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破了你家客厅的阴法阵,天佑才能真正恢复健康。你会心甘情愿地帮我们破阵吗?”
“我愿意,大人。”陆玉娇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但你是这个阴法阵的阵眼,”刘昱把厉害之处,坦诚地说了出来:“阴法阵破之时,你就会魂飞魄散,永远消失在三界之中。”
“为了天佑儿,我魂飞魄散又如何?”陆玉娇露出决绝的神情,这也是母爱的伟大之处。她虽知天佑的出生本是一场阴谋,但孩子是无罪的。
“很好,那么,请你告诉我,任生带回来的小布包藏在哪里?”因着陆玉娇无私的母爱,刘昱对她多了份敬重,若不是必须灭掉阵眼,会全力帮她进入轮回。
“财神像下面的条几小抽屉里有个暗格,小布包就藏在暗格里。”陆玉娇一点也不隐瞒,也算是鬼之将亡其言也善吧。
刘昱再不多言,将二楼一切事宜交托给乌衣,自己召唤出冰雪精灵在前面开道,就要往楼下去。
贾光辉和林听海一如既往地昏睡着,乌衣就在他们跟前踱步,它明白刘昱的意思,眼睛一眨不眨地监视着陆玉娇,虽然她已经全力配合,但阵眼是关键所在,不容有半点闪失。
楼梯里挤满了各式各样的游魂,冰雪精灵带着微弱的荧光,在前面蹦蹦跳跳,所到之处,游魂纷纷避让。
等寒冰精灵过后,又是如水一般地把楼梯堵得密不透风。
刘昱心头火起,祭出特使证,骷髅头咔咔地敲着腿骨跳出来,厉声道:“阴间特使大人在此,孤魂野鬼还不回避?”
这一声吼,外带回声效果,整个别墅都在回旋着:“还不回避?”
“还不回避?”
“.......”
本来喧喧闹闹的楼梯,霎时间安静下来,就连客厅里的鬼魂都被震慑住了,众鬼噤若寒蝉,远远地避开了骷髅头,楼梯上闪出一条通道来。
刘昱趁势快速下楼,跑向条几。
荧光下条几黑气缭绕,仿佛一个巨大的八爪鱼在挥舞着触手。
刘昱正要靠近,条几中突地伸出一根黑爪来,抓住了骷髅头。
“大胆鬼孽,快点放开。”骷髅头大怒,猛烈地挣扎起来,但那黑气缠得愈加紧了。
刚刚退避在旁的鬼魂蠢蠢欲动起来,一点点试探着接近了刘昱。
雪上加霜的是,小供桌上的香炉里涌出许多厉鬼来,个个手执奇形怪状的武器。
“救我啊,乌衣大人,快下来救命啊。”
刘昱万般无奈之下,向乌衣发出求救信号。定鬼指、荷叶掌这等阴法,都有冷却时间,对付一个两个的鬼魂还行,这等群鬼,目前刘昱还应付不了。
况且,特使证作为法器,能击败鬼王级别以下的鬼魂,现在竟被黑气困住,这说明条几里的八爪鱼至少是鬼王级别,甚至更高。
“呱呱……用你的夫差剑,劈香炉。”乌衣的声音很急切,刘昱更是不敢怠慢,连忙从戒指里取出吴王夫差剑。
剑一出鞘,立时寒光四射,鬼气稍有触及,便是噼里啪啦的静电声响起。刚才还气势汹汹的鬼魂嗖嗖地逃窜,仿佛遭遇到灭顶之灾。
跑得慢的,被那剑光扫着,便是一声惨叫,就此消失。
剑好像也能吞吃鬼魂?刘昱感觉这把剑有点不听指挥,自行奋力扭动着,不是他手拿着剑杀鬼,而是剑带着他的手在杀鬼。
随着一个个鬼魂被吸进剑体,夫差剑光芒大盛,就好像这些鬼魂是在给它充电。
“呱呱,快劈香炉,咱们同步。我喊三声,一起行动。”乌衣大人运筹帷幄之中,身在二楼,却对一楼客厅的战局洞若观火,及时提醒刘昱不能分心,眼下最重要的任务是劈了香炉。
刘昱收拢心神,意念集中,摆了个力劈华山的架式,高高举起夫差剑,对准了香炉。
那剑正在兴头上,还要挣扎着去吃鬼,但因为主人意志已定,胳膊扭不过大腿,也只得从了。
“呱。呱呱。呱呱呱。”
乌衣最后一声呱传来,刘昱手中的夫差剑带着冷光劈了下去。“咔吧”一声脆响,香炉应声而裂,里面的香灰撒了一地。
与此同时,二楼传来陆玉娇凄厉的嘶叫。
刘昱心中微震,一声叹息,乌衣吞噬了陆玉娇的魂体,那个疼爱孩子的母亲,永远消失了。
骷髅头带着风声飞回,隐入刘昱掌心。
客厅的灯重新亮起,除了空气中弥漫的淡淡腥味,一切都恢复到了灭灯前的情形。
只有那个香炉变了,初见时它是个不起眼的铜香炉,刘昱一度还怀疑过它是否能被劈开,虽然夫差剑在传说中是“削铁如泥”的神剑,但铜器也是很结实的。
现在刘昱明白了,别说是夫差剑,他便是换一把普通的剑,也能劈开这个香炉。
此时地上的香灰中,横七竖八地散落着几块碎片,刘昱捡起碎片,兑在一起,眼前出现了一个极为眼熟的陶罐。
“尼玛,这不是上次南木子使用过的噎食罐吗?”刘昱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个东西在作祟,难怪会聚集那么多的孤魂野鬼。
这个噎食罐壁有红釉,看起来没有南木子的那个年代久远。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不管是哪个朝代的噎食罐,都一样能招鬼。
刘昱正研究着,楼上传来贾光辉和林听海的声音。
“师父,你还活着吗?你在哪儿呢?”
