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县不算很大,但却十分繁荣。时逢辰时未过,朝阳微升,城内各处已是人声鼎沸,东西两市更人潮如织。各色商铺临街而立,贩夫走卒往来穿梭。
书画大赛每两年就会举行一次,不管是附近的游子还是私塾都会来凑热闹,所以时常能看见三三两两身穿长袍,手拿纸扇的人从各处酒楼茶馆进出。
安若男一行人进城门看到的就是一派盛世华年之姿。
“这里好热闹呀,比我们镇上的人多了不知道多少倍。”安冉还是第一次出远门,被县城里的繁华景象震惊的好久都回不过神。
安若男上次是被抬着进来的,走的时候也是躺着的,所以她也算是第一次看到县城的街道。
“这几天县城里都很热闹,就是离我们那里太远了,如果稍微近一点,我们趁这几天做笔生意,那也能赚不少钱。”安若男有些后悔没有准备好,早知道就带一点乡下的特产来卖。
沈爷爷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她的身后,在她的脑袋上轻轻敲了一下“你这小丫头,小小年纪就钻进钱眼里去了?怎么不管走到哪里都在想着赚钱。”
安若男揉着头笑嘻嘻的看着他说:“沈爷爷,我那是因为我想有一个美丽而又舒适的家,我想有好吃的,我想有好穿的,我想有好玩的!可惜这些都缺钱不可。”
“我可听说了,你现在不缺钱,听说你在村里又置办了一个砖瓦厂?”
当初安四叔他们听说安若兰又搞了一个瓦窑时都惊呆了。
他们怎么都没想到每一个月回来安若男都会有惊喜给他们。
在听安齐山说她之所以会是因为在镇上的瓦窑去转了一圈,就照猫画虎搬过来时更加惊奇她的脑袋是怎么长的。
就连沈爷爷听说后也不禁感到惊叹‘这个女娃子的脑子的确比他见过所有孩子的脑子都聪明’。
安若男不好意思的抓抓脑袋“我那是弄着玩的,原本也是想着试试,没想到竟然成功了。不过那也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村里很多叔叔伯伯都帮了我不少忙。”
“所以你就把那个瓦窑给村里了?”
“沈爷爷,怎么能说是给啦?是我自己一个人干不下来,和村里一起合作的,大家互惠互利嘛!”
她把瓦窑让出来给村里做,村里人大多数都觉得占了她的便宜,所以他们家现在在村里人的地位又拔高了一截。
每次看着他们洋溢又感激的目光,她都觉得脸发热。
“你这丫头……是个好的,都说虚心的人总是学十当一,自满的人总是学一当十。而你就正好是前者。”他眼里盛满了慈爱。
安若男被沈爷爷夸的有些不好意思了,她笑着捂了捂发烫的脸“沈爷爷,你可别再夸我了,我的尾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
跟在他们身边的几个人见安若男娇羞的样子都哈哈大笑起来,还有几个人在一旁打趣。
比赛七月二十二号开始,安若男他们跟着安四叔他们学院的人一起来的,所以也跟着提前了一日。
但是安若男他们毕竟属于随从人员,所以住的地方不可能和他们一样。
安四叔他们吃住全是听从学院安排,学院直接租的一个小院子,让这次来参加比赛的人全部住在一起。
安若男他们就没那么好运了,原本想找个客栈住上两天,可是跑了几家都已经住满。
“没想到来参加比赛的人这么多?”安冉再一次垂头丧气从客栈里出来。
县城里大大小小的客栈也有几十家,安若男他们把鸿鹄书院附近的几家客栈都问了,每一家还有空房的。
安若男却觉得很正常,毕竟不管在哪个时代都一样,只要有大型活动,酒店都是最火爆的。
“有来参加比赛的,也有纯粹来看热闹的。”
“二丫,你不是说没有木牌进去不了吗?那木牌有那么多吗?”难道那木牌不值价?
安若男摸了摸额头的汗,他们已经在街上逛了一个多时辰了,她早已热得汗流浃背“应该不会多,我听四叔的意思,这个木牌还是很难得的。
不过还应该还有一种方法可以进去,那就是交钱,否则谁愿意每隔两年就办这么一次活动,这不是耗时又耗力还费钱吗?”
等安若男他们找到住的地方已经是十一二点左右的事了。
客栈不大,占地九十平米左右,两层楼,因为距离比赛的地方有些远,所以人不算多。
安若男此时已经累得不行了,所以听说有房安齐山就没再犹豫。
“这县城里的房价也太贵了吧,我们只住三天竟然就要五百文。”等小二离开后,安冉看着包里所剩不多的银钱愁眉苦脸。
“那没办法,这几天正是火爆的时候,他们的价格肯定比平时高了至少三分之一。”安若男进房间最先就给每人到了一大杯水,然后自己先猛灌了一杯。
安若男一边喝水一边忍不住感叹到:这里的人的确比他们镇上的要有钱得多,毕竟他们住的这种条件很一般的下等房,每天都是八十几文的住宿费。
上等房或者好一点的客栈不知道比他们高多少,住的时间稍微久一点那可是一大笔开支。如果不是钱财不允许,她都忍不住心动想开客栈了。
喝完水后安若男瘫软的躺在床上“爹,有什么事等我睡一觉起来再说,现在实在太累了,一点都不想动。”
安冉看着安若男躺在床上没精打采的样子,面露担忧“三伯,二丫的身体才刚好点,今天走这么多的路会不会太累了?”
安冉不提,安齐山都快忘记他是一个病人了“二丫,你没事吧?要不你先起来,我们去齐大夫那里一趟再回来睡?”
安若男无力的摆摆手“爹,三哥,你们放心吧,我没事,只不过太困了。今天早上起得太早,昨晚又兴奋的没睡着。”
昨晚她不是因为兴奋得没睡,而是一直在准备合同。因为要来找合作伙伴,所以她必须在找到人前把一切都想好。
安齐山摸了摸她的额头,确定她只是太困没事后才和安冉出了房间。
“三伯,我想去楼下坐坐。”安冉虽然也累,可是他一点都不想睡。
安齐山从怀里掏出二十枚铜钱递给他“如果不想睡就在楼下喝杯茶吧!你多听听他们说话有好处。”
安冉拒绝了安齐山给的钱“三伯,住宿费我没出就算了,我怎么还能要你的钱?你放心吧,我来的时候娘给了我钱的。”说着他还把钱袋子掏出来给安齐山看。
如果是以前,他拿三伯的钱没什么,可是现在他们都分家了,他怎么还好意思要三伯的钱,所以再出来前他去找他娘拿了半两银子。
住在这个客栈的人大多数都是家庭情况一般的学子,他们在楼下点一壶茶,一杯酒,谈天说地,探讨诗词歌赋和明天的比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