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夏侯惇一路风尘仆仆的赶到了昌安,却已经是几日之后了。
听说夏侯敦到来,曹纯赶紧的迎了出来,对夏侯敦曹纯还是很尊敬的,虽然夏侯敦和曹仁有些矛盾,但是不妨碍夏侯敦曹军之中第一高手的称呼.
“元让兄-”曹纯堆着一脸的笑容,见了夏侯敦颇为喜欢.
只是夏侯敦却一脸的凝重,哪怕是曹纯的热情也没有能感化夏侯敦,而且张嘴就说出了一个惊天动地的消息:“子和,子孝他在濮阳战死了,被刘悦袅首挂在了城上,我和妙才虽然拼了命,却也没有能抢回子孝的尸身-”
啊了一声,曹纯脸色一变,不由得一声大叫:“大哥他怎么会-”
说着痛哭出声,累柱子好像断了线的珠子,不断地砸在地上,双拳紧握,只将一嘴的钢牙咬得咯嘣作响.
“大哥他如何死的?”曹纯强忍着悲痛,抹了一把眼泪,想要知道曹仁怎么死的.
夏侯敦苦笑起来,幽幽的叹了口气:“当日子孝奉了大人的命令,用飞鸢近了城中,结果被新军发现,在城中激战而死,至死不曾有过半分犹豫,可谓是壮烈之极-”
曹纯嘴唇动了动,眼中有些茫然,抽泣了几声,眼中的杀机又弥漫起来:“既然如此,那就落在了刘悦身上,不杀刘悦我誓不为人.”
夏侯敦没有说什么,只是轻轻地叹了口气,拍了拍曹纯的肩膀:“需要我夏侯敦的地方尽管张嘴,虽然往日我和子孝有些矛盾,但是那不过是谁也不服谁而已,根本上我们没啥仇怨,如今子孝故去,我反而想念他了,要报仇当应该有我一份.”
“多谢元让兄-”曹纯知道夏侯敦莽撞脾气,只要说出来的话不会口是心非,这一定事真心实意的,曹纯自然心生感激.
“子和,如今大人从濮阳战败,余部本来万人,过黄河的时候,被刘悦偷袭,以至于大军分成两半,大人到了高唐,而妙才率领残部向东移动,到现在也没有消息,我担心妙才已经出事了-”夏侯敦叹息了一声,眉头紧蹙,一脸的忧虑:“如今大人率领五千精锐驻守菅县,勉强守住了东朝阳等县,只是粮草物多,所以需要子和效命-”
“纯有死而已-”曹纯毫不迟疑,张嘴应了下来,不过随即犹豫了一下,却是一脸的苦涩:“只是黄巾贼训练时间尚短,贼性未去,我就担心一旦动起来,可能会出现问题.”
曹纯的担心也是所有人的担心,贼兵没有归心,还没有把自己看成曹军的人,到时候一旦溃散,再想收拢就很难了.
不过这不在夏侯敦的考虑之内,轻吐了口气,夏侯敦用力的点了点头:“大人生死存亡,咱们也只能尽力而为,我带来了五百骑兵,在加上你的三千军.可以分散下去,尽量的加强控制,至于-”
至于什么没有说,但是曹纯知道,剩下的就是听天由命了,已经不是他们能掌控得了.
曹操危急,曹纯和夏侯敦也不敢犹豫,当即集结所有的黄巾贼,然后调集军士,将军士们以什长分散下去,借此控制黄巾贼,只是就这样真的能控制得住吗?
曹纯和夏侯敦不敢多想,随即一声令下,大军就朝着呙县而去.
只是大军这才动身,军中大司马曹廷就找到了曹纯.
曹廷是曹操的从叔,如果细算的话应该是在三伏的本家叔叔,所以才被曹操锁相信,而任命为大司马,掌管军需物资,而这一次曹纯动兵,并没有和曹廷商量,曹廷找来一半是因为军务,一半是因为怒气.
“子和,兵事有序,大军未动粮草先行,这个道理你不会不知道,可是你知道现在咱们有多少粮食吗?”曹廷气呼呼的,脸色阴沉得吓人,怒视着曹纯.
曹廷不理睬夏侯敦,因为曹廷从来看不起夏侯家的人,认为这些人都是来沾曹家便宜的穷亲戚.
夏侯敦自然对曹廷也不敢冒,不过毕竟曹廷辈分高,虽然脸色有些臭,但是说的事情也是有理有据的,所以夏侯敦还是替曹纯开了口:“军司马,粮食有多少我们不知道,但是大人被困在菅县,如果不去救援,可能就被新军围剿-”
提到曹操,曹廷脸色也微微的和缓了一些,毕竟不甘继续摆脸色,不过却还是梗着脖子哼了一声:“你们这根本就是瞎胡闹,如果要去救人,可以抽调一万精兵,甚至于两万精兵,也未必需要十万大军齐动,你们可知道,咱们现在的粮草也只有二十余天的粮草,可是现在征粮-”
“二十余天足够了-”曹纯没等曹廷说完,就立刻打断了曹廷的话.
