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纪一句话也不说,只是在大街上躬身不起,反到让严纲尴尬起来,因为他知道,逢纪这么做是为什么,无他,只是为了再见公孙将军而已.
其实答应逢纪的他已经做到了,但是严纲终究是还要点脸,所以无法打赖.
昨天晚上的事情已经听公孙瓒的亲兵讲过了,逢纪被灌多了,直接被架回来的,根本没时间说事情,说到底公孙瓒干的这件事有点损,如果没有之前那件事,也就说不上什么了,但是严纲可是收了两万钱.
两万钱不少了,毕竟按照规定的话,严纲一年也不过三万钱而已,也就是一百四十石的俸禄,这可是多半年的俸禄了.
收了钱再把人灌多了,然后话也没让说,这就有点坑人的感觉了,严纲这才尴尬的,见到逢纪脸上有些火辣,更何况逢纪还躬身不起,就算是他扶都扶不起来.
"逢先生,有话您就直说-"严纲叹了口气,一脸的无奈.
"逢某实在酒量不行,却又必须之事求见公告孙将军,还请-"逢纪也不多说废话,张嘴将打算说了出来,说到底还是打算再见公孙瓒,不见公孙瓒誓不罢休.
舔了舔嘴唇,严纲吐了口气,心思一转,咳嗽了一声:"逢先生,这样吧,一会我再去见见将军,那你的意思带到,看看将军怎么说再来告诉先生."
“多谢严将军。”逢纪边说边直起身来,还是一脸的谦逊。
严纲心中苦笑着,微微躬了躬身:“那逢先生先回驿馆,等我有了消息再来找先生。”
“那就有劳严将军了。”逢纪当然不会多说什么,这件事严纲没错,只是公孙瓒有点过分了,拿着他当猴耍而已。
逢纪不傻,公孙瓒所作所为也不遮掩,逢纪怎么会看不懂分不清,只是不能生气罢了,食君之禄分君之忧,答应了袁绍就必须要做到,受些委屈很正常,公孙瓒这么做根本不算什么,逢纪不敢把自己看得太重。
却说严纲和逢纪分开,先去军营转了一圈,军营中并没有什么事情发生,这些日子刚刚追杀乌桓贼归来,斩杀乌桓贼千多人,最少短时间乌桓贼要想离开打草谷,就必须好好琢磨琢磨了。
本来准备去将军府的,结果才准备出军营,正迎上公孙瓒骑着白马入了军营。
“儿郎们,整顿兵马,随我去斩杀土谷部的狗贼——”公孙瓒将长矛一顿,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严纲。
土谷部是东鲜卑的一个部落,部落不小,有两三千人之多,算得上是中等势力,这一次趁着乌桓的踏顿刚刚退去,还以为白马义从会大意了,想要从渔阳郡打秋风,结果还没有进入渔阳郡,就被公孙瓒埋伏的斥候给侦查到了,随即消息送了回来。
对待这些外族人,公孙瓒就只有一种态度,那就是赶尽杀绝,杀到他们不敢再来侵略中原。
随着公孙瓒一声令下,三千白马义从就仿佛瞬间活了过来,纷纷放下手中的事情,匆匆的去取了战马,就开始在校场结阵。
但有战事严纲也不敢提其他的事情,对于公孙瓒来说,没有任何事情比杀这些外族更重要,至于逢纪此时只能抛到一边去了,有事情回来再说。
仅仅是半个时辰,三千白马义从已经准吨完毕,带上了十天的粮食,随着公孙瓒催动座下战马,猛的大喝一声:“杀外贼——”
随着呐喊声,白马义从追随者公孙瓒就冲了出去。
“阵型不散,都跟上,间隔五步——”严纲负责安排军士们的阵型,这已经成了规矩。
严纲好武,又熟读兵书,对于战阵之道多有精通,在她的督导下,三千白马义从如同一条巨龙,蜿蜒而行,相互间间隔五步,当然很多比五步多的,因为只有这样才能保证前面万一有事,战马来得及躲开。
如果看三千白马义从的精锐,对于公孙军来说,那真的是让人闻风丧胆,如今冲起来,有万夫不当之勇。
只是这一去却要好几天,可怜严纲才答应了逢纪,却连说的时间都没有,更不会通知逢纪。
逢纪回了驿馆,这一日只是躲在驿馆之中醒酒,结果晚间的时候,却听驿丞说起来,公孙瓒和严纲率领白马义从出发去劫杀鲜卑贼了——
听到这消息,逢纪当时眼珠子都瞪出来了,这是什么意思?
