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亦柔惊叫一声,下意识地便去拉旁边的壮汉,道:“熊大叔,快……”一拉之下,却拉了个空。
再回头时,但见一个壮硕的身影如一阵狂风般席卷过去,钵大的拳头砸下,登时将长剑轰为齑粉。
尸仓大怒,喝骂道:“哪来的贼汉,敢坏我好事。”气急之下,也顾不得对方修为远胜于己。
肖逸捡回一条性命,却惊疑道:“这人是谁,为何拳风如此熟悉?”定睛一看,见壮汉右边衣袖下面空空荡荡,心中登时了然,只是不明白他为何会救自己。
壮汉面向尸仓,怒吼一声,道:“你我的旧账还没算,你又胆敢辱骂本将?”挥起左拳便打了过去。
肖逸深知其厉害,忙叫道:“手下留情。”但是壮汉发起怒来,如何听的进去。
尸仓哪料到壮汉说打就打,拳速又是奇快,竟来不及应对。一拳过去,登时将他打了出去。
受此重拳,尸仓登时受了些内伤,真气紊乱,难以聚集。
不待他缓过劲来,壮汉飞身欺近,又是一拳打出。当尸仓看到壮汉那愤怒的眼神,突然清醒过来,道:“你是……”
壮汉狰狞道:“敢惹本将,就该想到今天的后果。”一拳打中,尸仓倒飞出去的速度更快。
连续两击之下,尸仓体内翻江倒海,受伤颇重。他知对方不会善罢甘休,忙凝神聚气,准备御敌。然而壮汉来的极快,紧跟着又是一拳。
刚刚凝聚起的一丝道力,瞬间被击散。重伤之下,终于一口血箭喷出。他头脑清晰。知道如此下去,自己必死无疑,突然灵光一闪,喜上眉梢,不再设法聚集真气,而是念起引动蛊毒的口诀来。
一念之下。被种蛊毒之人无不头痛欲裂。肖逸自后追来,原本想救他一救,髓海一乱,顿时速度大降,被拉开了距离。
壮汉怒吼一声,第四拳便即打出。
尸仓惊道:“你竟然不怕蛊毒?”
壮汉不屑道:“区区蛊毒就想控制本将吗,你太也异想天开了。本将身在荒野,体内的虫子不知有多少,还怕再多一条小虫子吗?”
尸仓这时才想起来。妖兽天生是抗虫之体,蛊虫虽然厉害,但是对于道行绝高的妖兽来说,不惧蛊虫也是理所当然之事。他懊恼之极,心道:“我竟低估了这熊妖的道行。”
再接下这一拳,尸仓感觉身体诸脉都移了位,再也无法承受,便扬声急叫道:“快来救我。没有解药,蛊虫将越长越大。你们绝对活不过三年……”
吕尚、邹宇、公孙辩、万天蛟四人对尸仓已恨之入骨,初时看到有人收拾他,心中别提多兴奋,乐得旁观,压根没想着要出手救援。此时听到尸仓喊话之后,诸人猛地一愣。再顾不得恩怨,忙追来相救。
然而四拳打出,壮汉和尸仓已在几十丈之外,他们如何赶得上。
第五拳落下,尸仓满口吐血。落在地上,已然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
壮汉嘿嘿冷笑,道:“这就是惹本将的下场。”一脚踏下,这一个号称杂家智囊,将诸派玩弄于股掌之间的风云人物,就此身亡。
冰刹海突然间变得寂静非常。尸仓罪有应得,死了便死了,只是众人却半点也高兴不起来。吕尚、邹宇、公孙辩、万天蛟等人脸色惨然,脑海中不停萦绕着“绝对活不过三年”的话语,郁闷之极,谁也没有说话。
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
肖逸徒然一叹,暗自摇了摇头。铭哲在说他只有三年寿命时,他丝毫未放在心上,今日再听此言,更是无动于衷。只是接连经历这许多事情,让他对这个世界充满了失望,一种难耐之感萦绕在心头,甚是憋得慌。
寒风吹过,仿佛带走了世间的纷扰,令肖逸稍感舒畅。
这时,忽听申亦柔惊叫道:“肖大哥小心!”其他人也相继喊道:“小心……”
肖逸但觉一股庞大劲风袭来,想躲已然不及。只觉翁的一下,巨力猛地涌来,灵魂几乎要从身体飞出。肖逸感到头脑一阵眩晕,重重地摔在地上。
壮汉犹如铁塔一般,一步步走向肖逸。
申亦柔一边疾奔,一边急喊道:“熊大叔,你答应不伤害肖大哥的。”喊着喊着,便哭了出来。
壮汉头也不回,道:“我答应你,不杀他,没有答应你不伤害他。”
申亦柔一愣,急道:“你又骗我。”
壮汉无奈道:“我老熊说话算话,从来不骗人。”他走到肖逸身前,忽然伸手往肖逸身上抓去。
申亦柔急道:“不准你再伤害肖大哥。”
壮汉却是将肖逸一把拉了起来,说道:“小子,你断我一只手掌,我打你一拳,算是便宜你了。”
肖逸半天才回过神来,苦笑道:“的确是便宜我了。难道熊战将不想杀我吗?”
这壮汉正是百万大山的熊战将所变化。从进入玄悟洞府开始,熊战将就始终跟在众人后面。只是他进洞较晚,事事慢一拍,待他进入洞府腹地时,正好赶上地崩山塌,就糊里糊涂地掉进了九幽之地。
熊战将怒道:“本将当然想杀你,只是本将受了妖王命令,要救你一次,后又答应了这小妮子,不杀你。所以,今日就以这一拳了结了你我之间的恩怨。日后,你胆敢再招惹本将,本将定让你痛不欲生。”
面对熊战将这般凶狠威胁,肖逸只得摇头苦笑,心道:“若不是你要杀我,我岂敢招惹你。”正有些疑惑要问,申亦柔奔到近处,听了二人对话,难以置信道:“熊大叔,你……你是那头黑熊?”想起那黑熊的模样,不自禁打了一个寒战。
熊战将微怒道:“吾乃百万大山堂堂熊战将,岂是普通的黑熊。小妮子当真不懂话。”
申亦柔心中一惊,暗自自责道:“难怪他与我们一见面,就直接问我找肖大哥。我当真糊涂,竟把他引了来。他若真杀了肖大哥,我岂不成了罪人。”越想越是后怕。
熊战将见申亦柔蹙起了眉头,以为是刚才的话吓着了她,忽然憨笑道:“小妮子莫怕,老熊是逗你玩的。”
堂堂熊战将竟露出这般表情,见者无不愕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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