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听来,我怎么越来越觉得这位先生可疑了呢……
哇,这位先生到底是什么样的尊贵身份,才能有这样的特权?”
夜雨贺靠到宇文耳边,悄悄的说:
“是王室的人。”
宇文一副既震惊又恍然大悟的表情,惊呼道:
“难怪!难怪内阁要来插手这个案件,为王室掩盖丑闻,向来是内阁的职责所在,那就一切都说得通了。”
可是,贺却直摇头,说:
“事情可不像你想的那么简单,虽然内阁交代下来的结论是以自杀结案,但我知道,你一定是理解错了……”
“自杀,也不用一丝不挂的躺在顶级尊享贵宾套房的床上自杀吧。这难道不是内阁出面,帮王室掩盖丑闻吗?”
宇文想不出除此之外,还能有什么更合理的解释。
“虽然表面上给人的感觉是这样,但我觉得实际并非这么简单。
按照你的理解,安妮是被这位王室的先生侵害并且致死,假设真是如此,那么这位王室先生大可不必如此大费周章的将案件报到我们这里来。
他完全可以直接命令手下趁人不注意把尸体扔到江里,神不知鬼不觉,岂不是干净利落。
即使以后案发,也比这样蹩脚的不在场证明更容易洗脱嫌疑。
而且,你久居天山,恐怕并不知道,如今的内阁已经不是王室的内阁了,而是首相的内阁。
而这位王室的先生,刚好是近年来较有政治理想,且屡屡与首相意见向左的一位先生。
所以,以常理来看,内阁没有理由不抓住这个把柄致这位先生于死地。
可是如今,内阁反而匆匆交代以自杀结案。
我总觉得,这其中,必定另有蹊跷。”
“哦,如今的内阁是首相的内阁,而王室的这位先生又与首先政见不和……
本应该抓住王室不放的内阁,却急急忙忙地吩咐你们按照自杀定案……
哇,照你这样说,让人不得不怀疑首相或内阁这边恐怕有什么把柄落在这位先生手里了,这简直像是一场交易。”宇文满脸震惊。
贺摇摇头,道:
“唉,谁知道呢,这些不过都是我们的推测罢了,我们完全没有任何证据……
也许,实际上这个案件跟这位王室的先生以及首相、内阁都没有什么关系,上面的官员不过是想快些了结这件影响不太好的案件罢了。
还有一点也很奇怪,对于这位死者安妮,我们居然查不到任何身世背景、任何社会关系网,仿佛她是凭空冒出来的一样,然后凭空在那个迷人的夜晚表演了一场刺激而诡谲的生命艺术秀。
也正是因为如此,上面才敢这样交代下来以‘自杀’结案。”
“这样说来,这位名为安妮的死者,岂不是也很可疑!哇,案情越来越朴素迷离了,真相究竟是怎样,我还真是越来越理不清头绪了呢。”
宇文若有所思,突然想起了什么似地说:
“对了,刚刚贺说,纳入重点调查的对象除了距离中心最近一层的关系人,还有散落在最外层貌似与任何人都没有联系的人,那么,这条线有没有什么发现?”
“啊哟,别提了,那些家伙,那些北原来的兽人……
哇,不是我种族歧视,说起来就让人火大。
他们好像完全不想融入到社交活动当中,并且完全不愿意协助我们调查。
就为了调查他们,白白浪费了我们太多的时间。
他们每个人的问卷都是一纸空白,与此同时,其他人的问卷中几乎没有人提到与他们进行过交流甚至没有人提到他们在干什么。
调查询问中他们也是一声不吭,差点就被以嫌疑人身份提请审查了。
后来突然冒出来一个稍微显得开朗些并且圆滑些的兽人,名叫踏踏木,他跟我们一说,我们才终于明白了。
原来兽人兄弟们晕船,那天一开船,他们便都躲进自己房间里,或者呕吐,或者祷告,或者干脆用自己的头去撞墙板把自己撞晕。
所以,对于他们来说,那段时间确实是一片空白。”
宇文感慨道:
“哦,可怜的兽人兄弟们。原本我还觉得这次见到他们,总觉得他们怪怪的,跟从前热情似火的兽人族兄弟是那么截然不同。这样说来,原来是水土不服导致的。这样的话,就案件而言,岂不是所有的线索都调查不下去了吗?”
又转了一个弯,贺说道:“本来确实是调查不下去了,可是前天晚上,竟然有人把线索送上门来了。
就这样,峰回路转!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了。”
“哦?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宇文立刻又来了兴致。
“前天晚上,我陪你喝完酒,从居酒屋出来没有直接回住处。
因为我突然来了点灵感,想回办公室查找些资料。
结果在昏暗的走廊上,我看见本该空无一人的办公室窗子上竟然映出一个黑影,吓得我酒醒了八九分。
当时我脑袋里想了很多,是留下偷偷观察,还是先走为妙,还是……
但那个黑影并没有给我这个选择焦虑症深度患者造成太大的负担,因为他很快便发现了我,并且一闪身便到了我面前。
那速度不是一般的快,咻的一下……
当时,我唯一的一个念头就是,这难道是鬼影。
还好后来他开口说话了,我才打消了那个愚蠢的念头。
他似乎认出我来了,但我无法认出他,因为他全身裹在黑暗中,像个影子。
他说‘主人警告你,不要再继续追查那个自杀的女人’,然后,就消失了。
瞬间消失,你懂吗,就是眼睁睁看着他在你眼前凭空消失那种。
当时,我不得不再次想到了鬼影。”
“暗影卫?!”宇文惊呼道。
“联系到那个案件,我后来也确实想到了王室的暗影卫。
但那难道不只是百年前的传说吗?
自从百年前血色政变时,暗影卫反叛老王室后,又被新主尽数缴杀,后来就再也未曾听闻有关暗影卫的传说了吧。”
“但贺对他的描述确实都是传说中暗影卫的样子啊,哦,不会是贺最近太在乎那件案件,喝醉了酒自己做梦的吧。”宇文开起贺的玩笑来。
贺也笑笑,却不辩解,话锋一转,道:
“先不管那是不是我的梦,你知道当我壮着胆子走进我的办公室,我发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