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决了一起草原纷争,给一个美丽的少女留下了思念的种子,田伯光孤身一人,独自东行。
他跨过了大漠,穿越了河西走廊,踏入了玉门关,正式进入了大明的疆界。
一过了玉门关,人文风俗立刻就变得不同,也让他渐渐感受到了繁华。
那种百里无人烟的环境,和勃勃生机的汉家地界,真的是无法比拟。
再次回到兰州城,这里还没有什么变化,仍和当年一样。
看到熟悉的场景,田伯光真是无比的感慨。
谁曾想到,有一个少年从此离去,一走就是十年呢?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
也不知道十年过去了,那个仇恨自己的绝世少女,如今又在何方?
田伯光没有寻到少女的踪迹,却意外听到了消息。
“听说了吗?福建的林家福威镖局被人灭门了。啧啧,满门一百多口,听说就只有一个少爷逃掉了,剩下的都死光光了。”
“真的假的?兄台从何处得到的消息?”
“这还能是假的?江湖上都传遍了。”
“诶,可惜,当年我还曾托福威镖局押送过货物呢。林震南镖头行事谨慎,老成持重,把货物完好无损地帮我送到了。真是没有想到,一别经年,他竟然遭遇了这样的惨事。兄台,可知是谁干的吗?”
听到这段对话,田伯光停下了吃饭的动作,凝神细听起来。
“还能是谁,就是青城派啊。”
“什么?青城派不是名门正派嘛,怎么能干出杀人灭门的勾当来?”
“哼哼,老兄你困居于西北,脑子也不灵光了吗?为了绝世武功,什么名门正派也撕得下脸面啊。”
头一个人讪讪的,也知道自己天真了。
“对了,齐兄,你一向在赫连山上快活,这怎么下山了呢?”
“嗨,这个啊,别提了。衡山派的刘正风刘三爷要金盆洗手,广发英雄帖,遍邀各路豪杰见证。老弟我当年和刘三爷有点交情,自然要去捧个人场。”
“哎哟,真是想不到,齐兄竟然和衡山派的刘三爷也有交情。老兄你认识这样的大人物,那今后行走江湖还不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被恭维的那人一脸的得『色』,却还装作谦虚的模样。
“哪里,哪里,往事不堪回首。多年前的旧事了,也不知道刘三爷还认不认识我这样的小人物了?”
田伯光无心继续听下去,而是琢磨开来。
看来福建林家已经被灭门了,而刘正风要金盆洗手的消息也传出去了。
看这个姓齐的此时才从甘凉道出发前去与会,那么就说明,时间还来得及。
江湖茫茫,要找木高峰可不是容易的事情。
倒不如也就此去衡山一趟,凑凑热闹不说,记得木高峰也曾经在衡山出没过。
要是就此碰上,少不得要为喀丝丽和她的族人解决后患才是。
如是想着,田伯光终于明确了去向。吃过饭,汇了帐,上了马便一路往湖南行去。
古代的时候,没有飞机,没有高铁。当然了,连普快也没有。
唯一能够代步的工具,马算是最好的了。
所以田伯光一路风尘仆仆,可是遭了不少罪的。
不过紧赶慢赶,总算是在三个月之后,来到了衡山脚下。
“哎哟喂,可算是到了。老子这身子骨都要木了,以后说什么也不跑这么远的路途了。”
怪不得古人出一次门,就跟生死离别一般。
实在是交通太不方便,路上变故又多,很容易出现意外。
田伯光这一路南来,都碰上了十几次劫道的。
当然了,在他的手下,劫道的也只能变成被劫的,让他口袋里的银子又丰厚了许多。
到了衡山,炎炎盛夏已经过去。加上衡山树木繁茂、地处深山,更加的清爽,总算是让他舒服了一些。
此时衡山这边已经很热闹了,一路上到处都是江湖豪客。持刀挎剑,吆五喝六,一言不合就开片。
看样子衡山派在江湖中的名气不错,刘正风又是衡山派的主持人,所以才有偌大的名头,一个金盆洗手,就吸引了这么多的江湖中人前来道贺。
只是此时又有谁知道,一个好好的金盆洗手,最终会演变为喋血的惨剧呢?
