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上辈子长安并不会显得如何,但是在这辈子,见惯了那些小城,真正站在长安这种大城之下,还是被震撼了一把,这座大城人口近六十万,远比很多郡的人口还要多,甚至于半个并州的人口也不过如此。
即便是还没有进城,城外已经很繁华了,从四门延伸过来的四关,合并了一些村子之后,同样很繁盛。
所以长安的守军除了在外城家里关卡,还在四门之外修建了关卡,同时派驻大军镇守,成为长安的四座陪堡,在这里就已经开始盘查了。
刘悦没想到,这才到了四门外,就会被困在这里,而原因却是要交税——
“我这车上都是给天子和太师的贡品礼物,我还没听说过朝贡天子还要交税的——”刘悦阴沉着脸,冷冷的看着东门外堡的守城将军。
本以为提到天子和太师,最少守城的军兵都会客气点,但是却没想到即便是如此,也依旧豪横。
“你没见过的多了,今天还就给你说清楚了,要想打这进长安,就要老老实实的交税,进城税三,人头税一,商税一,货物超过一车税加三,还有安全税——”站在刘悦面前的只是一个小小的荡寇将军,据说东门外堡的东门都尉有要紧事,所以这里这位荡寇将军说了算。
刘悦真的是见识了,什么叫做名目繁多的苛捐杂税,如果自己真的是商人,这林林总总的就要交上货物三分之一的税,也就是说一匹布从陈留如果五千钱,那么一路上的运输费用要加上三千钱左右,还要有过路税,一路过来十余座城池,每一座都要交税,最后到了长安还要三分之一的税。
如果总的来算,那么进了长安之后,货物最少是原本货价的三倍,再加上利润,一匹布要卖到一万五千钱。
当然这还不是最可恨的,可恨的是,刘悦拿着通关文书,上面写的明白的,这都是给天子的贡品,当然其中还有给董卓准备的礼物,以及刘悦在长安来往所用的礼物,这贡品竟然要交税。
所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普天之下莫非王臣,还是头一次听说给天子进贡还需要交税的。
“我这里可是还有不少都是给太师的礼物,这些也要交税?”刘悦气的都给气笑了,当然是冷笑。
好在这将军还没有如此的目中无人,听到太师,脸色稍缓,只是哼了一声:“太师的那部分可以免了。但是其他的我不管干什么的,都要交税,否则别想进城。”
“那我这就都是给太师的——”刘悦压下火气,只是冷冷的嘿了一声。
“少他娘的废话,你拿我当傻子呢——”那将军喝了一声,脸色一沉,干脆大手一挥:“来呀,有人要抗税,都给我拿下再说,敢反抗者格杀勿论——”
话音落下,刘悦朝典韦一使眼色,典韦也不说话,猛地从战马上翻身而下,三步并作两步,便已经窜到了那将军的战马前,话也不说一句,抬手就是一拳。
拳如闪电,不等那将军有所反应,便听见砰地一声,随即就是战马唏律律的叫唤,然后那将军还没有反应过来,战马边再也支撑不住,轰然倒在了地上,差点就将将军砸在底下。
从战马上摔下来,那将军登时给摔得七荤八素的,一时间懵懵的躺在那里,不知道所以然。
“你给我过来吧——”典韦喝了一声,一只手抓着将军的袄领子,就给拎了起来,大步走回到了刘悦身边,聚这么举着将军,却又翻身上马。
外堡的军兵们都傻了眼,呆呆的看着典韦,再看看那倒下悲鸣不已的战马,一个个倒吸着凉气,使劲的咽着吐沫,正是好大的力气。
缓了一口气,这将军才算是醒转过来,只是感觉好像挂在空中,使劲的晃了晃头,还感觉全身酸疼,眼光转动,隐约的好像知道了自己所处的情况,人怎么悬在半空之中。
“放我下来——”将军又惊又怒的吆喝着,想要挣扎下来,只是整个人悬空着,却根本使不上力气。
“典大哥,抓着他,咱们去太师府上讨个公道——”刘悦冷冷的看着他,眼中闪烁着寒光:“我倒要看看这是不是太师的意思。”
“你们快放我下来,不然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将军依旧叫嚣着,还不忘了招呼手底下的军兵:“都他娘的还愣着干什么,给我把他们抓起来,要是敢反抗,格杀勿论——”