“刘昱,我要你好好的,快点出来,别吓我啊。”林听海的声音带着哭腔,显得焦急万分。
刘昱把噎食罐碎片扔回地上,冲楼上喊了一声:“胡说什么呢?我在下面。”
紧接着楼梯上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还有贾光辉的惊喜声:“哈哈,师父福大命大造化大,我就说师父肯定没事的。”
林听海立即揭穿:“瞎说,刚才你还哭着说师父挂了,我们怎么办呢。”
“咳咳,那不是关心则乱嘛。”贾光辉脸不红心不跳,面不改色,这就是老骗子的优势,被人当场揭破,也不会觉得难堪。
“呱呱,还不把那小布包拿出来?”乌衣提醒道。
刘昱走到条几跟前,拉开了抽屉,里面只有些香烛之物,并没有什么布包。想起陆玉娇说的暗格,便把手伸进抽屉上方的空隙往里摸,不一会儿拿出个灰布小包来。
“哇塞,师父,这藏的是他家的存款吧?”贾光辉露出满眼的热切,简直让人怀疑他是乞丐托生的,上辈子穷怕了吧。
灰布小包上呈十字系着一根绛红色的绳子,散发出淡淡的腥味。
刘昱正要解开绳子,又听乌衣呱呱叫了几声,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再次取出夫差剑,小心翼翼地去挑开那绛红色的线绳。
剑头刚一接触到线绳,就是一阵噼啪响声,伴着点点闪光,一股白雾从布包上腾起,难闻的腥气扑鼻而来。
“这是什么?”刘昱疑惑地问,他在识海中搜寻天书中的相关资料,可惜的是没有找到片言只语。
“这线绳是用难产而死的产妇胎衣做成,被邪恶之辈制成换命术的工具,寻常人碰触到,会遭到极大的阴气侵噬。唉,这种天怒人怨的邪术又现世了,”乌衣摇头晃脑,呱呱个不停,“也许这是上天对你的历练吧,天意啊。”
贾光辉和林听海听不懂乌衣呱呱的是什么,但看刘昱听得专注,也不敢打搅,只是心里充满了好奇。
灰布小包打开了,里面是黄裱纸折叠成的小纸人,胸口处有朱砂篆字“任生”,翻过来看,背心处也有几个篆字,像是记录着日期时刻,不用说,肯定也是任生的生辰八字。
“师父,这是什么鬼画符?”贾光辉没文化,行走江湖大半辈子了,对于这些古汉字还是擀面杖吹火---一窍不通。
“不懂,别瞎说,这是篆字。”林听海是高三的学生了,平时的术法教材上也有过简单的介绍,至于这篆字都是什么些内容,她也不知道。
“人的名字和生辰八字。”刘昱淡淡地说道,“不过,你们以后须要谨记,自己的生辰八字切勿透露给任何人。”
“是。”贾光辉满口答应。
“为什么?那以后自己过生日也不能让别人知道了?”林听海非要寻根问底。
“过生日是没问题的,出生的时辰别透露就行。”刘昱此时有点不耐,看林听海还想再问,就把食指竖在嘴上,打了噤声的手势。
刘昱手里拿着小纸人陷入沉思,不知道该怎样处理。任生被人陷害,甚至失去了男人最宝贵的能力,为了心爱的女人,这才走上极端,用上这种邪术。
可惜的是,施法者本人的道法火候欠缺,没能成功换命,却导致陆玉娇香消玉殒,而邹诚和毫发未损。
这场换命的闹剧,使得陆玉娇丧生之后,下一步就轮到邹天佑。
幸好邹诚和找到了自己,破了这个局,使天佑有惊无险。
眼下只要把这小纸人烧毁,邹诚和、任生就会重新回到原来的生命轨迹,从此风平浪静。
那么,邹诚和的阴谋强暴,和花钱买凶伤害任生的罪行,就这么算了?还是找世俗的律法去判刑?
刘昱摇了摇头,事过多年,且陆玉娇已死,可以说是死无对证了,即使有录音带为证,一方是死人,一方是有贡献的优秀企业家,结果如何可想而知。
这个任生,更是可怜可悲的人物,千不该万不该用这等邪术为自己和陆玉娇报仇,害人害己,最终害了自己心爱女人的性命。真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罢了,尘归尘,土归土吧。他们以后怎样又与自己有何相干?当下要做的,就是毁掉这小人,毁掉换命之局。
刘昱唤出火焰精灵,把小纸人往上一递。
小纸人见火就燃,发出“叽叽”的凄叫声,燃尽时落下几滴黑血,没入地上的香灰中。
贾光辉和林听海看得目瞪口呆,半天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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