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说着话,李大户就端着菜,李大户的老婆端着酒,就连李大户的一儿一女也都端着小菜跟着,哈着腰小心翼翼的走了进来,脸上写满了紧张,李大户甚至于都在微微的发抖。
对于这种畏惧甘宁见多了,和很多人见到锦帆贼都会吓得全身哆嗦,因为锦帆贼可不单单是聚敛钱财,也是真敢杀人的。
显然李大户的畏惧并没有让甘宁怀疑什么,甚至于是没让甘宁多看两眼,至于一家人都来了,李大户家里也只有一个老妈子和一个长工,那都是下人,李大户也不敢让下人来,生怕冲撞了甘宁。
“甘——甘首领——”李大户小心着将炖好的鸡肉摆在桌上:“我们家没啥好东西就这么两支老母鸡,你可别嫌弃——”
说着话,李大户的婆娘将一坛子酒放在甘宁面前,低着头也不敢说话,赶忙又退到甘宁身后。
酒果然是好酒,一打开酒味扑鼻,味道醇香,让甘宁精神就是一振,不由得深吸了口气,舔了舔嘴唇:“好酒呀——”
听甘宁的话,王博心中一松,瞪了李大户一眼:“还愣着干嘛,不知道规矩吗,到了你家,你不给甘首领做出个样子来,这酒这菜——”
“知道,知道——”李大户哈着腰,很想挤出一点笑容来,只是却笑的比哭难看,回头对婆娘和孩子喊了一声:“你们都先尝尝咸不咸——”
话音落下,李大户端起锡壶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朝着甘农一举杯:“甘首领远道而来,我先干为敬。”
说着,一扬脖子就干了一杯,而他的婆娘和孩子也都拿着筷子各自尝着几个菜,眼巴巴的咽下去,然后站在甘宁面前。
“甘首领,我也先干为敬——”王博生怕甘宁有什么想法,也主动地端起锡壶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然后一饮而尽,果然喝的点滴不剩,这喝下去还不忘了喊一声:“好酒——”
片刻的时间,王博和李大户接连喝了三杯酒,时间也过去的差不多了,这一家人也不见有什么意外。
“甘首领,尝尝这酒——”王博举了举酒壶,就等着甘宁应承。
见李大户和王博都没事,甘宁这才不在担心什么,轻轻点了点头:“尝尝——”
这话才落下,王博就嘿嘿的干笑起来,小心翼翼的给甘宁倒了一杯,只是倒酒的时候,却是用袖袍遮住了锡壶,看不见他转了一下,到给甘宁的酒那是加了料的酒,给甘宁到满了,王博又转了一下酒壶,借着给自己倒了一杯,又给李大户满上。
“甘首领,相逢就是有缘,有缘就是客,我先敬你一杯——”王博举着杯,猛地一干而尽。
“我——我也敬甘首领——”李大户紧张地也忙干了一杯。
“甘某不猜,多谢二位招待。”甘宁当然不会怀疑什么,端起杯也干了一杯,这酒果然是陈年老酒,入口绵柔,却是醇香回味,让甘宁不由得喝了一声:“好酒——”
李大户嘴角抽搐了一下,勉强挤出一丝难看的笑容来:“要是甘首领喜欢,我这里还有几坛子,等甘首领走的时候都给甘首领带上。”
甘宁哈哈大笑:“那甘某就不客气了。”
既然是好酒,甘宁也就放开了量,但凡是酒到必干,喝了几杯就干脆抛弃了就被,直接改用了碗。
不知不觉已经大半坛酒喝下去了,甘宁也有了一丝酒意,眼前的东西有些晃动,脑子也开始有些迷糊,双眼总想着闭上,这是喝多了吗?自己的酒量喝这些就多了?
