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昱被查案的警官不停地讯问各种问题,早已不耐烦,郭大路来的正是时候,把张春华以自杀来陷害刘昱的因由说了一番,和刘昱的答话一印证,也就没了理由继续扣押刘昱,让郭大路把他领了回去。
县教委得到一中的消息,极为重视,马上向县政府作了汇报。曹县长气得直拍桌子,立即给张春华家所在的乡长打电话,要他无论如何也要稳住家长,白天黑夜都要有人看守。又派工作组进驻县一中,作好善后工作。
刘昱被接回家以后,就看到纪天荣和观澜婆婆在客厅正襟危坐。刘昱心中惭愧,才来县城多久,不断地让奶奶给自己擦屁股,现在又搭上了纪爷爷。
观澜微笑道:“孩子,事情的前因后果我都知道了,这事不怪你。”
纪天荣手捧个小紫砂壶,吸溜了口茶,道:“刚才我和你奶奶合计了,这事虽不能怪你,但也和你有因果关系。这样吧,你近来先别上学了,在家里休养几天。学校那里,我们已经帮你请假了。”
刘昱上学本来就是权宜之计,他对学习一点兴趣也没有,既然二老让自己在家休息,那正是求之不得。
中午的饭菜是纪天荣亲自下厨烧的,刘昱吃得津津有味。看二老你帮我夹菜,我帮你盛米,秀着恩爱,刘昱快速扒拉着吃完了饭,逃也似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刘昱躺在床上,把和张春华相识的经过,一点不拉地捋了一遍,终于想到了其中的蹊跷。在和段玉柱PK的时候,张春华面露青白色,那是阴寒蚀骨的表象,自己好心提醒她,却被她怼了回来,好心落了个驴肝肺。
她和段玉柱是男女朋友关系,这在班里是众所周知的,段玉柱是正常人,即使和她交合,也不会造成阴寒。难道会是其他人和她交合,让脏东西乘机占了便宜?
当时的心思都在和段玉柱PK上,没有当回事,如果当时自己再认真一些,帮她医治,或许她就不会落得这样的下场。
不行,这件事一定要弄清楚。刘昱主意打定,就下了床,从里面把门插上,呼唤王奎出来。
可是任凭他怎么呼唤,王奎愣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联想到以前呼唤王奎不出现的原因,刘昱猛然明白,是了,纪爷爷和观澜奶奶都在家,又是道术高深之人,王奎哪里敢冒泡?
段玉柱进了三一班,本应该是高兴的事,但班里的学生明显对他态度冷淡。
上午的三节课,段玉柱度日如年,真想退回三六班。三六班是差班不假,但那里有对自己前呼后拥的小弟,还有张春华擦前蹭后地献殷勤。
段玉柱现在才知道别人所说的“宁为鸡头不为牛后”的含义了,这可能就是刘昱不来三一班的原因吧,看来这次PK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张春华跳楼的时候,段玉柱也在人群里,那一刻,他真想扑上去,却被小弟们紧紧拉住了。
四大金刚拉着段玉柱进了学校附近的一家饭店,找了个包厢。
“春华,我一定要给你报仇,我发血誓。”段玉柱坐在桌子跟前,眼睛里充满了血丝。
“柱子哥,嫂子肯定被刘昱那啥了,要不然怎么会那么恨刘昱?”鬣狗愤愤地道。
“咱们应该去警局,要求验尸,如果在嫂子身体里找到刘昱的体液,还怕弄不死他?”苏二毛阴险地出主意。
“瞎说,咱们嫂子怎么能看上刘昱那混蛋?你们这不是恶心柱子哥吗?”金钱豹和他们两个抬起杠来。
“都***少说两句,让老子静静。”段玉柱看几个小弟吵吵,心头火更大了。
四大金刚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再胡乱说话。
“你们几个在这里吃饭,我出去有事,记得下午帮我请假。”段玉柱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段玉柱走了,没付饭钱就走了。几个小弟向来都是吃喝段玉柱的,眼看饭菜就要端上来,这正主走了,等会怎么收场?
苏二毛脑子快,喊了一声:“柱子哥,你等等我。”跑了出去。
鬣狗一看,心里来了主意,喊道:“苏二毛,你先别走,我找你说个事。”也跟着跑出了饭店。
金钱豹用手一捂肚子,痛苦地说道:“卧槽,早上吃坏了肚子,得赶紧去卫生间。”
金刚傻乎乎地关心道:“要不要我送你去医院?”