但是无论他怎么想,却没有人管他的心情,公孙瓒好像有不走不行的理由,自己的事情再大,也比不上杀外族重要,况且自己是来有求于人的。
公孙瓒赶去了犷平,要在犷平埋伏土谷部,依靠犷平的长城,将土谷部困住,不让他们有逃走的机会,为了确保土谷部会钻进口袋,公孙瓒还命渔阳太守邹丹领渔阳郡的郡兵三千,先行赶去了犷平,而公孙瓒却是要从厩奚斜插过去,抄了土谷部的后路,彻底将土谷部堵在犷平这里。
听说公孙瓒和严纲领兵去作战了,逢纪就有些傻眼,这可怎么办,要是等公孙瓒回来,只怕没有月余解决不了,但是自己哪有那么多的事情。
思来想去,逢纪咬了咬牙,便有了决断,当即花钱买了一匹战马,然后挂上青铜剑,也寻摸了一副竹甲,就领着一个随从追着公孙瓒去了。
这一路自然不可能追上,公孙瓒也想不到逢纪会追随自己去杀鲜卑贼。
逢纪是被逼的,如果留下来可能月余见不到公孙瓒不说,见到了也未必会让公孙瓒答应下来,毕竟谁也不傻,袁绍为什么来请公孙瓒,说白了就是让公孙瓒当冤大头的,当然公孙瓒也有一定的可能,但是想要拿下冀州,对公孙瓒来说还是有些吃力的。
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公孙瓒不是看不透,正因为看透了,所以才不给逢纪说的机会。
闲话不说,却说公孙瓒快马奔着厩奚去了,另一方面,接到消息的渔阳太守邹丹也提兵往犷平而去,一时间渔阳仿佛活了过来,打破了初冬的死寂。
犷平,境内有几道长城,有秦长城,也有汉长城,甚至于是春秋战国时期,燕国也修过长城,唯一的缺口就是犷平,如果不走犷平的话,要么是往西走上谷郡,要么就是往东走辽西郡,但是东边是必须经过公孙瓒的治下,对于公孙瓒无论是乌桓还是鲜卑还是都很忌惮的。
至于走上谷郡,如今上谷郡为乌丸校尉阎柔治下,这阎柔也不是善茬子,虽然如今刘虞故去之后,名义上幽州都在公孙瓒的管辖之内,但是阎柔却生生将上谷郡掌握在手中,并且将代郡交给了刘和,让公孙瓒都很忌惮,可见此人不简单,深析用兵之道。
阎柔燕国广阳人,少年时曾被鲜卑俘虏,在鲜卑成长起来的,竟然取得了鲜卑人的信任,便是在鲜卑的支持下,杀害了当时的乌桓校尉邢举取而代之的,但是有了自己的实力之后,阎柔却是抵御乌桓和鲜卑的急先锋,短短几年,大大小小的打了几百场仗,就没有输过,其能力可见一斑。
如此人物,自然不是一个土谷部敢招惹的,所以要想进入关内打草谷,几乎就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犷平。
邹丹虽然不甚出名,但是此人也不简单,也颇知道用兵之道,率兵赶到犷平之后,以千人驻守犷平,又分出千人在犷平西北的葫芦山驻扎,另外以一千人分作两股,在犷平到葫芦山一线埋伏,至此土谷部南下的道路全都被封住了。
公孙瓒的策略很简单,只要邹丹挡住土谷部,他就从厩奚向北,然后分散开来,将土谷部彻底的堵在犷平,然后一举消灭。
所以公孙瓒到了厩奚甚至并没有进城,只是在城北十几里的密林中驻扎下来,此地不适合骑兵作战,土谷部也不会靠近密林。
邹丹就位了,公孙瓒就位了,好像犷平有从新死寂下来,也没有人察觉到变了,最少土谷部没有察觉,不过土谷部也不傻,第一站就是厩奚,在厩奚没有进攻县城,却劫掠了好几个村子,一次试探汉军的动静。
公孙瓒不是不知道土谷部劫掠村子,但是为了一句消灭土谷部,却强忍着没有理会,放纵着土谷部。
没有察觉到危险的土谷部,面对着厩奚派出来的五百军士,根本就没有理睬,直接绕路离开了,直奔犷平而去。
如果真的一点不在理会,还容易引起土谷部的怀疑,但是五百汉军,土谷部却不瞧在眼里,因为土谷部都是轻骑兵,汉军虽然善战,但是却只能在骑兵后面吃土,根本不用理会。
但是土谷部不知道,公孙瓒就一直在看着这些,杀机越来越重。
而另一方面,逢纪也一路追到了厩奚,虽然没有找到公孙瓒,但是却见到了土谷部,更见到了毁掉的村子,还有惨死的百姓。
“既然看见了,那我怎么能袖手旁观,我这就去犷平,联系犷平的守军,或许咱们能帮得上忙——”逢纪眼中闪烁着寒意,鲜卑贼该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