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了地道的消息让曹仁松了口气,也让曹操松了口气,因为不找到地道的话,曹操都不敢走.
“那就继续寻找,将城中都搜查一遍,万一要是不止一条呢.”曹操还有些担心,吩咐曹仁继续寻找,这可不是小事,不确定曹操也不敢动身.
于是崔康也不能闲着,在曹仁的催促下,围着城墙整整转了一圈,确定了就只有这一条地道.
经过了地道这件事,无论是曹仁还是曹操,都对崔康和秦阳信任有加,因为找到地道就是大功一件,更何况崔康和秦阳还救过曹仁一命.
再说崔康这些天可没闲着,找到了他的大哥崔洪,将刘悦的话给崔洪说了,如今是骑虎难下,不做也要做,因为钱已经送去他们家了,刘悦应该不会在这点事上骗他们,那么不做的话,刘悦会灭他们满门.
崔洪有些气愤,但是那毕竟是刘悦,谁也不敢怀疑刘悦到底有没有这种能力.
于是三人商议了两三天,终于商议妥当了,决定在城中动手,因为崔洪知道一个秘密,那就是粮仓那里,其实也有一条地道可以从外面通粮仓,而这条地道的缘由,确实当初刘怀在位的时候,府衙的差人为了中饱私囊,于是往外运粮食卖,所以才有了地道,就连新军都不知道,崔洪也是无意间发现的,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这么说不用出城了?”崔康很惊喜,如果按照崔洪所说的,他们就不用冒死了,不过话音落下,随即就迟疑起来:"可是火油怎么办?"
城中可没有准备火油,现在最危险的事情解决了,可是火油有事大问题,如果没有火油,一旦起火就会被发现,到时候火势就会被控制,等于没有成功.
“刘悦不是说暂么只要做了就行吗?不是说成不成功都可以吗?”崔洪脸上闪过一丝不屑,轻哼了一声:“咱们做了,但求无愧,刘悦肯定有眼线,自然会告诉他知道的,我觉得刘悦不会和咱们计较.”
崔康楞着没有说话,但是秦阳却按耐不住了,皱着眉头瞪着崔洪:"万一你要是赌输了呢?"
崔洪脸色一僵,赌输了就意味着全家被灭,嘴角抽搐着,心中却有些不甘心:“那就在想想办法,只要有这条地道,总好过在城外动手,那可是死路一条,我还不想死-”
“我也不想死,所以菜肴好好想想-”秦阳吐了口气,怔怔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经过了几次的搜刮,城中如今晚上几乎是看不到亮光了,想要收集火油是不可能的,何况他们也没有那么多钱,而且已有动作就会被发现.
“也未必非就没有火油——”沉默了一挥,秦阳忽然蹦出来一句话,随即两只眼睛就亮了起来,咽了口吐沫,人有点兴奋:“城东有原来洛阳曹氏的祠堂,虽然和曹操不同宗,但是曹操照顾曹氏,城东祠堂可是有长明灯的。”
洛阳曹氏是睢阳城里的大户,曾经出过一任帝师,两个侍郎,还有大夫蹬职位的官员,可以说是官宦传家,到如今还有人在朝中出仕,哪怕是曹操也要高看一眼,更何况还是一个曹,所以曹操兵进睢阳,并没有对曹家下手,反而曾经和曹家的家主把酒言欢.
不但是曹操,即便是程昱为梁国相的时候,也对曹家颇为尊敬,哪怕是刘悦搜刮了睢阳的火油,却也没有对曹家如何,曹家可以说是睢阳城里硕果仅存的好人家.
当然如今曹家很低调,不管是谁来睢阳城,曹家都会奉上一份礼物,不疏远也不巴结,免得给日后惹麻烦.
曹家低调,但是曹家祠堂如果追论到老祖宗,却和曹操有些联系,而且曹家的老祖宗曹熙曾经为一代大家,所以曹家的祠堂供有长明灯,曹家子弟都会添油,以维持长明灯不灭,就连曹操都添了二十斤灯油.
说到这里,崔洪崔康两兄弟都愣住了,曹操给曹家捐灯油的事情很多人都知道,而且就寄放在曹家祠堂.
“做这种事损阴德呀-”崔康迟疑着,嘴上虽然这么说,脸上却是一脸的苦恼,显然有些口不应心.
“损阴德也总比全家被灭的好,崔康,你就说做不做吧。”秦阳和崔康更熟悉,所以说话也不客气,甚至有些逼迫,眼光却不去看崔洪.
崔康拿不定主意,只是拿眼睛去看大哥崔洪,但是眉宇间的意思也很明白,其实心动了.