金钱豹捂着肚子躬着腰,有气无力地道:“不用了,我拉一会就好。”一步一挪地出了包间,回头看没人跟上来,飞一般地跑了。
包间内就剩金刚一个人在自言自语:“快吃饭了,跑的都不见人,等会好吃的来了,我自己全部吃光,一点都不给你们留。”
段玉柱没回家,直接去了表叔的香烛铺。
圆通正在看假经书,听到有人进来,慌乱乱地把经书藏起来,双手合掌,嘴里叽里咕噜地念叨“阿弥陀佛”。
“行了,别装了,我表叔呢?”圆通是表叔雇的假和尚,段玉柱心知肚明,一点也不跟他客气。
“哦,是段少啊。师父今早掐算了下,说你今天要来,我还不信,看来师父真是神算。”圆通丝毫不以为意,看不起贫僧的人多了,你算老几?不耽误挣钱就行。
“是柱子贤侄吗?进来吧。”周大仙的声音从内室传了出来。
段玉柱不再理睬圆通,推门进了内室。
内室里的小茶几上,正点着若干香烛,烟雾缭绕得一层子都是,倒有个修行的排场,周大仙身穿白色长袍,盘腿打坐,也有点仙人的姿态。
看到段玉柱进来,伸手示意他坐在旁边的蒲团上。
“表叔,张春华死了。”段玉柱说完,眼睛紧紧地盯着表叔,要从他的眼睛里读出答案来。
可惜,段玉柱失望了,表叔的眼神水波不惊。
“生老病死,大自然的规律,谁也躲避不了。”周大仙表面镇静,其实心里还是有波动的,这妮子的死和自己脱不了干系。
“可是,她年龄还小,竟然就这么跳楼死了,一条活生生的人命……”段玉柱哽咽起来,再逞强斗狠,也是和张春华有过肌肤之亲,当时为了达到目的,让表叔占了便宜,但自己心里还是难以接受这样的现实。
“柱子,作为男人,要想成大事,就不能儿女情长。如果你今天就为了能哭哭啼啼,自怨自艾一场,那就请回吧。”周大仙说着,合上了眼睛。
“表叔,我需要你帮忙,我要拜你为师,我要学法术。”段玉柱自从被鬼上身以后,就知道表叔的法术深不可测。只有拜表叔为师,将来才能和刘昱一决高下。
周大仙眼睛倏地睁开,一道精光看向段玉柱,问道:“你真的愿意学我法术,做我的传人?”
“我愿意,永不后悔。”段玉柱点头道
“哈哈,好。”周大仙激动地站了起来,自己那块冷玉,段玉柱戴了几天都没出事,说明他是极具修炼鬼术的潜质。
“柱子,虽然咱们是叔侄,但拜师的仪式还是少不了。现在这社会,也没啥好讲究的,咱们因陋就简,你冲我磕三个头,就算拜师了,好吧?”
“别说磕三个,就是三十个、三百个,都没有问题。”段玉柱说完,就趴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
在段玉柱磕头的时候,周大仙嘴里开始念叨:“祖师爷在上,弟子周大闲为光大鬼魅门,今天收段玉柱为弟子。自即日起,我必视段玉柱为己出,将本门法术倾囊相授。如有违背,我愿意百蚁噬体。”
段玉柱此刻才知道,表叔这个门派叫鬼魅门,自己一不小心还成了少门主。
段玉柱学着表叔,说道:“祖师爷在上,今弟子段玉柱拜师鬼魅门,愿以毕生之能力光大本门,愿意待师父如亲父,如有违背,血肉炸开而亡。”
举行完拜师仪式,周大仙就把上次那块玉再次戴在段玉柱的脖颈上:“这块玉是祖师爷所赐,以后就是你的了,有了它,你修炼鬼魅术将会事半功倍。”
“谢谢师父。”宝贝玉失而复得,让段玉柱心生喜悦。
“柱子,跟我去密室,教你初步功法。”周大仙把段玉柱带到地下室,在看到陶罐里黑烟浮起的那一刻,段玉柱彻底改变了以往的认知。
张春华的父母得知女儿跳楼的消息,当即就哭昏了过去。女儿是他们的心头肉,当初砸锅卖铁地供养她上高中,就是想让她将来考上大学,挣个好前程。没想到,离高考只差半年,这孩子竟然跳楼自杀了。
张家的亲邻得知,先后从各村开着拖拉机到乡政府门口集合了。
十几辆拖拉机,拉着几百口子人,拖拉机上还挂着白布条幅,上面用黑字写着“川淅一中,还我女儿”。
一时间看热闹的,说闲话的,在乡政府门口挤得水泄不通。乡武装部几个民兵簇拥着满头大汗的乡长,挡在去县城的公路上。
“乡亲们,听我说,咱们是法治社会。在事情没调查清楚前,希望大家先回家等消息,别给政府添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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