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刘悦没有说过什么,但是刘悦不断地扩张,而且积极的发展,笼络人心,以至于刘悦治下只知道有刘悦,不知道有天子,而且刘悦也看不上天子,否则也不会给天子长安.
乱世到如今,天子刘协更多的如同周朝天子那般,大家尊敬,但是说的哦言听计从不可能,谁家里都有自己的主张,如果准确地说,天子已经失去了震慑,各路诸侯已经等同于自立为王.
如果说这其中最明显的就是刘悦,治下所有的官员俱都是自己任命的,至于朝廷承人不承认不重要.
就好像田丰的冀州牧,也不过刘悦一句话,一个人的意愿,就已经形成了事实,无论是田丰本身,还是冀州的其他官员,对于刘悦的任命都悍然接受,没有人质疑.
这说明了什么?说明刘悦的影响力已经非同凡响,已经超过了朝廷.
这些念想在贾诩的梦中都还浮现着,一直到了第二天的早上,贾诩醒来的时候,都还在想这些.
刘悦第二天醒来,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了城外的冀州军营.
此时冀州军已经被新军接管,如文丑等一众冀州军的将领实际上被控制在邺城城中,昨天的一场酒都喝的乱醉,但是这天新军却没有闲着,上千新军接管了冀州军军营,将偏将以上所有的将领都请进了城中吃酒席.
此时从城墙上往下望,冀州军的军营之中,已经被分隔成了几十个小块,没有了上面的将领,那些屯将只能各自为政,对于新军的控制也不敢反抗.
所以都能够第二天冀州郡的将领们从城里回来的时候,这才发现,在这种间隔下,将令不能达,命令都不能传达到另一曲人马之中.
而刘悦比他们出城更早,因为没有刘悦的话,城门不能打开,一直到了刘悦到来,也不过是卯时,城门打开,文丑、吕旷等将领都是和刘悦一起出城的.
经过了大半天的磨合,已经没有人敢考虑造反了,因为相互间联系不上,哪怕是心中有想法,也不甘妄动.
站在冀州军的军营外,刘悦一挥手:“全军集合,我有话要讲.”
“诺-”有人应了一声,随即令旗挥动,新军弟兄开始驱使冀州军集合,只是哪怕是新军再怎么催促,但是冀州军本能的抵触着,集合起来却还是很缓慢.
文丑不说话,只是在刘悦身边看着,他知道刘悦这是在宣布所属权,从今天开始,冀州军就只能有一个声音,那就是刘悦的声音,文丑没有太多的想法,但是也没打算帮助刘悦,而是想要看看刘悦到底有什么手段,能让冀州军折服.
整整一个多时辰,冀州军才总算是集合完毕,在刘悦面前乌泱泱的站了一片,只是一个无精打采的,比霜打的茄子好不到哪里去.
刘悦眯着眼睛,从始至终不急不躁的,甚至还能哼点小曲,不过文丑听不懂,不过那腔调倒是挺好听的.
随着集结完毕,刘悦的亲兵便抬上来了一个怪怪的东西,一头很细一头很粗,细的如核桃,粗的比腰还要粗,后面还有个盒子,也不知道是个什么鬼东西?
“这是喇叭-”张辽显然知道文丑他们的猜想,随口回应着.
喇叭?众人都很茫然,依旧不晓得这东西是个什么鬼?
不过看着刘悦站在喇叭跟前,喇叭口对准了嘴巴,刘悦重重的咳嗽了一声,忽然间喇叭里响起了一声高亢的咳嗽声,将众人都吓了一跳.
“冀州军的弟兄们,你们现在已经是新军的一员了,所以不要自己把自己当外人-”刘悦砸吧了砸吧嘴,呵呵的笑了起来:“我知道我说得再多,你们也不会真的那么相信我,不过有些话我还是要说,别的不说,从今天开始,你们和新军弟兄的饭食是一样的,他们有肉你们也有,我保证新军的饭食是天下最好的,如果你们觉得不如以前,可以随时找我-”
民以食为天,当兵的不就是图的吃个饱饭,还能养家糊口吗,他们当然在乎这一天能吃什么.
虽然仅仅是一天的时间,但是新军的饭食他们见到了,的确是比他们以前吃得好多了,新军带过来的往往会有肉干,甚至于有鲜肉,又或者是晾干的蔬菜,总之吃的比较丰富,这是冀州军从前不敢想的.
单独的说吃,冀州军就已经开始羡慕了,就不要说新军的装备,身上是布衫,睡觉还有草毡和棉被.
