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大驾光临,不知有何贵干?”路遥胆战心惊。
这话在皇甫倾城耳中却分外刺耳,什么态度!
‘她’应该是忘了现在在他的地盘,而且自己刚刚还算救了‘她’的小命!
他担心‘她’中毒昏迷,眼巴巴地跑来探望,没想到离得老远就听到屋子里欢声笑语,打闹一片,这是一个病号应该有的样子吗?还是跟一个男人!!
这女人,到底知不知道什么是矜持!什么是男女授受不亲!
见皇甫倾城身形不动,心有七窍的楚云生立即猜到真相,他心中恶意横生,反而将路遥往自己怀里搂了搂。
谁叫他总是一副臭脸,见谁都跟欠了他几百万似的。
况且还强吻路遥,你问过他爸我了吗?以路遥这身体,叫早恋知道吗?身为家长必须镇压。
路遥立即石化,皇甫倾城一张脸简直了!
“给我放开他!”压制到极点才没有吼叫出来。
“不放。”楚云生得意洋洋。
皇甫倾城真是气到了,头一次被人这样挑衅王爷的权威。
“南宫路遥!你别忘了你的身份!”连名带姓的这样叫他,真是怒极了。
“是是是……”路遥哭丧,尼玛他到底什么身份连自己都没搞清楚。
楚云生在他耳边低声说,“你怕他?我可不怕。你不是想离开王府,还叫我智取吗?”
“你有办法?”路遥大喜。
“嗯。”楚云生笑眯眯的,“气死这个王爷,咱们就都自由了。”
卧槽!摊上这个猪队友,简直要哭瞎!楚少爷我就不该来找你的,你除了神一样的补刀还会什么?
如此近的距离,俩人的耳语一字不差地落在皇甫倾城耳里。
“越剑笙!”他大怒。
“属下在!”
看着不知从哪儿冒出的黑衣男,一身(焚寂)煞气,路遥和楚云生都立马沉默了。
“给我杀了楚云生!”
“是。”剑光和声音简直是同时指到。
剑刃贴着脸掠过,路遥吓得花容失色,楚云生左支右挡,和越剑笙打成一团。
“王爷手下留情啊!”
皇甫倾城嘴角勾起,这下知道求他了?刚才上哪儿去了。
身后的洛凡连连摇头,唉,王爷什么时候连这种无聊飞醋都开始乱吃了,简直都要不认识他。
房间不算小也不算大,在这方寸之地中,剑影重重,路遥连手指都不敢动一下,他怕一个不小心就over了。
他马上发现,之前惊艳于楚云生的拳脚功夫,没想到他的轻功更加出神入化,甚至能在越剑笙的追杀中低头整理自己的衣服……
等楚少爷把衣衫穿戴整齐,他回头一笑,“王爷,我先告辞啦。”
接着嗖地一声,众人头上木屑瓦楞飞落一地,路遥头上一黑,鼻中又是熟悉的蓝竹香……他心知是皇甫倾城用衣袖替他挡着,不让他被瓦楞误伤。
“别追了。”他低声说,反正目的已经达成,他的本意也不是致楚云生于死地。
路遥心中砰砰乱跳,想起那个吻,他就面红耳赤。
皇甫倾城低下头,见路遥一张脸都要红到脖子根,忽然觉得心情大好。
“你就乖乖的给我待在这,哪里也别想去。”他撂下这么一句话,似笑非笑地,离开了晚晴苑。
留下他看着脑洞大开的天花板不禁生生憋出内伤,楚少爷,有门不走你非得走屋顶是闹哪样!
都是封娘给惯的!
时近深秋,天气有些冷了,有时候睡着睡着头上还会飘下落叶。皇甫倾城没下令给他修屋顶,这怎一个愁苦了得,要是下雨……那简直想都不敢想。
第二天,路遥在一片萧瑟的穿堂秋风中打了几个喷嚏,好冷,他唤来夕颜,吩咐她去找洛凡多要两床锦被,顺便求他修一下屋子。
“对了,朝容呢?”
夕颜一愣,“路公子怎么知道朝容?”
“额,我听洛凡说的。”路遥才想起夕颜不认识现在的他。“说你俩是一起进府的。”
“朝容现在在北苑伺候,那边新来了一名叫千系的公子……”夕颜低头回话。
千系?路遥听到这个名字心中一跳,就是他!不洗手就给自己磕了个珠子,他肯定对这东西知道些什么!
“夕颜你先去找洛凡,我去一趟北苑。”他撂下这句话,就急急出门。
*
北瀞王府北苑
他在之前嫁进王府时,就早早前来勘察过北苑。那时候为了找寻出府机会,没事干就到处瞎逛,简直都能把王府从三维空间踩成平面的。
可惜,各处守卫森严,他转了大半月也无计可施。
北苑,在他记忆中还是挺荒凉的。
北苑属于外苑,和王府的后山花园连成一片,提供给门客访客居住。但是位置靠近内苑,仅仅一墙之隔便是清池和素心亭,这尴尬的位置导致北苑对内对外皆不便,皇甫倾城又对自家后花园没有表现出什么太大的兴趣,因此下人们也鲜少打理。
没想到,才时隔不过几月,北苑便一扫之前枯枝残叶的景象,变得焕然一新。
原本开阔的山地已经种满了绿竹疏桐,影影绰绰。
绿竹青翠,风吹过响起一阵沙沙声,仿佛絮语萦绕,低声倾诉心声。几颗梧桐,倒是原本就植在那的,到了这个季节,叶片或红或黄,像放肆燃烧的霞光,掩映着繁茂的翠竹,入眼美不胜收。
然而北苑清冷,纵然此景美得醉人,也是寂寂。
细石子铺就的小道已不似先前那般落满尘灰,连细小的缝隙也被清扫得干净,踏在上面只觉足心都传来零落感,就着拂面的秋风,简直舒服得想眯眼睛。
苑外无人,门扉虚掩,路遥在外驻足片刻,轻叩了几下门,无人回应,他便抬手推门入内。
苑内也是翠竹郁郁,没走几步,便见竹林中的青石台上,一袭青衣慵懒趴着,微侧着身,枕着一只手臂,三千青丝飞堕,似在酣睡。路遥蹑手蹑脚上前一看,正是千系。和那日在菊花台所见不同,今时的他卸去浓妆,少了几分妖娆妩媚之色,更显得眉目如画,清丽脱俗。
青色的薄衫沿着他的肩背,勾画出匀称的身形和微微突起的胛骨,随着呼吸均匀地起伏,实在是太美,路遥微微侧过目光,不敢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