兖州位于青州之北,冀州之东。名家与青州儒家关系不睦,与冀州鬼家却是十分交好。尤其是,百家论道之后,佛家隐退,道家避世,九州格局大变,各派相互结盟,寻求外援,名家更是与鬼家关系亲近。
但是,无论如何,鬼家也不能无缘无故屠灭名家的一个小镇。
肖逸和静姝探讨一番,始终想不明白。
与此同时,肖逸的神识已覆盖数百里,查看周围城镇情况。
兖州人口不多,城池也相聚甚远。百里之内,除了几个小村庄之外,只有两个城镇。
肖逸神识掠过,发现村庄中人影晃动,一切如常,但是城镇内却是一片沉寂。再仔细一看,发现二城与那滨海小城一般,城中人皆以殒命,死状也如出一辙。
肖逸脸『色』更加阴沉,手掌也情不自禁地握紧了。
静姝见其神情,已知大概,心中又痛又恨。
随着神识的不断延伸,肖逸的脸『色』也愈发阴沉。片刻之后,肖逸才神『色』稍好,手托着静姝后腰,加速向前赶路。
肖逸修为大进之后,御空飞行的速度也是大增。静姝只觉二耳生风,眼前竟有模糊之感。
一路飞掠,地面上不时能看到一些海妖,或者落单的人影,但肖逸并无停下来相询之意。
约莫一刻钟后,肖逸停在一片城池上空。
该城乃是沿海大阵,方圆足有十里,城墙高耸,虽比不上徐州墨家的城防,但也十分雄伟。
此时,正有七八人立在城池上空,向着城池指指点点。看其服饰,赫然是名家和鬼家的弟子。
因肖逸速度奇快,众人尚未发现,只听那为首的名家弟子仍在说:“王兄,这城里可有上万人,难道不能挑一个小一点的城镇?”
那被称为“王兄”的鬼家弟子道:“这次进攻天脉山对灵魂之力消耗太大,师父有令,我也不能违拗。办完这一次,我们就能复命了……”说着,就拿出一件器物。
那名家弟子心下不忍,还想相劝,突觉眼前虚影晃动,待看清来人是肖逸和静姝后,不禁惊骇道:“你还没死……”
肖逸冷笑道:“惠通兄害了这么多『性』命仍旧活的好好的,我怎能比你先死呢?”此人正是与其在大河楼见过的名家弟子惠通。
肖逸口中讥讽惠通,眼睛却看也未看惠通一眼,只是盯着那鬼家弟子手中的器物。
那器物呈方形盒状,其材质如同水晶一般,晶莹剔透,可以直接看到盒中情形,吸引肖逸的也正是那诡异之景。
只见盒中封着一团青墨『色』的雾气,与普通雾气不同,那雾气上下翻腾,颇具灵『性』。肖逸的直觉告诉自己,那雾气正是那些惨死百姓的灵魂所聚。
看到此处,肖逸怒气大盛,一股强大的威压随即散发开来。
那惠通还想说话,忽觉一股巨压穿来,蹬蹬蹬退了三步,若非极力以真气相抵,只怕已当空跌落。但此时他仍不敢说话,生恐一张口泄了真气,但内心已经惊恐万分,实想不明白,不过三两年的光景,对方竟强横到如此地步。
再看其他人,除了那鬼家弟子以外,其他人都以退出三丈以外,一个个东倒西歪,勉强维持身形,不至于堕空,而这也是肖逸根本懒得理会他们,没有专门施压之故。
此时,那鬼家弟子虽然还站在肖逸面前,但是身体极度扭曲,显然正在承受着巨大压力。
鬼家弟子修习灵魂之术,身体更是羸弱。惠通自然能够想到,那鬼家弟子之所以不退,乃是被威压禁锢,完全动弹不得。
不过,即便到了这时,惠通仍旧心存侥幸,想道:“鬼家的灵魂攻击无形无质,无从防范,王秦灵魂修为甚高,只要肖逸不注意,定能一击成功。”
那鬼家弟子唤作王秦,乃是鬼谷子的亲传弟子,修为不俗。然而,惠通又怎知道,那王秦在肖逸施压的瞬间,已经攻出了一记灵魂攻击。那道灵魂攻击虽不是其全力,但也凝聚了八成的灵魂之力,岂料,灵魂攻击攻出之后,就如同泥牛入海,未见肖逸有任何反应。
王秦心知遇到了高人,惊骇之余,还想凝聚髓海内的全部灵魂,以图反击。可是,铜墙铁壁般的强横威压瞬间就挤压了过来。
威压不仅能够禁锢肢体,最恐怖的,还是对灵魂的威慑。
王秦感到身体被禁,立时以灵魂之力抵御威压。但他随即便发现,对方的威压中,既有强横的气场,也有无尽的灵魂之力,自身的灵魂与之相比,好比蚍蜉与大树,根本不可同日而语。
王秦的灵魂防御只坚持了一瞬,便如摧枯拉朽般,被击的粉碎。
王秦如同见了鬼一般,心神震动,脑中只是想:“除了师父,世上怎会有如此强横之人,此人是谁……”
三息之后,王秦灵魂全部沦陷,脑海一片空白,只是瑟瑟发抖,任由肖逸从其手中拿走魂盒。
在独秀峰上,肖逸亲眼见过融灵宝盒。他一拿到水晶魂盒,立时就看出魂盒乃是仿制融灵宝盒所作,因炼制水平有限,外面特意附了一道灵魂封印。
魂盒中,青雾翻腾,如『潮』涌动。隔着封印,肖逸仍能感受到那些灵魂的怨怒和不甘。
肖逸心地慈善,从不曾害人『性』命。手中抓着如此多的冤魂,当真怒发冲冠,气冲霄汉。
怒气所致,威压再增。那王秦首当其冲,立时一口鲜血喷出,随即萎靡下去,若非被威压四面挤着,只怕已跌落下去。惠通等人又后退数步,虽未吐血,但气血翻腾,一个个面皮红冲,好不难受。
肖逸悲痛之极,想要帮一帮这些冤魂。可是,灵魂一旦离体,便是龙神在世也无法救得。而且,这么多灵魂被挤压到一起,早已神识错『乱』,没了思维,所剩着只不过是一腔怨恨罢了。
静姝感同身受,也是痛心不已,道:“鬼、名二家也是礼仪大家,道法尊崇,怎能做出如此伤天害理之事?”而后抓着肖逸衣袖,道:“死者已矣,可我们必须阻止他们继续为非作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