而这种棉被却是新军独有的,是将稻草打碎,混杂着鸡毛或者鸭毛鹅毛等等,还加了一种棉絮的东西,不过很稀少而已,但是这种棉被比起军中的草被舒服多了,最少不扎的慌,而且很暖和.
另外新军的行军大帐也很厚实,武器装备也很齐备,无论哪一点都比他们冀州军强,这就难怪新军心气高了.
饭食的确是提起了冀州军的心气,不过也仅止于此,冀州军并不会因此而真心归顺,嘴上不说,但是心里也是犯嘀咕.
不过若是以为刘悦只有这些手段那就错了,话音落下,刘悦眯着眼睛一脸的嚣张,大手一挥,对着喇叭高声喊了一句:“其他的话我就不多说了,说多了你们也不相信我,我就做一件事,你们要是觉得还可以,就试着相信我,如果不可以,那我也没话可说,不过丑话说到前头,你觉得我不行,你可以走,我绝不多说一个字,但是千万不要想着算计我,是兄弟我带你吃香的喝辣的,是敌人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凡是背弃我的那就斩草除根。”
哪怕是说到最后一句话,刘悦也还是笑着,但是却说出了最狠的话,没有人怀疑刘悦会不会真的斩草除根。
只是说到这,话头一转:“我们新军就一个规矩,不能亏待弟兄,来呀,把钱抬上来。”
果然够嚣张,也够直接,没有什么手段比这个更能安抚人心,直接拿钱砸,眼看着十几箱钱抬了上来,打开的那一刻,所有的冀州军眼睛都开始发亮了。
“都排好了队,谁他娘的敢插队就没谁的饷钱。”负责发饷钱的军士吆喝了一声,态度一样的嚣张,却没有人会为此生气,或者反而喜欢这种嚣张。
这一次动作快得很,甚至没有人敢争抢,都老老实实的排成了十队,竟然不需要有人呵斥,也没有人敢喧哗,冀州军绝对是第一次这么快速。
虽然依旧是每人七十大钱,但是如果仔细说的话,其实军士们从来没有拿够过,先不说将领克扣,从上到下克扣军饷,其实每个月也不过拿到四五十钱,五十钱都算是有良心的。
如果仅仅是这样,对于军士们也还能忍受,最不能忍受的是,往往一年下来,也就是发上六七个月的军饷,每每军士们都要哗变了,这才发一个月的军饷,缓和下来又拖一个月。
而此时新军喊了一个名字,时机发下来的就是七十钱,新军之中可没有人敢克扣军饷,以刘悦的铁血手段,一旦查到有人敢克扣军饷或者抚恤,刘悦是真的会抄家灭族,这一点没有人敢怀疑。
刘悦一直说新军都是他的弟兄,谁敢欺负他的弟兄,他就让谁不得好死,诛谁的九族。
“真的是七十钱——”领了饷钱的冀州军欢喜的呼喊起来,脸上洋溢着笑容,单凭这一点就已经开始对新军有了认同感。
看着那些领了钱的冀州军,其他的人眼中多了一丝热切,钱摆在那里,没有谁和钱过不去,拿到手之后,便已经将冀州将袁绍抛在了脑后,他们这些普通的军士,其实无所谓跟着谁的,更没有冀州或者兖州的分别。
文丑一阵苦笑,刘悦这手段太直接了,或许有些拿钱砸人的感觉,但是这手段却是最有用的手段,特别是拿到钱的感觉,还是足够让冀州军心动的。
“还是第一次足额拿到饷钱——”不知道谁说了一句,哪怕是声音不大,但是却让人听得分明。
一句话就引起了很多冀州军的共鸣,一时间私下里就有很多的冀州军嘀咕着,开始抱怨拿不到足额的饷钱,还说一定是被人贪墨了,从屯将怨愤到文丑,最后甚至说到袁绍,一时间引起了很多人的激愤。
“文将军以为我的手段如何?”刘悦笑眯眯的看着场中的纷乱,忽然张口问了文丑一句。
文丑沉默了,轻轻地吐了口气:“将军大气,自古钱财动人心,说什么话都不如钱最实惠——”
“都说有钱能使鬼推磨,其实我觉得有钱的话能让磨推鬼——”刘悦吁了口气,眼眉一挑,嘿了一声:“我只用了三百钱就收买了一个人,他们说些怨怒袁绍和将领们的话,有人配合着他,你看看你们在军士们的心中快速的就被抛弃了,我也不再担心有人还能哗变。”
文丑一呆,原来刘悦说的手段是这个,原来发钱不是最重要的,真正的手段是收买了一些人,直接把水搅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