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那女子游移不定,老头心里有数了。
他高声向田伯光离去的方向大喊道:“臭小子,给老夫滚过来。”
他知道田伯光没有走,只是躲在那边。
他想的也确实没错,田伯光当然没走。
虽然这家伙做事很没品,但头脑还算是清明。
如今不同于十年前,那个时候他初出江湖,籍籍无名。做了坏事,一跑了之,普天之下也没有人知道。
可如今的他已贵为丐帮帮主,那女子略一调查,就什么都知道。
到时候,如果人家真的找上门来,那他这个丐帮帮主可就没脸见人了。
无论何时,武林之中,『奸』**女可都是十恶不赦的大罪。
所以今日之事,必须要解决,还要妥善的解决。
田伯光已经下定了决心,不管付出任何代价,只要那女子不再喊打喊杀,他都愿意接受。
实在不行,拿出一门绝世神功来补偿好了。
之前的交手中,他已经察觉到,那女子的武功高则高矣,但是内功心法方面似乎有着极大的疏漏。
此时听到老头的呼唤,他不敢怠慢,连忙走了出来。
那老头见他出来了,特意高声问道:“臭小子,做了错事,就要承受相应的后果。现在给你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你打算怎么做?”
田伯光很乖巧,径自走到那女子的面前,十分诚恳地道:“姑娘,十年前是田某凡心涌动,做了天理难容的恶事。但凡可以弥补姑娘所受到的伤害,田某在所不辞。”
那女子偏过头去,唯独清泪交织,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虽然她家里对于女子的贞洁不是那么的看重,可到底活在这个世间,碰到这样的事,她也没有了主意。
此时此刻,还得老头出来主持公道。
“臭小子,你说的轻松。人家是如花似玉的黄花大闺女,因为你一辈子都备受煎熬。余下的人生,还不知道怎么凄惨。你身为一个男人,该怎么做还不明白吗?”
我……我明白个屁啊!
田伯光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可是却注意到了老头那别有意味的目光。
顺着老头的指点,田伯光再次看向那女子,才终于发现,对方的神态竟似不是那么的悲怆和愤怒,怎么隐隐约约之间似乎期待着什么一样。
这什么情况?
就在这时,老头话里有话地道:“这世道啊,对女子无比的严苛。一旦失去了贞洁,就等于失去了一切。就算是杀了败坏她贞洁的人,也备受世人冷眼,孤苦终生。唯一的办法,就只能是期盼那做了坏事的人啊,痛改前非,重新做人。对她百般怜惜,才是唯一的出路。”
田伯光浑身巨震,不可思议地看向那女子。看到的却只有半面红晕,以及手足无措的娇羞。
不是吧?
这个发现和老头的话,让他的人生观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这什么情况?
难道十年前的强上,因为哥们器大活好,这女子还食髓知味了?
所以她喊打喊杀是假,其实是心里是莫名其妙地爱上了自己?
田伯光爽歪歪地胡思『乱』想着,但很快就清明了过来。
他知道,自己的想法只是龌龊而已。
归根结底,还是这个礼教吃人的时代,对女子的压迫太过了。
他十年前败坏了人家的清白,还可以当成是一场艳遇。过后就忘,拍拍屁股走人了。
可对于一个女子来说,那真的是人生尽毁,希望灭绝。
就算是杀了他复仇,也改变不了这种局面。
加上武功上又胜不过自己,所以那女子才会在悲伤和绝望之下,想着干脆一死了之。
可没有想到,生死关头,又被田伯光救了。
自古艰难唯一死,这一下连死都没有死成,女子的心境就发生了强烈的变化,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
这个时候老头冒出来,言语中劝告她化干戈为玉帛。与其闹的两败俱伤,不如让田伯光负责她今后的余生好了。
这样,孤苦无依的女子有了归宿,她不清白的身份自然也就烟消云散,不会成为世人的笑柄。
女子茫然无措,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所以才会这个样子。
要说就因为一炮,让这女子喜欢上了自己,那真是想多了。
可不管怎么说,有了这种趋向,对田伯光来说,绝对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最起码他丐帮帮主的名声能够保住了,他也不会成为江湖上人人喊打的采花大盗了。
太祖老人家教导过,宜将剩勇追穷寇。追大妞,其实也是这样的。
机不可失,田伯光振奋之下,立刻道:“姑娘,我知道十年前的事对你造成了严重的伤害。在你的心里,我就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小人、『奸』贼。可我真的想要告诉你,你现在见到的我,跟十年前真的不一样了。如果……如果可以的话,希望姑娘给我一个机会,也给你自己一个机会,重新认识一下我,可以吗?”
那女子卓然而立,漫天飘舞的雪花为她平添了几分圣洁。
她的语气不再是那么的愤懑,清冷的带着几分寒意。
“我都不知道你的名字,又哪里算得上认识?”
