉了——
突然,凌司夜放在她小腹上的手,微微一震。
她和他,同时睁大眼睛,有些惊愕的看着她的肚皮。
宝宝在用力踢打,每一下,都那么用力、那么真实、那么振奋人心,乔颜落眼眶突然就红了,这是一种无法言说的感动,好像宝宝感受到了爸爸的存在——
凌司夜脸轻轻放在她的肚皮,眼中满是为人父的喜悦与骄傲。
许久之后,凌司夜才从她小腹上抬起头,他并没有坐直,而是倾着身近距离的看着乔颜落,距离近到彼此的呼吸,都喷洒在彼此的肌肤上。
乔颜落脸蛋微微发烫,她别开眼,淡声提醒,“该去医院了。”
凌司夜却充耳不闻,他蓦地伸手,将她拥进了怀里,他附在她耳边,轻柔的说,“谢谢你,乔颜落。”
谢谢她愿意为他生下可爱的宝贝,虽然,她是被逼无奈。
谢谢她让他感受到了生命的奇迹,感受到了初为人父的喜悦。
不论她曾经说过什么,做过什么,这一刻,他都不会再有任何怨言。
乔颜落刚刚说点什么,他就松开了她,坐直身,重新启动引擎,看着他的侧颜,她心里微微沉重。
真的很希望时光,能回到过去,回到那个她和他没有伤害的时候。
……
到了医院,由于凌司夜有关系,所以不用排队,挂了号直接进了b超室。
凌司夜也跟了进去。
乔颜落躺在小床上,双手撩起衣服,露出白皙圆滚的肚皮,医生在上面涂了耦合剂,拿着探头开她在她肚皮上游走。
乔颜落手心里微微渗出了一丝紧张的汗水,虽然,她说过不想看到宝宝,但是怀孕前期她经历了多事,情绪一直不好,她很害怕宝宝有缺陷或者有其他问题。
医生一边做一边点头,“各项指标都很好,胎儿也很配合,头位,脐带绕颈一周,不过没关系,现在才孕中期,宝宝后面应该会转过来。你们要宝宝的四维照片吗?”医生朝一直薄唇紧抿,好像有些紧张的凌司夜看了一眼。
凌司夜点头,“麻烦了。”
很快,医生就替胎儿抓拍了一张正面照。
将检查结果交到乔颜落手中时,医生小声说了句,“可以准备买花裙了。”
乔颜落心脏猛地跳了一下。
她肚里怀的,是位小公主!
唇角,抑制不住的扬起了笑意。
她喜欢女儿,那样,就可以将她打扮得漂漂亮亮了。只是,一想到女儿出生后,她就要离开了,心,又沉重下来。
凌司夜看着宝贝的四维照片,说实话,真的看不出来长得像谁,不过单看五官,很是漂亮,他想,一定是位可爱又美丽的公主,他内心则希望像乔颜落多一点。
……
从医院出来后,凌司夜直接将车开到了货公司。
停车时,他说,“我准备跟女儿娶名贝贝。”他的宝贝女儿。
乔颜落一直忍着没有看那张四维照片,听到他的话,她淡淡的嗯了一声。
“如果你不愿意上去跟她买衣服,可以在车里等我。”他说话时,并没有看她。
她叹了口气,终是受不住想要替女儿选衣服的诱|惑,“我和你一起去。”
二人一前一后的朝商场里走去,他一直紧随她身后,替她挡掉随时可能擦到她的人。上电梯时,手臂一直轻放到她腰后,并没有碰到她,所以,她全然不知。
他们来到一家母婴专卖店,店员热情的迎了过来,“先生,想要跟小宝贝买点什么呢?”
凌司夜环顾着琳琅满目的婴幼儿商,他问,“女儿刚出生时,都需要准备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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