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昱做了锅清水面,给自己和乌衣各盛了一碗。
乌衣也不客气,低头啄了起来。
为了让进食过程更愉快些,乌衣把面条想象成虫子,边吃还边甩头。
带着汤水的面条让它这么来回一甩,面汤溅了刘昱一脸。
“我擦,你这个二货。”刘昱气急败坏地埋怨。脸上黏糊糊的,四处找纸巾,却是怎么也找不到。
“呱呱呱。”乌衣幸灾乐祸地拍着翅膀嘲笑刘昱。
刘昱跑到卫生间洗脸,拿毛巾擦干的时候,蓦然发现,叠着的一摞毛巾中,夹着一块白色的丝巾。
拿出来打开一看,正是仙女湖的那个姑娘留下的。
他清楚地记得当时将丝巾放在了衣服口袋里,回来后忘记取出来了,应该是王红帮他洗衣服的时候,顺便洗了。
丝巾虽然已经洗过,但还留有淡淡的兰麝之气。刘昱放在鼻子上嗅了嗅,心情为之清爽。
“还有字?”在丝巾的一角,有一个绣上的“王”字,字体古朴大气。
原来这个神仙一般的姑娘是姓王?
“呱呱。”乌衣不知道什么时候飞了过来,嘲笑道:“傻瓜,那是‘玉’字好不好,不认得篆字是吧。”
“我当然知道这是个‘玉’字。”刘昱不懂装懂。也难怪他认错字,篆字“玉”和“王”非常接近,不仔细辨认就很容易弄混。
刘昱的态度让乌衣大人很不满意,但它没有飞走,仍是歪着头看刘昱。它坚信,刘昱还会出丑。
“是了,有个小说的女主叫玉娇龙,这个姑娘肯定也姓玉。”刘昱想起那姑娘白润的肤色如同羊脂美玉一般,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判断。
“白痴,你见谁家姑娘把姓氏刺绣到方巾上的?这是人家的名字好不好?”乌衣又一次逮着了刘昱的把柄,呱呱地嘲笑着,飞出去了。
刘昱就算脸皮再厚,这会儿也觉得脸上发烧了,恼羞成怒地要赶乌衣出去,可是人家有先见之明,早早地主动走了。
“不过这家伙说的也对,姑娘的名字中应该有个玉字。”
“我叫刘昱,我们两个的名字一样哎,都是玉,那不就是一对吗?”刘昱脑洞大开,尽管他的名字是昱不是玉,还是硬往上套,越想心里越美。
但他一想起那女子的身手和法术,快乐的心情就降到了冰点。
“乌衣大人,”刘昱笑眯眯地从卫生间跑出来,声音无比滴甜腻,如果有第二人在场,少不了要掉一地鸡皮疙瘩,“乌衣大人在哪里?”
“呱呱。”乌衣哪能看不出刘昱的花花肠子,傲然昂起了乌鸦头。
“我有件事不明白,乌衣大人见多识广,帮我分析分析。”刘昱马屁拍得山响。
乌衣刚才打定主意,一定要拿拿架子,但刘昱这会儿说的话也真是好听,要是不帮他,以后上哪儿听这么动听的话去?
“呱。”乌衣大人同意了。
刘昱就把在仙女湖遇到姑娘的事说了一遍,对自己偷窥人家洗澡一字不提,只说是偶然路过,就被那姑娘不分青红皂白地虐了。
“呱呱呱。你肯定偷看人家洗澡了,没有杀了你,人家已经是足够善良了。”乌衣一点也不给留情面。
刘昱无奈地点头承认,乌衣心里无比滴得意,继续分析道:“姑娘应该是隐世家族的,使出的招式出自广寒宫的绝学冰封千里。”
“等等,广寒宫?你不会说那姑娘是从月球上下来的吧?”刘昱打断了乌衣的话。
他可不相信哪家的姑娘有本事上月球,要是那样的话,早被国家请去登月了,也没必要跑到黄山的仙女湖泡温泉。
米国和苏国搞了那么多年的科研,花费了那么多成本,才勉强能够登月,从上面带回来几块石头,就有了嘲笑华夏的资本。要是这姑娘能靠着脚一蹬手一划拉,就能登上月球,能为国家节省多少科研资金?
“切,你不懂就别乱插话好不好?”乌衣不满地抗议道。
等刘昱将嘴闭上,这才接着道:“广寒宫位于昆仑山上的一处隐秘所在,至于月宫上的广寒宫,不过是你们这些无知的人类想象出来的罢了。呱呱。”
“你的意思是,这女子是从昆仑山来的?”
