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大笑不已的刘悦,吴硕正是杀人的心都有了,但是他除了还能说几句好话,却根本不敢上前,刘悦是什么人,那就是战场上拼命地丘八,和这种人一般见识,那绝对太掉身份了。
女人还想说什么,只是老天爷却没有留给女人太多的话,远处已经传来了一阵马蹄声,循着目光望过去,就看见一匹战马而来,那军士身后还挂着董字旗,在长安敢挂董字旗的别无他家,那就只能是太师府上的。
一时间个人反应不同,龚琬只是苦笑着摇了摇头,因为他知道,这么一个传令兵前来,绝不是让自己围杀刘悦的。
而吴硕两口子,却是脸色大变,吴硕精于官场,自然知道这传令兵的出现,对他绝对不是好事,只是他又有什么选择。
“哈哈——”刘悦也明白,哈哈地笑起来,朝着那军兵抱了抱拳::“这位兄弟辛苦了,来呀,看赏。”
话音落下,刚刚归队的三儿,便从战马的褡裢里去了两颗金豆子,然后交给了这传令兵。
接过金豆子,传令兵才慢慢腾腾的从怀中取出了一份绢书,然后递给了刘悦,只等刘悦一打开,却是微微皱了皱眉头,他当然知道董卓的意思,无非是瞧上了造纸术,但是就这样想要拿下造纸术,这也未免太儿戏了。
只是没想到,传令兵沉默了一下,才姗姗的从怀中掏出了一枚玉佩,缓缓地递给了刘悦,却还是一句话也不说。
接过玉佩刘悦就笑了,因为上面有个董字,既然是这传令兵给的,出自于董卓府上,那只能是董卓的玉佩,不管这是不是真的,但是刘悦就当做是真的了。
“哈哈——”刘悦纵声大笑起来,笑声张狂,将玉佩高举起来,对着龚琬狂笑着:“看到没有,这是董太师的玉佩,你们猜猜董太师是什么意思?我这可是和董太师要人头呢——”
说到这,刘悦一摆手:“三儿,再跑一趟,跟着这个兄弟去太师府一趟,将早就准备好的那份东西去交给董太师,不过我这里可是给了打赏的,董太师家大业大,肯定不会少给你的,要是少了一千金你也甭回来,亏得慌。”
“诺——”三儿应了一声,朝着那个传令兵摆了摆手:“兄弟,咱们再回去吧。”
传令兵自然不多说,只是点了点头,便调转马头催马而走,临走都没有和刘悦说一句话,甚至连手都没拱一下。
刘悦不会去计较,因为这对他并不重要,这传令兵做的太可以了,越是如此,便说明董卓更加在乎自己,只是刻意的打压自己罢了,不过无所谓,刘悦现在啊还没打算和董卓撕破脸,他要做的是震慑长安城中那些人。
龚琬黑着脸不说话,不过心中已经没有了刚才的气力,这传令兵他见过,是太师府上的亲兵,不管这玉佩是真是假,此时他都不能乱动,否则就是在打董太师的脸面,凭他龚琬还承担不起。
龚琬看的明白,吴硕也不是傻子,一张脸变得惨白起来,董卓代表着什么,整个朝廷中都是董卓的声音,可以说在长安城中,董卓想让谁死,那就是一句话的事,招谁惹谁也不能招惹董卓。
“政儿——”正当吴硕拼命地修养这应对的时候,他身边的夫人却再也忍耐不住了,甩开吴硕就朝着刘悦身后跑去。
“刘将军且慢——”知道大事不妙,吴硕那还敢逞强,不得不低了头:“我愿意出钱,让赵政跪下给你磕头认错——”
事情都已经到这份上了,吴硕要是不拿出诚意来,今天赵政的人头就要挂在新军大营的旗杆上了。
其实吴硕更害怕夫人折在这里,刘悦要杀人,董卓送来了玉佩,显然刘悦和董卓达成了交易,如果刘悦在这里杀了人,董卓不追究,整个长安城谁会多事,谁又能追究,杀一个赵政,就未必不能多杀一个赵秀。
眼看着吴硕的夫人提着裙子,不顾仪态的冲过来,刘悦嘴角荡起了冷笑,笑声更加狂妄,忽然身形一转,已经从站马上翻身而下,长刀划过一道匹练,鲜血迸飞,斗大的人头飞起,便朝着吴硕的夫人飞去。
“我造纸术都搭进去了,你给我钱——”刘悦还在笑,笑的更加的冷冽,浑然不顾身上溅满了鲜血。
鲜血也撒在了吴硕夫人的脸上,热乎乎的,眼看着一个黑乎乎的东西飞来,下意识的一把接住,本能的一打量,嗷的一声尖叫,却又将赵政的人头给抛了出去,心中惶恐,一个踉跄就跌坐在了地上。