距离刘正风金盆洗手的日子还远,田伯光无事可干,便开始在周围搜索起木高峰的下落来。
奈何衡山实在是太大了,他孤身一人精力有限,加上木高峰为人谨慎小心,找了足足半个月,他也没有发现踪迹。
这一日,消息传来,刘正风金盆洗手之日不远了。
田伯光只好结束搜索,往刘正风的府邸赶去。希望能够在那里撞见木高峰,那就一劳永逸了。
刘正风虽然是衡山派的二当家,但据说和衡山派掌门莫大不和,所以并没有居住在衡山之上,而是在衡山城里另起宅院。
不过这倒也省了田伯光攀爬之苦,顺着马路,悠哉悠哉地往衡山城行去。
道路两旁尽有往衡山城而去的江湖中人,不过大多数人都徒步而行,苦不堪言。
而看到骑着高头大马、神态轻巧的田伯光,无不羡慕嫉妒恨。
此时的田伯光,早已不复在草原上时的粗豪。一身青布长袍,脚蹬轻履,虽不奢华,但却干净利落。
尤其是习练了逍遥派武学,让他变得眉清目秀,仪态儒雅,和原着中那邋里邋遢的糙汉子完全不同了。
如果不是他腰间悬挂着长剑,说他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也是有人信的。
只是他的长剑,又让很多人将信将疑起来。
一般江湖中人所用的长剑,都是那种窄边细长的剑。两刃开锋,可刺可砍。
即使略有不同,但也超脱不出这个范围。
哪怕是藏在剑鞘里,也能窥出一柄剑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可田伯光的剑鞘,却从头到尾都圆滚滚的。与其说是剑鞘,倒不如说更像是一根两指粗细的竹竿。
通体圆圆的,也看不出剑柄在哪里。而且圆溜溜的,也不知道那剑该细到什么程度,才能两侧开锋。
外人却不知道,田伯光的长剑,两侧根本就没有开锋。
不对,与其说是没有开锋,倒不如说他的剑根本就没有两刃。
这柄剑,乃是田伯光在灵鹫宫里发现的。
和一般的长剑不同,这柄剑十分的细长,通体黝黑,不知道是什么材料打造而成。
剑鞘有两指粗细,而剑身就只有一指那么粗了。
最特别的是,这柄剑的剑身不是扁平狭长的,而是从头到尾都呈圆形。到了末端,才渐渐收束成了一个细尖。
说是一柄剑,倒不如说是一根超长的针更妥贴。
这剑怪形怪状的,而且因为特殊的样式,很多剑招都是没法用的。真不知道,谁能拿它来做什么?
可也正因为它很奇怪,便让田伯光生起了好奇心,拿来做了自己的武器。
出乎他的意料,这柄剑虽然很细,但却十分的坚韧。和许多锋利的兵器对砍过,都没有留下一丁点的痕迹。
唯一不方便的是,用这柄剑发挥不出剑法的作用来。
可对于田伯光来说,这倒也没什么。
武功高到他这个程度,草木竹石皆可为剑,早已不拘泥具体的形势了。
就算是给他一根芦苇,他也能打赢手持长剑的侠客。
无剑胜有剑嘛,独孤求败花了四十多年的时间才领悟的境界,田伯光却可以取巧。
此时的他,就是这么一副怪模样,骑着骏马越过一队又一队的江湖中人,但很快马速却不得不慢了下来。
原来前面有一行人,人数很多,偏偏道路又很窄。
这行人把路都给堵上了,因此也迟滞了他的速度。
田伯光本来就当作是来旅游的,自然也没有什么急切,更没有对那行人呵斥让路。
再一个,看到那行人的模样,他就算再混不吝,也呵斥不出口。
缁衣圆帽,行路沉静,赫然乃是一群尼姑。
不过这群尼姑和寻常的僧尼不同,各个步伐矫健,而且身负长剑,竟然也是武林中人。
田伯光略一愣神,就不免猜到了。
这些人,可能是恒山派的。
他这边在瞎想,前面行走的尼姑们便听到了背后的马蹄声。
走在最后的一个小尼姑转过身来,面带平静而和善的微笑。
“这位前辈,您有要事吗?不如我们让一让,请您先行好了。”
小尼姑年纪不大,可这一笑不得了,直如三月春花开,再古井无波的人都被狠狠地撩拨了一下。
但见她清秀绝俗、容『色』照人,实是一个绝丽的美人。
哪怕还只是十六七岁的年纪,但身形婀娜。虽裹在一席宽大的缁衣中,仍掩不住窈窕娉婷之态。
饶是田伯光见识过了那追杀自己的少女和喀丝丽的美貌,也不禁恍惚了一下,感觉到了心脏在怦怦『乱』跳。
内心深处,似乎总有一个声音在狂呼:师太,哪里逃!
该死的,一定是自己占据了田伯光的身子,但这个家伙的灵魂还没有彻底泯灭,保留了一部分的本『性』,所以才会见到美女之后如此。
尽管被这念头刺激的热血沸腾,但田伯光还是赶紧默念了两遍小无相功,才恢复了道貌岸然的德行。
“呵呵,不用劳烦。在下也没有什么事,不好打扰各位师太。”
他此时的相貌本来就很俊美,这么一笑,让人如沐春风,心神涤『荡』。
那小尼姑似乎是第一次见到这么俊美的男子,立时就羞涩的红了脸颊,羞答答地垂下了头,不敢再看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