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哗然惊呼,到窃窃私语,再到寂然无声。
翻来覆去都是那些猜测之言,半个时辰之后,众人实在再无话语可说,只能恭默守静,安心等待结局。
不觉又是半个时辰过去,众人显得既有耐心,除了不断有人赶来,竟无一人离去。
此时,那金色气柱已收缩至一尺粗细,浓密至极。若有新人刚至,当分不清眼前到底是金柱,还是气柱。
那金色气柱依旧散发着光晕,但是光芒内敛,已不像先前那般耀眼。但有识之士无不清楚,此时的浩然之气比之先前,又自增强了数倍。
“内圣外王,金光耀眼,乃外王之性;内敛凝实,乃内圣之境。原来如此。”不知何人心有所感,呢喃了一句。
声音虽轻,但众人无不听得清清楚楚。
“难道他已经突破了第八层,开始向着内圣外王之境冲击”一人忍耐不住,问出了众人的疑问。
可是,众人寂然,谁也不能回答。因为,那等境界已经超出了众人的认知。那先前轻笑之人心生赧然,早已躲在人后,不敢再发一言。
内圣外王之境到底是怎生模样,谁也说不清楚。
聪明之人不禁向那儒家第一高手南宫雁望去,希望能得到答案。但是那南宫雁全神贯注地凝视着肖逸,一动不动,未给人丝毫提示。
第八层境界,乃凡人之境,达到此等境界者,虽然无多,但也算不得。可是,第九层境界开始,就已然超出了凡人能力。古往今来,能达到第九层者,可谓寥寥无几。当今孔门之主,以八斗之才,博古博今,也是在而立之后,得门主之势,方才悟到第九层境界去。
而此子能从修身之境,一举突破第八层境界众人不敢再想象下去。
那金色气柱还在以一定的速度收缩,说明肖逸还未达到其当前极限。
可是,就在众人惊骇失神,脑袋空空,已然停止转动时,那金色气柱突然停止收缩,戛然而止。
这一下来得太过突兀,亦令众人心头一颤,彷佛心脏也跟着那金色气柱停止了跳动,好生难受。
那金色气柱虽停止了收缩,但是以众人的修炼经验,皆知道肖逸还有余力,不该就此停止,不禁心中大奇。
“不想突破了吗”那南宫雁终于长须一口气,捋着长须,微微而笑。
接着,就见肖逸忽地动了一下,而后缓缓抬头,望向自己头顶的金色气柱。
现场静得出奇,几乎落针可闻。
但肖逸看了片刻之后,再无继续冲击之意,心念一动,将浩然正气收了回去。
那金色气柱看似巨大,但眨眼之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众人这才从梦靥中惊醒,发出一声长叹。这一声叹,不知是惊讶,还是叹惋,恐怕他们自己也说不清楚。
而后,肖逸环视四周,望向众人。只见其目光平和之极,不骄不躁,不喜不悲。
但是,与其目光所触之人,无不感受到一股若有若无的威严之意。
“这就是内圣外王之相吗”有识之士暗中自问道。可是,无人能回答这一问题。
最后,肖逸将目光落在面前的费清身上。他微微一笑,问道:“费老爷子,再接我一剑如何”
那费清哑然,无言以对。一个时辰之前,此人根本不是自己的一合之将,而此时,他已完全摸不清对方的底细。
众目睽睽之下,这一剑到底接还是不接他已不知该如何回答。
不过,肖逸也未给他太多思考的时间。
只见肖逸把手一指,喝一声“去”。通天剑登时如同流星一般,向前斩了过去。
没有太过光芒,只是普通的一剑。
可是,对于费清而言,却心中惊骇,直有一种无地自容之感。
通天剑疏忽而至,因来得太快,费清根本未来得及做任何动作,只道:“吾命休矣。”
然而,通天剑猛然停在半空,架在其头顶三尺之处,再也不动。
动静之间的转换,竟在瞬息之间,好不费力,足见对方修为之高。
那费清怔了片刻,咽下一口唾沫,赧然道:“老夫甘拜下风。”
那骆生闻言,激动不已,不禁大叫一声“好”。
肖逸微微一笑,道:“费老爷子,你可知道,你败在了何处”
费清愣了一下,忽然怒道:“怎么你还想羞辱老夫不成士可杀,不可辱。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老夫已然认输,你若还想羞辱于我,只怕打错了算盘。”当下手中提剑,已准备拼命。
肖逸却微微一笑,道:“费老爷子若如此执迷不悟,只怕此生将永远止步于第七层境界了。”
再问此言,费清心中一突,思想登时有了变化。
刚开始时,闻听此言,费清只当其是攻讦之语,并不当一回事,可此时,对方连破三层境界,其境界已然远高于自己,说话分量登时不同。或许,对方言之有物,的确发现了自己的不足,也不无可能。
费清思绪急转,道:“你把话说个明白,若你说得对,老夫称一声老师也无妨,但若想侮辱老夫,哼哼”
“哼”了两声,其意十分明显,但是口气已然弱了。
肖逸说道:“刚才,费老爷子曾说过,申家身在高位,却尸位素餐,有德者皆可取而代之。”他说“刚才”,只因在其心中,修炼突破好似一瞬间而已,眨眼即过,并不知已过了一个多时辰。
费清想不到他还在纠结先前之言,回思片刻,道:“不错,正是老夫所说。便是此刻,老夫亦是此等想法。你且问问在场诸位同仁,老夫之言是否有错”
在场之人,但凡地位低于申家者,无不心怀此念,意图取而代之。见费清询问,无不点头称是,连道:“不错。”
看其架势,若是肖逸说得不对,将可能引起公愤。
肖逸却对之视若不见,丝毫不受影响,微微一笑,又道:“费老爷子执意此念,所以说,此生永远也无法突破治国之境。”
费清心中微急,道:“有话直说,这等藏头露尾,算什么儒家弟子”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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