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饭吃饱,感觉身上又有了力气,活动着身子,看着赵宣哈哈一笑,变大不会了大堂,就在大堂之中,眯着眼睛休息着,在大堂中反而安全,想要靠近刘悦,总是会被发现的。
大堂场地宽,任何人靠近都不可能隐藏起来,况且所有人都在这里,反而能互相监视。
“刘将军,要不然去后面找间屋子好好休息一下?”赵宣咳嗽了一声,带着询问的望着刘悦。
“不用了,就在这里吧。”刘悦随口应了一声,听不出一丝的迷糊,只是也透着疲惫,从进城折腾到现在,根本不敢放心下来。
赵宣犹豫了一下,只是点了点头:“那就恕赵某不陪了,我也实在是乏了。”
“赵县令请便。”刘悦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却连眼皮子都没有睁开。
赵宣还是走了,自顾自的回屋去睡觉了,不可能在这里陪着刘悦,甚至那些衙差们等赵宣一走,也都悄然无息的开始溜掉了,好在刘悦也不在意,没多久,大堂上就剩下刘悦一个人了,隐隐的发出了鼾声。
夜色很黑,外面看不清楚什么情况,刘悦嚯的睁开了眼睛,这里也不是久留之地,心中一动,只是朝着一侧衙差住的地方过去了,随手从怀中掏出了迷魂散。
这东西从老大手中搞来的,刘悦还没有有用过,但是他知道肯定用得上,所以这一大包都给要来了,而且还准备了一根吹管,也不用往饭菜里下药。
将一小包迷魂散吹进了房间里,刘悦收起吹管,然后依旧发出鼾声,他总觉得有人会窥视着,看不见情况,但是肯定会支棱着耳朵听着,那么自己的鼾声就是一个坐标。
片刻,刘悦推开了屋门,没有人反应,屋里面一样是鼾声四起。
凑近了,果然一个个衙差睡得很死,迷魂散的药效很强,刘悦打量着,终于找到了早就想好的一个,然后生生将人抱起来,飞快的出了衙差的住处,将那个衙差放在了刚才刘悦坐的椅子上。
之前刘悦总觉得这个家伙有问题,只是没有暴露出来,所以这时候就将他搬出来了,如果真遇到刺客,刘悦也会心里好受点,不然无不杀伯仁伯仁却为我而死。
将衙差摆好,刘悦吸了口气,便悄然的朝后衙走去,不带出一点声音。
后衙并不大,不过刘悦却发现,白天看见的那些军兵不见了,刘悦就知道那一定是徐荣走了,而徐荣走了就意味着县衙再也不安全了。
“该死的王八蛋——”刘悦啐了一口,眼光冷冽:“想要坑老子,没那么容易。”
话音落下,刘悦轻声朝前面摸去,支棱着耳朵听着动静,小心翼翼的,一只手反握着军刀,随时准备拼命,在这里不一定什么时候就会遇上危险。
不远处还有一间屋子亮着灯,刘悦靠近了一些,侧耳倾听着,却听到了赵宣的动静:“夫人,你说徐荣为什么走的这么仓促?”
一个女声回应着:“哪你可要小心了,徐荣走了绝不只是躲避姓刘的那么简单,白天在西四胡同的事你听说了吗,听说死了十好几个,杀人的就是那个姓刘的,这种杀星上门,徐荣避开了,却把你推上去了,这是要让你做替罪羔羊,就怕这样的刺客还没有死绝——”
啊了一声,赵宣咳嗽了一声:“难道刺客还敢来县衙不成?”