话音落下,那将军冷笑着看着刘悦:“你自己仔细看看,这东门外堡不远就是并州军大营,还有胡轸校尉的军营,这里只要一一点情况,他们就会带兵杀过来,真要是惊动了他们,你们就死定了——”
“并州军?吕布?”刘悦哈了一声,忽然纵声大笑起来:“还有胡轸是吧,当初在虎牢关,我杀的他们大败,你拿着他们来吓唬我,好真实有意思——”
说着,脸色忽然一紧,眼中闪过了一道杀机,长刀猛地抽出,仓啷一声,忽然朝着那将军劈下,虽然没有亲自斩杀那将军,但是这一刀下去,却将那将军的一只胳膊劈落下来。
“哼,还没有人能威胁我刘悦,您算什么东西,竟然敢在这里坑拿卡要,我今天不会给你好果子吃的,如果我今天见不到太师,那么天黑的时候,我就拿着你祭旗,如果进不去城,到时候我就拿钱返回陈留。”
话音落下,长刀也劈落了,瞬间惨叫声就响了起来。
将军怎么也没又想到,刘悦不但如此的心狠手辣,更是如此的嚣张,在长安就敢劈了他的胳膊。
惨叫着,心中又惊又怒,却忽然意识到了,刘悦不是那么好招惹的,这根本就是个疯子,此时敢斩落他的胳膊,就未必不敢杀人,早就听说刘悦能文能武,今日一见,只怕最大的性格就是杀人不眨眼。
将军还真不敢在多废话一句,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此时认怂,好过白丢了性命。
“谁让你找我麻烦的?”刘悦淡淡的看着惨叫的将军,浑然不顾鲜血飞溅的断臂。
如果这样流血的话,很可能会流死,面对着刘悦的问询,将军哭的心都有了,根本不敢在试探,否则真的死了可就没机会了。
刘悦猜的并没有错,将军找事情还真的是有人指使的,此时刘悦问起来,将军咽了口吐沫,叹了口气,也就一五一十的说了:“是并州军的吕将军,前些天他给了我一千金,希望我能找你的麻烦——”
“吕布?”刘悦脸色一沉,眼中闪过一道寒芒,长长的吐了口气,忽然一勒马头:“旁边安顿,三儿,带上五十名兄弟随我去并州大营,典大哥咱们走——”
“诺——”三儿应了一声,一摆手,就已经有五十名亲兵分了出来,随着刘悦就往并州大营而去。。
留下的亲兵还有些不太高兴,只是无精打采的将车队驱赶到一边。
那将军怎么也没有想到,刘悦是如此的不按规矩出牌,不是要进城吗,拿了自己就能进城,不过将军知道,到时候进了城刘悦没好果子吃的,只是这怎么忽然就去了并州大营。
要说不心虚那是假的,自己等于出卖了吕布,这见了面可就尴尬了,以后也别想和吕布在打交道了,说起来对吕布还是有些发憷,那可是万人敌。
只是不管他愿不愿意,典韦就拎着他一路五六里地,就赶到了并州大营的辕门外。
只等勒住战马,刘悦朝典韦一使眼色,典韦就会意的点了点头,一只手拎着那将军,双腿一夹马腹,便已经到了营门前,轻咳了一声,便扯着嗓子喝道:“吕布,你个王八蛋,暗中使坏的小人,出来让爷爷打你个满地找牙——”
别人畏惧吕布的武艺,典韦却并保护在乎,论武艺两人不相上下,即便是典韦有点差距,也是毫厘之差,若是论及力气,典韦就敢鄙视吕布,以两人的本事,就是打上他几百回合,也未必分得出来胜负。
典韦的出现让并州军一个个都很紧张,只是有人飞快的去禀告吕布。
却说此时吕布可不知道刘悦已经到来,昨夜喝了花酒,着实的多用了几碗,左右营中无事,便高枕不起,此刻宿醉还没有爬起来。
其实吕布也醒了,只是宿醉难受,赖在榻上不肯起来而已,这正闭着眼放空了思想,就忽然听到亲兵在大帐门口吆喝了一声:“将军,有人在营门口叫骂——”
什么玩意?吕布有点懵,这里是长安城外,并州军大营,好歹也有一万多并州军,就算是董卓想要除掉自己,那也不可能派人来叫骂,这是谁他娘的疯了,还是活腻歪了。
晃了晃头,吕布坐了起来,重重的哼了一声:“那个不开眼的敢来我营门外闹事,真是活腻歪了,待我送他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