眼见曹廷和侯敦都望了过来,曹纯吐了口气,脸色阴郁的道:“先不说需要多少人,大人被困在菅县,周围有刘悦盯着,东面如今被贼军占据,异体蛋新军的援兵追上来,局面可想而知,现在就看谁更快-”
曹廷嘴唇一动,只是还没等说话,曹纯却又接着道:“如果咱们赶得早,可以围住刘悦,那么一战而定,如果赶得晚,新军的援军到了,其实十万也好,两万也罢,都差不多了-”
“什么意思?”曹廷显然思绪不如曹纯敏捷,一时间理解不了曹纯的话.
扫了曹廷一眼,曹纯吐了口气,脸上多了一丝无奈:“十万大军冲过去,如果不能一句杀掉刘悦,势必新军的援军就会赶上了,到时候双方一场大战,这十万大军还有多少就不敢说了,但是无论如何,面对新军精锐,如果能留下三分之一,那也算是咱们的整训没有白费力气.”
一番话说得曹廷张嘴结舌,想要反驳却又不知道说什么,所谓十万大军只是笼统地说,其中有两万工兵,准确的说是民夫.
除此之外,还要剔除三万老弱病残,真正的战力其实也就是五万左右,这五万大军,如果能发挥出两万精锐的战力,曹廷也是阿弥陀佛了.
夏侯敦也是一脸的苦涩,如果真的遇上新军精锐,可能一战即溃,看似统领十万大军威风,只是换做这黄巾贼,如今以五百骑兵外加三千曹军精锐为骨干,就是行军还时常灵不灵的,军令传下去,总是乱哄哄的,未必能依令行事,个中滋味也只有自己知道,也就难怪曹纯不抱信心了.
这一点从一开始动身就发现了,一声令下,十万大军动身,总是有先后顺序的,但是这一声令下,该走的没动,不该走的跑到前头去了,军士们私下里唧唧歪歪,就好像赶集卖菜一般,这前进的队伍更像是舞龙的,蜿蜒而过,甚至于里出外进.
面对这样的军队,作为统帅的心理压力可想而知了,带兵久了,夏侯敦知道,如果杀人立威,还没打仗只怕就有逃兵了,所以夏侯敦和曹纯不敢动用强硬的手段,这才将精锐打散放下去.
“那-那岂不是这些大军-”曹廷嘶嘶艾艾的,使劲的咽了口吐沫:“太可惜了,一旦散了,大人又去哪里募集这些兵员-”
“没什么可惜的,如果刘悦这一关过不去,就算是大人能撤回北海国又能如何,到时候新军大军杀来,同样是一战就溃,同样也是保不住-”夏侯敦倒是看开了,自嘲的笑了笑.
曹操想要越过梁邹很简单,夏侯敦能过来,曹操小股兵马也能过来,但是就算是撤回来又能如何,没有精锐如何应付刘悦.
这就是曹操的悲哀,要钱没钱,要粮没粮,要人没人,偏偏时间都没有,如今和刘悦勉强一战,反而被刘悦追杀到了齐国,接下来一个不好可能青州不保.
曹廷沉默了,朝着夏侯敦和曹纯拱了拱手,转过身去,一脸的落寂,背影说不出的萧瑟.
其实夏侯敦和曹纯心中又何尝好受,十万大军竟然都不抱胜算,因为夏侯敦知道刘悦对这些投降的黄巾军有一手杀手锏,那就是金钱计.
刘悦有钱,不需要那出太多,只需要十万钱,到时候用飞灯从天上撒钱,这些黄巾军就会乱作一团,谁也控制不住,一旦乱起来,新军趁机杀来,必然会大溃,这几乎是可以想象的到的.
其实如果刘悦真的两军对阵,摆明了车马炮,那到还不可怕,最怕的就是刘悦这些歪门邪道的手段,偏偏又极其管用.
刘悦当年一战成名,与小黄奠定了根基,就是用的金钱计,可以说刘悦将金钱计用的出神入化的,财帛动人心事永远不变的道理,如果新军没有飞灯那也罢了,要用金钱计还要考虑考虑,毕竟可以掩杀过去,还能刺激战意,但是在天上任何人奈何不得,整个军队中乱撒,还能不混乱.
夏侯敦也只能祈祷刘悦想不到,十万大军一旦赶到,那就不顾一切发动进攻,依靠人数包围刘悦,然后想办法要么杀了刘悦,当然最好是能抓住刘悦.
但是谁都知道,刘悦精似鬼,阴谋诡计鲜有人能敌,要想算计到刘悦,那还真的不容易.
不管夏侯敦和曹纯怎么想,大军上路,却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快,无论怎么催促,甚至夏侯敦和曹纯嗓子都喊哑了,也没有让速度快了一点,这一天下来,也不过六十里的路程,这还是不断地催促之下的结果.
而这十万大军的消息,从安丘出发的时候,谍营便已经将消息送了过来,第一个得到消息的就是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