甘宁的脑子已经不转了,使劲的晃了晃头,却一下子趴在了桌子上。
看见甘宁趴下的时候,无论是王博,还是李大户,吓得一动不敢动,甚至在一旁相陪的李大户的婆娘,吓得双腿都发软了。
“倒了,你去看看外面——”王博咽了口吐沫,到了此时,反而心里紧张起来。
李大户傻傻的应了一声,赶忙小步到了门口,微微拉开门,从门缝里往外看,只是没想到,原本没有人注意这里的,正是李大户这种鬼鬼祟祟的样子,反而引得甘宁的心腹感觉不对劲,几个人对视了一眼,就抬脚走了过来。
“首领——”有人喊了一声。
正在查看甘宁情况的王博,被这一声吓的一哆嗦,脸色骤然大变,猛地朝门口望去,连啊和那个忽白忽红的,颇有些不知所措。
李大户更是不堪,吓得使劲的倒退了几步,一不小心还撞倒了凳子,发出声音,吓得婆娘啊的一声。
这动静登时让外面正走过来的心腹察觉到不对,而且甘宁没有回应,显然是出了意外,几个人脚步就快了起来,还有人招呼了一声:“再进来几个兄弟,情况好像不对劲,首领没说话——”
这说话间,便已经到了门前,几人对望一眼,就有一个心腹抬脚用力的踹在了房门上,哐的一声,房门就被踹开了。
那一刻王博吓得一哆嗦,心中忽然安福至心灵,猛的一把抓过了甘宁的腰刀,就死死地顶在了甘宁的脖子上,咬着牙低喝了一声:“都站住,敢往前我杀了他,叫你们站住——”
手下一抖,甘宁的脖子就多了一点血迹。
心腹们一呆,脸色大变之余,又惊又怒,都是伸手抽出了青铜剑,却终究没有敢往前冲,不是怕死,而是甘宁趴在那里没有动,他们不敢往前,害怕会害了甘宁的性命。
“狗贼,你若是敢动我首领一根毫毛,我就杀了你全家——”一个心腹怒声道,咬牙切齿的。
说话间,又有不少锦帆贼冲了进来,院内就站满了人,只是却没有人敢冲过来,生怕会刺激到王博。
不用有人说,就有锦帆贼将李大户家的老妈子和长工诶抓了过来,然后刀架在他们脖子上:“他娘的,放了我们首领,不然可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这可不是说说的,话音落下,猛的有人举刀就劈,耳听惨叫一声,那老妈子和长工都被人砍掉了脑袋,鲜血狂喷,无头的尸体倒在了院子里,吓得李大户的孩子哇的哭了起来,躲到婆娘怀里,再也不敢多看一眼。
果然都是杀人不眨眼的亡命之徒,只是这却更让王博赶到害怕,一只手死死地勒着甘宁,腰刀怼着甘宁的脖子,呼呼的喘着粗气:“都让开,不然我杀了他,别逼我,我若死甘宁必然要给我殉葬。”
话音落下,咬着牙瞪了一眼吓得不知所措的李大户:“废物,还他妈的坐地上干嘛,过来帮我架着甘宁,不然他们杀你全家我可不管——”
李大户已经吓傻了,只是一个劲的哆嗦,王博一吼,李大户就好像找到了主心骨,蹭的爬了起来,两个箭步就到了王博身边,就搀住了甘宁的胳膊,还不忘了招呼婆娘一起过来搀住甘宁。
“都退出去——”王博腾出手来,用腰刀架在甘宁脖子上:“谁敢靠近一步,就别怪我不客气,我这条命是豁出去了,你们谁想甘宁死,就别退出去——”
锦帆贼们都是投鼠忌器,虽然恨不得冲上去将王博等人大卸八块,但是却一个个不敢乱动,王博逼近,他们也只能一点点的退出院子。
“婆娘,你去将骡子套在大车上。”王博不敢放松,指使李大户的婆娘去套车,否则一旦甘宁脱离掌控,他们可是必死无疑。
婆娘不敢分辨,咬着牙哆嗦着将车套上了,然后赶着车到了王博面前,和李大户合力将甘宁抬上车,等王博也上去了,两人将孩子放在大车上,李大户牵着车,婆娘跟在旁边,一点点的朝外走。
没有人敢冒险,王博脸上青筋暴露,人仿佛魔怔了一般,但凡是刺激了他,王博都有可能真的下杀手。
虽然无奈,但是却还是被王博带着甘宁出了村子,沿河官道往复县而去。
从这里到复县并不远,一路颠簸,顺后锦帆贼死死的跟着,就等着王博放松,甚至早有人用弩弓对准了王博,只可惜从始到终,王博死死地将腰刀抵在甘宁的脖子上不放松。
大半夜的复县早已经关闭了城门,若是普通人自然不可能开城门的,但是复县的郡兵可是认识王博的,前些天刚刚来过的,如今看见王博在城下叫喊,又见远处几百匪人,郡兵们吓得赶紧去通知县令秦禄。
等县令秦禄赶过来,看见那么多的锦帆贼,头皮都炸了,再看看一脸狰狞的王博:“王县令,你这是怎么回事?”
“秦县令,还不快开城门,此人是锦帆贼的首领甘宁甘兴霸,想要去投奔刘悦,我将其拿下,等着让太守大人处置,到时候这功劳我给你一些——”王博不傻,这时候不将秦禄拉上,他才有麻烦了呢。
功劳不功劳秦禄不在乎,但是一想到袁术,秦禄心中叹了口气,只能摆了摆手:“开城门,让王县令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