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劲风劈面袭来,刘昱感觉到头皮一凉,下意识地往旁边一闪。
米老一招得手,倭刀一个回旋,竖在了刘昱躲去的方向,刀锋发出幽光,只等着刘昱的脖子自行撞上前来。
刘昱吃了一惊,一个急刹车,硬生生地收回了身子:距离那刀刃只有几毫米的距离。
“卧槽”刘昱骂了句粗口,反折身体后仰躲过。
“米老,刀下留人。”叶刚看刘昱凶险无比,一时忘记米老被下了阴魂降,开口喊道。
米老动作稍一迟滞,迷茫地看了眼叶刚,继而仍是双手握刀,自上而下地向倒在地上的刘昱劈去。
米老使的全是倭刀技法,叶刚自忖一招都躲不过去,伸手便往怀里掏。
他怀中尚有数十张符箓,大都是用于攻击邪祟的,但也有几张可以攻击人类。
就在此时,几个膀大腰圆的浪人,摇晃着膀子,将叶刚包围了起来。
米老攻势凌厉,刘昱避无可避,藤原不二子脸上露出一丝得色,扭头对京子说道:“以夷制夷,本是支那人的诡计,现在却被我们屡试不爽。他们的老祖宗要是知道,肯定气得要掀棺材板了,哈哈哈。”
“爷爷,高明,您是我们大倭民族的骄傲。”京子乖巧地帮他按摩着肩膀。
藤原不二子一反手,如同鸡爪搬的枯手捉住了京子的皓腕,摩挲着说道:“京子的皮肤真好,摸着你的手,我感觉自己更是老当益壮。”
京子脸蛋一红,轻轻推掉了老藤原的手,顺势向前一指,道:“爷爷,快看。”
藤原不二子顺着京子手指的方向看去,战局已发生变化:米老一脸迷茫地呆站着,手中的倭刀只余手柄,刘昱手里却握着一把古朴的宝剑。
“吴王夫差剑?”藤原不二子惊呼,眼中露出贪婪馋涎的目光。
当年倭军在华夏掳掠,的确搜刮了不少宝剑名器,其中亦有吴王夫差剑。但这些东西都是俗世间的名器,能作法器的真品少之又少。
刘昱所持的这把吴王夫差剑,剑身灵气流动,锋芒毕露,绝非凡品。
藤原不二子叽里咕噜地叫了几声,米老顺从地回到他的身后,几个浪人也从叶刚周围散开。
“你还真识货。”刘昱嘿嘿一笑,也没有见他有什么动作,那把剑已然消失不见。
“你,你的戒指很好。”做为修炼了几十年的老妖精,老藤原对灵气感应尤其敏锐,他看见一丝幽光钻进了刘昱手上所戴的戒指中,大为兴奋,这个戒指是个储物法器。
叶刚这才注意到刘昱手指上那枚不起眼的戒指,露出恍然之色,原来他的储物法器竟是枚戒指。
“再好的东西,也是我的,和你没有一毛钱的关系。哎,你不会是杨任吧?”刘昱看到老藤原眼睛里似乎正在有只手拼着命地往外伸,不免打趣几句。
“杨任?杨任是谁?我是倭国贵族藤原氏,怎么可能是什么杨任?”藤原不二子不明就里。
“哈哈,你这老东西还说懂我们华夏文化,连封神演义里的杨任都不知道吗?说多了,你也不懂,简单给你说说吧,杨任就是指眼睛里长手的人。”要的就是这结果,刘昱大加调侃。
“眼里长手?这是在比喻我眼馋你的宝物,想据为己有。”藤原不二子一点也不觉得难为情,厚着脸皮道:“你一个年轻后辈,并没有实力保护这些东西,放在你手里,也是暴敛天物,不如献给我。”
“是吗?说得还真有几分道理,献给你?有什么好处没有?”刘昱露出一副心动的样子。
“本来,我想把你灭在此地,现在只要你把这两件宝物献给我,不但可以免你一死,这个,”藤原用手一指京子,:“我还可以让我孙女嫁给你,让你成为倭国贵族,怎么样?”