“我可没有这样说,至少说明她和广寒宫有渊源。她的这个冰封千里也只是皮毛,所以对你没有造成多大的伤害。”乌衣颇为懂行。
“这样还是皮毛?就这皮毛都让我差点嗝屁了。”刘昱可不这样认为,他吃的亏,心里最清楚不过。
“乌衣大人,您老人家肯定有对付这冰封千里的招数,您可得教教我,免得再次被人家欺负。”刘昱又拍起了马屁。
“呱呱。”乌衣无可奈何地摇了摇鸟头,用翅膀拍着肚皮:“先不说了,我出去寻点东西吃,这面条一点也不顶饿。”
刘昱连忙巴结道:“哎,嘿嘿嘿。乌衣大人,我下午就出去给您买牛肉,绝对少不了您的口粮,怎么样?”
“嗯,看来你小子还上路。”乌衣满意地点了点鸟头:“实话告诉你吧,列老头那部书里有一招赤日炎炎,就是专门对付冰封千里用的,你不妨练练。”
“好,谢谢乌衣大人,我这就查查。”刘昱顾不得收拾餐桌,原地打坐入定,进入识海查找天书中的“赤日炎炎”。
“呱,本大人的牛肉呢?”乌衣愤愤不平地叫道。
刘昱恍若未闻。
正在这时,猫一坨鬼鬼祟祟地从外面回来了,探头探脑地朝屋里望着。
乌衣躲在风扇叶子上,摒心静气,大气也不出,悄悄地观察着,它怀疑这家伙要干对不起刘昱的事,否则不会这么偷偷摸摸的。
要是抓住这臭猫的把柄,一定不能放过,一定让刘昱把它赶走,免得抢了本大人的风头。
猫一坨先看见刘昱在闭目打坐,将头转了一圈,没有发现乌衣,这才又溜了出去。
乌衣正想跟着出去看个究竟,猫一坨忽然又扭头回来看了看,没有异常,这才轻抬四爪出去了。
“乖乖,这坨翔警惕性还蛮高的嘛,幸亏本大人够机警,否则真就被它发现了。”乌衣打定主意,再不动弹。
没过多久,猫一坨去而复返,不过嘴里却衔了一只硕大的老鼠,放在客厅的茶几旁边,又快速跑了出去。
老鼠可是好东西,乌衣的口水差点流了出来。
“哼,这个无耻的东西,想向刘昱献殷勤了,我一定不能让它得逞。”乌衣扑啦啦飞下来,叨起老鼠,往沙发底下一藏,然后飞回了原处。
刚藏匿好身形,猫一坨又衔了个老鼠进来了,还是放在茶几旁边。
放好以后,才发现刚才的老鼠没有了。
猫一坨傻呆呆地看了半天,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因为它……不识数。
于是,猫一坨衔老鼠回来,乌衣就偷走藏起来。如是几次,乌衣不禁得意忘形,速度慢了一步,刚把老鼠塞到沙发下面,猫一坨就回来了。
乌衣来不及飞上吊扇,直接往沙发底下一钻,就藏这儿得了。
战利品怎么会凭空消失,猫一坨大为疑惑,还以为是没将老鼠咬得死透,抽着鼻子在客厅里四处寻找起来。
当它发觉沙发下面有动静,还以为是逃跑的老鼠,伸爪子一划拉,可就把乌衣给划拉出来了。
刘昱灭了僵尸廖永忠,并堵住了冥道出口,为阴司做出了不小的贡献,却是半点祝祷之光也没得,为此他还抱怨过。
但他现在知道了,他还是得了很多其他好处的。这次进入识海之后,《御寇天书》就明显地和往昔不同了。先前总有着诸多的限制,现在却是如同进了大型图书馆一样,书籍都在书架上有序摆放着。
他在书架上仔细寻找着赤日炎炎的字样,找了半天也没找到。
“要是乌衣能进来就好了。”刘昱大感头痛。
但这是不可能的,御寇天书是他的专属书库,只有列御寇挑选的传人才能进入。
正当他几乎失去信心的时候,一本发出微弱黄光的线装书吸引了他的注意。
刘昱连忙望去,不由得大失所望,原来这只是一本版刻的《水浒传》。
这列老头也真是厉害,晚了上千年时空的书都能收录。
但仔细想想,又释然了,人家能穿越上千年给自己传承,收录些书还不是小菜一碟?
“不对,这本书恰在我寻找法术时发出亮光,说明与我有缘,也许外面是水浒传的书皮,里面另有乾坤。”这样想着,便将书拿起来打开。
结果封面刚一掀开,里面的书页便无风自动,在第十六回处略作停顿,然后又翻到一处文字,停住不动了,其中两行小字烁烁发光。
“只见远远地一个汉子挑着一副担桶,唱上岗子来。唱道,赤日炎炎似火烧,野田禾稻半枯焦。农夫心内如汤煮,公子王孙把扇摇”。
天哪,不会就是这首诗吧?
刘昱刚读完,书本便“啪”地合上了,眨眼间消失不见。
“哎,怎么回事啊?我还没看懂呢?”刘昱不服地抗议道。
一睁眼,就看见客厅里狼烟四起,惨叫连连。
乌衣被猫一坨死死地按住,一爪又一爪地拔毛,地上还横七竖八地躺着几只死老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