“也未必就不可能,我看就是徐荣有意纵容,这种情况下,刺客胆子绝对很大,可未必不敢来县衙,你也说了,有人买通了衙差,这事情开始扑朔迷离的地步了,你千万可不能参与进去,懂了吗?”女人嘱托着,看得比赵宣着县令看的还要透。
刘悦真想鼓掌叫好,这女人不简单,只是再想听下去,赵宣显然已经开始干一些不好的勾当,变得古怪起来,刘悦赶忙就溜掉了。
站在角落里,刘悦倾听了一下,随即一个助跑就翻上了墙头,四下一扫,这才跳了下去。
外面同样很暗,刘悦辨认了一下方向,长长的吁了口气,正要抬脚,忽然县衙中传来了一声惨叫,彻底的打破了夜色的宁静。
果然动手了,刘悦眼中闪过一道杀机,不过这些人更加肆无忌惮,竟然敢来县衙杀人。
轻哼了一声,刘悦闪身没入了黑暗之中,飞快的在小巷里穿行着,唯一放不下的也只有他的那匹枣红马,但是现在他已经顾不上枣红马了。
前行不远,刘悦钻进了一条胡同,隐隐的听见身后已经有了声音,显然是追了出来。
该死的徐荣,刘悦心中咒骂了一声,却又无可奈何,当时不进来也不行呀,不过想让自己死可没那么简单,就算是徐荣当做什么也不知道,任凭刺客在城中逞威风,但是霸陵城毕竟很大,刘悦只要躲起来,总是会找到机会的。
“刘悦跑不远,今晚上无论他跑到哪里去,都要给我送出来,天亮之前不会有人来阻拦咱们的,明白了吗?”远处隐约的传来喊声,也不知道有多少人:“给我挨家挨户得搜,刘悦逃不出城去的,城墙上已经封锁了——”
“王八蛋——”刘悦咒骂了一声,徐荣虽然没有明着要杀自己,但是这样做却更阴险,但是现在不是骂人的时候,自己该怎么办。
这里是霸陵,刘悦第一次来,想要藏起来也不容易,毕竟还不熟悉环境,而且还要小心着所有的人。
转过一个转角,前面还有一个院子亮着灯光,也不知道这么晚了在干什么?
其他的人家都睡下了,刘悦将目光落在了这户人家上,只是要不要冒这个险,如果被人卖了就必死无疑,如果赌对了,那么就有了生路,不然被这样截下去,吃早安会被那些此刻发现的。
从身上掏出钱袋子,打开来看了看,里面有几十颗这金豆子,也不算是太少了吧,深吸了口气,咬了咬牙,一个箭步朝那户人家冲去。
这户人家并不富裕,院子看上去破破烂烂的,透过低矮的墙头,能看见屋子里透出来的火光,好像是火把,根本不是油灯,显然这一家比刘悦想象的要穷,不过穷得刚刚好,只有穷才更需要钱。
摸出两颗金豆子,刘悦深吸了口气,一个箭步就翻进了院子里,并没有闹出什么动静来。
小心的猫着腰,三五步到了窗户底下,深吸了口气,轻轻地敲了敲窗户,不等里面的人说话,就从窗户里猛地丢进去了两颗金豆子。
“不要出声,我给钱——”急促的将最吸引人的条件说了出来,就是怕里面的人叫出来。
或许是金豆子有了效果,里面啊的低呼了一声,却并没有惊叫出来。
“有人要杀我,如果能帮我逃过这一关,我能给你很多钱,可以进去谈谈吗?”刘悦压低了声音,小心翼翼的道。
“你是什么人?”屋里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
是女人?刘悦楞了一下,心念转动,还是低声道:“在下陈留刘悦——”
此时说不说自己的名字都意义不大,不说屋里的女人知不知道,就算是知道也未必会出卖自己,毕竟刘悦可以给他更多的钱。
“刘悦?”女人迟疑着,随即沉默了起来。
听着越来越近的刺客的声音,刘悦也有些焦躁起来:“这位——大姐,不管你认不认识我,我能和你商量,证明我不是那种没人性的混蛋,你救我一命,我必当涌泉相报——”
或许是这话说动了女人,迟疑了一刻,忽然吱嘎一声屋门打开了,隐约的看见一个消瘦的女人站在门口:“进来吧——”
“谢了——”刘悦闪身进了女人的家里,透过火光,看得见家徒四壁。
刘悦这眼力还是错的,因为只有穷人才能为了钱铤而走险,只要钱足够,总有人愿意帮他的。
门关上了,隔绝了外面的黑暗,刘悦才观察着女人:“怎么就只有你自己?”
“怎么,不要看我一个女人就好欺负——”女人站在门口,只是淡淡的道:“只要我喊一声,追杀你的人肯定会立刻围上来,到时候你跑都跑不了,就现在外面乱哄哄的,只要你暴露了就是个死,所以最好不要对我起什么坏心思,我既然敢让你进来,就有办法对付你,明白吗?”
没想到这女人有些泼辣,刘悦挑了挑眼眉,哈了一声:“大姐说笑了,我刘悦堂堂男儿,还不会去欺负一个女人,大话不敢夸口,说到那还是能做到的哪的,我这里有金豆子四十余颗,只要大姐给我打个掩护,帮我藏起来,这些钱就是你的。”
这说着话,外面的嘈杂声就更加清晰了,应该是到了女人家近处,或许很快就到了女人家里,已经没有时间拖下去了,必须快点收买这个女人,甚至刘悦没有时间进行下一步的试探,咬了咬牙——