京子听爷爷这样一说,立即配合地搔首弄姿,冲刘昱抛起了媚眼。
“得了吧,不过是个公交车罢了,别埋汰我了。你那条件啊,我是一点兴趣都没有,乖乖地,把我们的人放了,再早早地滚回倭国小岛。”
刘昱话没说完,藤原不二子就怒吼起来:“八嘎,敬酒不吃吃罚酒的支那人,死啦死啦滴。”
手势一挥,几个盛装艺伎怀抱三味线走了出来,就地跪坐,各自戴上了指甲套。
“这是在整啥幺蛾子?”刘昱和叶刚对视了一眼,不知道这老家伙又弄什么玄虚。
弹奏弦乐时,往往不直接用指甲弹拨,而是戴上指甲套,这样弹奏出来的乐曲清扬动听而不沉闷。
这些指甲套的材质大多是动物的角或骨头,制作材质的不同,弹奏的曲子也不同。比如古曲《渔樵问答》,曲调悠然自得,就要用羊骨做的指甲套;《十面埋伏》慷慨激昂,须用牛骨指甲套弹拨;《平沙落雁》最好是用孔雀翅骨指甲套,方可弹拨出沙滩上群雁起落飞鸣、回翔呼应的情景。
“叮咚……咚咚……”艺伎们开始调试音节,这声音甫一发出,刘昱和叶刚立感到心烦意乱,无边的恐惧感涌上了心头。
一声清越的领音响起,宛如山涧的小溪缓缓流淌。刘昱的眼皮沉重起来,恍惚中觉得自己好像一叶浮萍在水中飘荡。
溪水流过田野,金灿灿的油菜花正盛开在阳光下,无数只小蜜蜂在花丛中飞舞。其中一只蜜蜂发现了刘昱,直直地朝他飞过来,尾上的黑针蛰进皮肤,却没有疼痛感。
水波一晃,他沉到了水底。阳光从水面上投射进水底,使这里变成了一个奇幻的世界。
他载沉载浮,水流中鱼儿往来翕忽,河虾蹦跳着窜来窜去。
一只巨大无比的甲鱼,眯缝着眼,在水中岩石上晒着太阳。
刘昱对这甲鱼有着天生的恐惧,手脚用力划水,想悄悄地避开,那甲鱼忽然睁开了铜铃似的大眼,张大嘴,露出里面的利齿,舌头一卷,便将他吞进了肚里。
刘昱进/入了一个黑乎乎的世界,不安、恐惧一直如影随形。
他的四肢拼命屈伸,挣扎着想逃离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于钻了出去。
重新见到光明的那一刻,他委屈极了,哇哇大哭起来。
一块破布把他包裹住,一双温柔的臂膀抱起他来,有女人的声音在耳边:“呵呵,还真有劲,哭得这么大声啊,这个孩子,将来一定有出息。”
刘昱好奇地望着这个世界,仿佛熟悉,又仿佛很遥远。
他两腿有力地一曲一伸,便蹬开了身上的破布,粉红粉红的身体暴露在空气中,肚子上还带着的一小段脐带散发出腥味。
一只硕大的老鼠,从墙洞里鬼鬼祟祟地钻了出来,一眼就看见了他,颠颠地跑过来,伸鼻子嗅他。
刘昱惊恐地看着老鼠,动弹不得。
老鼠突然发现了新大陆,一口咬住了他的脐带,吱吱地叫着吃了起来。
他又惊又怕,晕了过去,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床上,母亲柳素芝一脸关切地看着他。
“你个死孩子,这些年你去了哪里?你让娘担心死了。”母亲满眼泪水,双手捧着刘昱的脸。
“娘,我渴。”看到母亲那么担心自己,刘昱愧疚无比,但口中异常干燥,顾不得解释,先提出了要喝水。
“给你准备好了,这是娘煮的姜汤,可以压惊的。”柳素芝用围裙擦拭了一下眼角的泪水,从桌子上端来了瓷碗。
“运动,张嘴,娘喂你喝汤。”
刘昱听话地张开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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