“曹家祠堂就只有一个看祠堂的老头——”崔洪没说去不去,却说了一句古怪的话.
秦阳心中暗骂了一声,真是又想当婊子又想立牌坊,不过嘴上不敢说,眼眉一挑:“要做的话,那就今晚上就去,免得夜长梦多。”
崔洪看了一眼秦阳,略作犹豫就点了点头:"那也好,你和老二去弄灯油,我检查一下地道,做好一切准备."
心中鄙视着崔洪,但是秦阳还是点了点头,这件事离不开崔洪,也只能这样了,朝着崔康看了一眼,崔康也没犹豫,朝着秦阳点了点头,就和秦阳往外走去.
地道被找到了,城中所有的曹军都着实的松了口气,所以就连巡逻都有些松懈,正给了秦阳和崔康机会.
这些天崔康和秦阳在城中转了个遍,对睢阳城熟悉得很,甚至知道城中巡逻兵的情况,两人躲避巡逻兵就不要太简单,也没多久就到了曹家祠堂.
看守祠堂的是一个老头,人已经六十多岁了,这祠堂真的没什么好偷的,除了上供的时候,这现在不祭天不祭祖的,自然也没有贡品,也就不用担心有人来偷,所以老头睡的死沉死沉的.
祠堂里的长明灯跳跃着火光,映的祠堂忽明忽暗,看得清里面的布局其实挺简单的,进了门是几个蒲团,蒲团前面则是一张供桌,只是如今空空如也,而供桌的后面则是一排长架,上面是历代祖宗牌位。
看守的老头在祠堂外间的耳房里,两间耳房一是老头睡觉的,一是堆放杂物的,灯油就放在杂物间里。
“你去拿灯油,我看着这老头——”秦阳小声的朝着崔康比划了一下,从腰间抽出了一把匕首。
看着秦阳冷冽的表情,崔康心中一震,扯了扯秦阳的胳膊,压低声音道:“你可别杀人,曹家招惹不得——”
“如果暴露了,咱们死的更快更惨。”秦阳说的干脆利落。
这话让崔康嘴唇张合了几下,最终也只是叹了口气,轻轻点了点头,给秦阳打了个手势,然后两人蹑手蹑脚的溜了过去,秦阳握着匕首,一脸凶相的靠在老头的门口,只要老头敢醒过来敢出来,秦阳就豁出去杀人灭口。
崔康到了另一间耳房门口,深吸了口气。从怀里掏出一根竹板,小心翼翼的插进了门缝当中,然后轻轻地拨弄着,就听见黑夜里门栓轻轻的响动,一点点的打开了,终于咔哒一声,门栓彻底脱离了。
老头终究没有醒来,年纪大了耳朵没那么好使了,精神头也不太好了。
崔康小心的闪进了耳房,眼光一扫,就落在了木桶上,三个木桶应该都是火油,每个木桶差不多二十斤的模样,不过崔康检查的时候,才知道其中一个只剩下一个底了。
犹豫了一下,崔康还是咬了咬牙,将其中的一个木桶抱了起来,然后小心翼翼的朝外走去,出了门,正想折回去,却被秦阳一声低喝给喊住了:“就这一桶,全拿走了曹家不会善罢甘休的。”
灯油虽然不是什么龟种植物,但是如今睢阳城中乱成这样,灯油已经是不可多得的东西了,想要在准备灯油,即便是曹家怕是也力有未逮,但是祠堂的长明灯不能灭,据说灭了就灭了曹家的运道。
崔康楞了一下,将迈进去的脚收了回来,然后将门带过来,在将门一点点的拴上,这才朝秦阳打了个手势,两人抱着木桶消失在了黑夜中。
如果一点灯油不留,曹家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但是如果没了一桶,青羊觉得最有可能的就是不声张,毕竟到时候粮食一烧,曹家敢吵吵,曹操就会收缴他们的灯油,到时候曹家才难受呢。
不管曹家会怎么样,两人带着灯油一路躲避着曹军,便回到了崔洪的住处。
见到两人回来,崔洪也松了口气,安排两人喝点茶水休息,有了灯油这件事就成了一半了。
“地道就在东边那个院子里——”崔洪从虚掩的大门门缝里望出去,指着几十步外的一个院子:“那里面住的是太守府的书办——”
啊了一声,崔康和秦阳一脸恼怒的望向崔洪,估计这是有种想要打人的冲动,有人怎么下地道,被发现了堵在地道里,死的绝对很惨。
幸好没等两人发火,崔洪咳嗽了一声,似笑非笑的看着两人:“不过赵书办今晚上喝多了,醉的不省人事,不然我也不会让你们今晚上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