“还以为你姐弟情深——”刘悦笑声渐息,深深地吐了口气,一把抓住人头,缓缓的一步一步朝着吴硕的夫人走去:“刚才你们也骂我来着,想我刘悦纵横沙场,杀人无数,普天之下谁敢小看我,不想到了长安,阿猫阿狗的也想给我两爪子,不过我这人睚眦必报——”
摆明了一颗人头不够,这是要送姐弟俩团圆。
说到一半就被人头打断的吴硕,此时看着刘悦一步一步走来,心中恐慌的极点,刘悦这个疯子,这是要杀他的夫人——
知道再等下去,自己的夫人可就没有脑袋了,只是此时夫人除了一个劲的尖叫,根本就不知道如何是好,哪还有平日里的凶悍,心中胡思乱想着,吴硕咬着牙猛地冲了过去,再也顾不得侍郎的仪态,一下子跪在了刘悦面前:“刘将军,你要要人头,我这里还有一颗,只求你放了我的夫人——”
虽然平日里夫人很凶悍,甚至去一趟怡红院,夫人都能拿着棍子打上门去,但是吴硕却不恨他的夫人,不说平日里做饭缝补,吴硕生病的时候,更是照顾的周到,这女人也就是个刀子嘴豆腐心,只是太宠她的弟弟了,以至于赵政有些张狂,有些不知道死活。
呆了一下,刘悦是真的愣住了,吴硕不是那种不畏生死的人物,却不想此时竟然挺身而出,为他的夫人挣命,虽然跪在地上,但是这身形却陡然高大起来,到底还算是个爷们。
终于顿住了脚步,刘悦站到了吴硕面前,还没开口,便将这长刀在吴硕身上仿佛蹭了几下,将血迹擦干净了。
“吴侍郎,我这人向来吃软不吃硬,本来还想着让你们一家三口团圆,不过今天看你护着你夫人这德行还像是个爷们,让我高看你一眼,得,今天我心情还算不错,这件事到此了了,赵政呀死有余辜,不杀他进了长安城,别人还以为我好欺负呢,我正需要这人头——”刘悦吐口气,眼眉一挑,哈了一声:“不过丑话说到前头,你要是想给你妻弟报仇,到时候就别说我刘悦心狠手辣,下一次可不会在饶你了。”
吴硕虽然强撑着,但是脸色煞白不说,整个人都在微微的战栗,听到这话,整个人猛地卸了劲,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
有心想说什么,只是话到嘴边,却只是嘴唇蠕动着,到底没有说出什么来。
“典大哥,去将这颗人头挂在并州大营外,他吕布要是咽不下这口气,咱兄弟俩随时奉陪——”刘悦随手将人头丢给了典韦,便再也不看吴硕两口子一眼,至于吴硕两口子以后会不会报复他,刘悦还根本不考虑,吴硕既不是那种英雄人物,有不是那种十足的小人,要报仇还真怕他不敢。
接住了人头,典韦嘿嘿的笑了:“我这就去,倒要看看吕布这厮咽不咽的下这口气,不服就打,谁还能怕了他姓吕的。”
说罢,典韦就催马而走,手拎着人头,却是跑的威风凛凛的。
或许是受了人头离开的刺激,原本已经吓破胆的吴硕的夫人,却忽然跪倒在了刘悦面前,一个劲的磕头不已,只是嘴里却哆哆嗦嗦的说不成话,刘悦离得近,甚至能闻见一股子尿骚味,
说起吴硕的夫人也是个憨娘子,平日里面对吴硕也是横的很,要是和邻居吵个架,能骂上三天三夜,只是这种人也不过横了点,真的见了生死却已经吓破了胆,要不是死的是她最疼爱的弟弟,只怕还缓不过劲来。
女人说不出话来,吴硕却能说得出来,更是明白自己夫人的意思,虽然一样心中打怵,但是还是咬着牙嘶声道:“刘将军,人已经杀了,我也不敢有怨言,谁让赵政他不开眼,去找您的麻烦,但是人死不过头点地,是不是能把人头还给我们,好歹落个全尸好下葬。”
喔了一声,刘悦盯着吴硕,眼神不停地闪烁,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看得吴硕胆战心惊,一颗心都跳到了嗓子眼。
在吴硕看来,刘悦不但是杀人如麻,更是个疯子,关键是现在这个疯子还得了董卓的认同,有了这块玉佩,刘悦就更是好毫无顾忌了,只要不傻,吴硕自然不可能还有之前的脾气。
而且吴硕也是不得不说,他家夫人就是一根筋,赵政的死夫人无法阻止,如果还不能落个全尸,这一辈子怕是也放不下这个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