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到后面,人越来越多,每个人脸上都是沉痛的神色。
“爹,你去问问,他们是从什么地方来的?”安若男指着一家子还算是比较健全的人说。
很快,安齐山就回来了“他们是清华镇的。”
安若男来之前就把附近的几个城镇全部研究了一番,她知道清华镇也属于青州县管辖,是离禹州县最近的一个镇城,没想到那里也受了灾。
看来青州县也不是所有地方都免疫了灾难,只不过比其他地方要好很多“他们那里的情况怎么样?”
安齐山神色恹恹“听说他们那个村遭遇了山体滑坡,而他们是他们村子里唯一逃出来的一户人家。”
当初下雨的时候,安若男三天两头往后山跑,那时安齐山他们好奇问过安若男为什么总去看山,她当时就说过担心山体滑坡。并且还和他们认真的解说过山体滑坡的形成和危害,没想到他们那里没事,这里竟然遇到了,还……全村覆没。
“哦?”遭遇山体滑坡都能够全心全尾的逃出来,看来是有点本事在身上的。
“他们一家人吃席去了,没在家。一家人冒雨赶回去的时候,到村口就看遇到了山体滑坡,所以他们才躲过一劫。”安齐山知道安若男关心什么,所以没得安若男问他就是解释道。
安若男除了感叹一声他们还算是好运也说不出其他的安慰话“他们现在要去哪里呀?”
“县城。听说一路上他们看到很多人都在往县城这边赶,看来这些人又要来青州县城避灾。”
安若男骑在马上看了看远处熙熙攘攘向这边走来的人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只怕这一次曹县令的头发又得愁白几根。”
青州县本来就不算富裕,加上之前干旱疫情的原因更是雪上加霜,只怕现在库存里的粮食都用的差不多了,这么多灾民涌过来,只怕会……
一路上两人走走停停,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拦住几个人问一问,他们是从什么地方来。
安若男发现,一路上遇到的人基本上都是从禹州县附近村镇来的,当然,也有少数是凤南县附近村镇的人,只不过比禹州县那边要少,只有少数几批。
但是他也发现了一个更有趣的事,那就是禹州那边来的人基本上都是各自为营,而凤南那边来的人却是有组织有纪律的。
而辽宁和汉白不在安若男他们走的这个方向,所以那边的情况怎么样安若男他们也无从得知,可是就算是这样,安若男也发现一路上至少有上千人往青州去了,这些还都是属于青州县管辖的人。
“之前沈爷爷说我们青州县没受多大影响都有这么多人拖家带口的逃难。”他们青州县在都这么惨了,只怕其他几个县家破人亡的更多。
“也不知道你林叔叔和顾叔叔他们怎么样了?”林叔叔和顾叔叔他们属于禹州县管,所以他们那边的人基本上不会来他们青州县避难,一路上也没有可以询问的人。
两人越到后面速度越快,因为到后面路上几乎看不到人。
等他们进入禹州范围内才知道,原来沈老说得一点也不夸张,他们青州县真的是可以说是没有受到迫害的地方。
和青州县相连的是一个叫和平镇的小镇,安若男他们要想进入禹州县就必须从这里路过。
和平镇属于禹州县管辖,因为和青州县相隔不远,所以受到的迫害还不算大。
可就算是这样平和镇上的房屋都有被水淹过大半的痕迹,街上四处都是哭天喊地的人,还摆放着十几具尸体。
安若男把马交给安齐山,自己从镇上慢慢的走过去,她发现那些尸体大多数都被水泡白了,还有一部分像是被什么东西砸落下来压死的,因为身上满是泡白的伤口。
“怎么都是老人?”安若男走了一圈下来,发现死的基本上都是老人。
“哎!因为他们年岁大舍不得离开家,二是怕拖累儿孙,所以当初让逃的时候他们没有走。”从安若男他们进来就在默默关注他们的镇上在一旁轻声的说道。
安若男这才注意到,她身边不知什么时候在这几个中年人。
“你们是从青州县那边来的?”之前他只听别人说过青州县那边基本上没有受到破坏他还有些不相信,可是看这两个人的样子应该是真的。
见安齐山点头他又连忙问道“你们青州县怎么样?”
“这次暴雨对我们的影响不是特别大,当然,也有少数人家被水淹了,房屋倒塌了,不过大部分都还好。”和他们这的比起来不知道好像多少倍,因为哪怕至今,他们街道上都还有很多地方淌着水。
“听说你们之所以没有受灾是因为县令之前带着你们修了河道,是真的吗?”他们之前听人说的时候他们还笑过青州县的县令,觉得他是吃饱了撑着,有粮没地方吃,竟然在大热天让人修河道。
那时候没几个人把曹县令的话当真,他们都以为曹县令是出于好心,担心自己管辖内的百姓没饭吃,所以找个活让他们做。也算是变相都补贴他们,没想到……他说的真的灵验了。
“是真的,也幸好我们县令先知先觉,提前做了准备,否则只怕我们那里比你们这里还要惨。”虽然他知道这有一部分功劳是自家女儿的,可是他也知道,这个事不能让别人知晓。
这个镇长听安齐山这么说,脸更加难看,还有一抹尴尬之色,毕竟当初曹县令自己组织人挖河道的时候也让人来给他们县令说过,可是当时在场的人就没有一个以为然的。
“你们这是要去哪里呀?”说些他还用余光扫了扫在一旁的安若男,他从来没见过哪个小姑娘不怕尸体的,这丫头不仅不怕,还胆大的往前凑。
安齐山把安若男拉在他身后,阻止了她还要去看尸体的动作“去乌龙镇找朋友。”
“你们要去乌龙镇?”镇长身边的一个人惊讶道。
原本还在观察尸体都安若男听到他的惊呼,也把目光放在了他的身上“乌龙镇怎么了?”
“我有一个兄弟就是乌龙镇附近的,他昨天晚上来找我了,他说乌龙镇被水淹得连屋顶都看不见,他来的时候水都还没有退。”
“还没退?”如果被水淹了三四天都还没有退,那么乌龙镇里面的人只怕凶多吉少了。
“他是昨天晚上到的,以他的脚程应该走一天多才能到,他说他来的时候还没有退,那么现在退的可能性也不大。”雨已经停了四五天了,按道理来说水早就应该退了,只不过不知道乌龙镇是怎么回事的,水一直没有退下去,出于无奈他才会来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