田伯光挠头不已,心想这确实是够搞笑的。
两人结下了十年的宿怨,可是竟然彼此不知道对方姓甚名谁,说出去又有谁会信呢?
他赶紧抱拳施礼,态度真诚。
“好叫姑娘得知,在下是丐帮帮主田伯光,不是十年前那个初出江湖、受了坏人影响的小贼。”
说着,他又把自己的经历详细说了一遍。
女子和老头才知道,原来他从小就是无人照顾的乞丐,是被一个江湖上的恶人收养长大的。
这样的人,当然不能指望他会变成什么好人。
待听到田伯光在天山遭遇了雪崩,有了一番奇遇,十年之后才下山重出江湖,还帮着草原部落驱逐了恶人,又清理了丐帮风气,还在极力阻止嵩山派的野心之后,两人都不约而同地想着,看来他的变化确实很大,已经和曾经的那个小贼不同了。
不过那老头听着听着,剑眉却竖了起来,看向田伯光的目光也锋利了许多。
“等等,臭小子,你说你叫什么?”
田伯光不疑有他。
“晚辈名叫田伯光,行不改名,坐不改姓。”
那老头冷哼一声,飘散的白发全都膨胀了起来,语气森然。
“好哇,原来田伯光就是你。混蛋家伙,今天老夫就好好伸量伸量,你到底有什么能耐,敢瞧不起我们华山派的剑法。”
田伯光莫名其妙。
“老头,这都哪儿跟哪儿啊,怎么又扯上华山派了?”
那老头喝道:“你认识令狐冲吗?”
田伯光点点头,没有否认。
“当然认识那小子了,学了一点独孤九剑,就翘尾巴,觉得自己很厉害了。教训了他一通,他才知道天高地厚。”
老头气的浑身颤抖。
“哼哼,你又有什么本事,敢教训我们华山派的人?独孤九剑乃天下最了不起的剑法,是令狐冲那小子用的不到位,才让你这个小人猖狂。来来来,咱们比划比划,倒要看看你小子有多厉害。”
听到令狐冲学了独孤九剑都没有打赢,老头气的够呛,转身离开,不大一会儿,拿着一柄长剑回来了。
架势拉开,直指田伯光,一言不合就要开打。
这让田伯光和那女子全都莫名其妙,不知道为什么会发展到这里。
刚才是老头劝慰女子,现在则反过来了。
那女子小心翼翼地问道:“前辈,您和……您和他有什么宿怨吗?”
老头犀利的目光始终盯着田伯光,似乎在寻找他周身的破绽。
“本来没有,但他说他叫田伯光,那便有了。混蛋小子,竟然敢瞧不起我华山派的武功,还打伤我华山派弟子,今日老夫要是不出手,还让人觉得华山派无人了呢。”
看到他气度俨然,如渊如岳的样子,田伯光脑子里灵光一闪。
“这里是华山?你是风清扬?”
老头哼哼一笑,“臭小子脑筋倒是转的快,居然知道老夫的名号。不过既然知道了,那还等什么?老夫让你三招,免得世人说老夫欺负后辈。”
田伯光苦笑连连,对自己的后知后觉十分的羞愧。
他和女子相遇的地方,乃是在咸阳。随后两人一追一逃,一路往东,最终上了这陡峭如壁的高峰。
陕西境内,有如此奇景的所在,可不就是华山嘛。
而除了风清扬,又有谁能够神出鬼没地出现在他的身旁,他却没有察觉的?
虽然他当时被跳崖的女子分了心神,但武功到了他这个境界,百米之内的任何风吹草动都不可能逃避开他的耳目。
也只有风清扬这样的世外高人,才有这样的本事吧?
得知这老头就是风清扬,田伯光好奇心大作,立刻仔细观察起来。
果然和书中所说的那样,一副桀骜不驯的样子,万事不萦于怀。
或许只有别人瞧不起华山派的功夫时,他才会如此发怒吧?
凡是看过笑傲江湖的人,对于风清扬肯定都印象深刻。
虽然他出场的次数很少,寥寥几笔,但人物形象却无比的鲜明。
尤其是他传授给令狐冲的独孤九剑,让这小子一跃成为了江湖上顶尖的高手。所以读者们都很好奇,这老头的武功到底有多高。
他和东方不败打的话,到底谁胜谁负?
这个争论,可谓是经久不息,也始终没有一个定论。
但总之,风清扬是了不起的高手,这一点是确凿无疑的。
他就和天龙八部里的扫地僧、书剑恩仇录里的袁士霄、『射』雕英雄传里的王重阳、神雕侠侣里的独孤求败一样,属于世外高人的类型。
出场不多,但震撼力十足。
田伯光也不免好奇,这老头的武功到底有多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